顾清看着那一车堆得像小山一般的澡糕,恨得牙,她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可毕竟这是在皇,皇帝老儿的地盘,她想发作却是发作不得,只能扯出了一抹是杀意测测的笑,“有劳公公了,陛下真是有心了。” 有心二字顾清咬得死死的。 “小主……”七海看着顾清渐渐远去的倩影,又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简小主和长孙小主三人,摇摇头带着人走出了明月。 都说圣心难测,今儿他算是见着了。若说陛下看不上顾小主,故意奚落她吧,那他为什么派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若是陛下在意她吧,那为什么又要这般捉她让她没面子呢? “顾妹妹,让你受委屈了。”贺飞燕见顾清朝着自己住的侧殿走去,忙小跑追上了她,脸歉意,“我刚刚才知道沐浴时我吃的是澡糕,是里人洗澡用的,我从小住在边关,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刚刚多亏了你帮我解围……” “多大的事儿。”顾清转过脸来,笑容灿烂,哪里有刚刚受气的样子。她哥俩好般得拍拍贺飞燕的胳膊,“澡糕也是豆子和着桂花制成的,多吃些不仅纤体瘦,还能延年益寿呢。” “不管怎样,我都欠顾妹妹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飞燕的地方,尽管开口。”贺飞燕不愧是军营里长大的女子,十分豪。 “这么好的机会我可得好好把握。”顾清朝着贺飞燕眨眨眼,她颇为惫懒得打了一个哈欠,“贺姐姐,折腾了快一天了,我要去睡觉了……” 说着,她就走进了管事嬷嬷给她安排的侧殿,倒头沾到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漫天的大雨降落,明明醒了却总是不想起身的顾清被几滴滴落到自己脸上和身上的冰冷雨水给得不得不起了身。 真是了狗了! 好好的明月怎么可能漏雨?这不是未来皇后临时居住的地方吗,不是说设施配备除了帝寝殿和凤栖是全皇最好的吗?难道这里还有21世纪的豆腐渣工程?! “什么东西!一道圣旨把本姑娘召进先给我一车澡糕来气我,好,在你皇帝老儿的地盘上,本姑娘忍了!现在不就是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觉吗,怎么还特么得侧殿漏雨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这次可算是知道了。 顾清一抹脸上的雨水,抬头看看侧殿上面透着光亮的地方,果然是漏雨了!如今是秋季,秋雨带着秋风的凉意,在侧殿里穿梭着,顾清走到软榻那边坐下,看着她的上方一点点地滴雨,一嗓子就把睡在侧殿外的女给吼了进来。 “小主怎么了?”女着急忙慌地穿好了衣服进来,见顾清坐在软榻边晃着腿,嘴朝着她的努努,朝上看去,见雨滴一点点地滴下来,一个愣神后转身就出去了。 这丫头不错啊!果然是在明月服侍的,是去告诉管事嬷嬷给她换屋子了吧。 可还没等顾清高兴完,只见女端着一个木盆小跑进来了。 “拿木盆做什么?”顾清翻白眼。 “给小主内室接水用……”女尴尬地低了低头,闷头闷脑地说。 “呵呵……呵呵……”顾清对着她干笑了两声,没好气地把木盆接过来往上一扔,“你就不会去告诉李嬷嬷,让她给我换间屋子?” “小主……奴婢不敢打扰李嬷嬷休息……”女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好好好,你还知道我是小主啊!那你就不怕打扰本小主休息吗?”顾清没好气地瞪眼,见这胆小的女实在不开窍,最后也没了辙,只能她坐着,女站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欣赏着夜雨一直到天明。 盼啊盼啊,天明后雨停了,管事的李嬷嬷也终于来了,李嬷嬷很是认真地看了看漏雨的侧殿,说出的话差点没让顾清吐出一口老血。 “小主,明月除了主殿,只有五个侧殿,如今都住了各家小主,老奴没地方给您换啊!” “不是还有主殿吗?你就不会去请示一下太后,总不能让我一直住在这漏雨的屋子里吧。”顾清听着李嬷嬷的话,理直气壮地要求住主殿。 “住主殿可不合规矩。”李嬷嬷回答得不卑不吭。 “那就找人赶快修好啊,现在雨是停了,万一一会儿又下呢?”顾清无语问苍天。 “老奴已经派人和内务府说了,过不了几天定会有人进替小主修缮。”李嬷嬷回答道。 ☆、第十五章?又见 “几天?”顾清一拍大腿,跳了起来,“你就不会带着人先替我修修吗?难不成我这几天都要住在这漏雨的侧殿里?” “老奴是贴身伺候主子的,不是使丫头。”李嬷嬷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本有些弯的老立即直了起来,颇有些风骨得看着顾清,“明月里的人以后都是贴身伺候皇后娘娘的,按规矩,是不用做活的。” 顾清本来已经非常和蔼用着她最好的脾气和这个老顽固说话了,没想到在李嬷嬷发话后,她身后的人们一个个也都把杆得笔直,把老顽固的傲骨倒是学了几分。 这下,彻底僵了。 顾清气结,沉默了许久后,她在沉默中爆发了,“钉子木板总有吧!我自己上去钉,行吗!” 在女们吃惊的目光中,顾清来来回回几趟终于把木板钉子之类的东西运上了侧殿顶,在众人的惊愕唏嘘声中,她轻盈的身子一跃就飞上了屋顶,小心地踩住琉璃瓦低头寻找漏雨的地方。 就在她找到了漏雨的地方刚要把木板移过去订好时,忽然一道惊异的声音传来,“顾……顾小姐……” 顾清忙着的手顿了顿,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那被她劫了马车的慕容珩身边站着一身青侍卫装的青鸾,青鸾嘴巴张成了o型,仿佛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是你!”顾清从屋顶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边青石路上,一身水墨常服的慕容珩,他一双琉璃般好看的透着淡淡光辉的眼瞳正含笑望着她,只是那淡笑里,透着让她发颤的诡异。 这不就是那天让她劫了马车,喂了毒药,吐了一身,偷了令牌,最后扔到京城外的那个无害的美人儿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皇里? 可还没等顾清细想,忽然她脚下一滑,琉璃瓦上还浸着昨夜下过的雨,顾清刺溜一下就滑了脚,头朝下就摔下了屋顶。 “啊——” 本以为自己一个跟头下去不死也得掉层皮,没想到淡淡的龙涎香味袭来,顾清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顺势紧紧搂住了慕容珩的,随着他稳稳落地。 惊魂未定的顾清接下来听到的声音,使她恨不得自己刚刚就那样一头栽下来,摔个不省人事得好。 明月内,站在下面紧张地看着顾清滑下的人们不倒一口冷气,继而看到慕容珩忽然飞身前来抱着顾清缓缓落地时,惊呼尖叫声都哽在了喉咙里,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人们齐齐地跪下。 “奴婢见过陛下——”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慕容珩怀里的顾清顿时僵住了,她只觉自己身上的血一寸一寸凉了下来。 ==分割线== 清晨,齐王府。 昨夜下了一夜雨,地上依然是漉漉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秋雨的冷意,清晨的光还没有升起,阵阵秋风带着清冷的气息穿梭在走廊花园间。 齐王府里的人还没有起身,依然是静悄悄的,齐王的寝殿里,一个人却衣冠整齐地坐在上,目光所及处排列摆放着的十具尸体,都是被人一剑封喉,尸体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异常骇人。 尸体边肃立着三个黑衣暗卫,暗卫看着坐在上脸黑得如同锅底的齐王,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站着,寝殿里寂静得可怕。 “十个死士,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抹了脖子了!”齐王是先帝的弟弟,如今慕容珩的叔叔,大约四十岁左右,和慕容珩有些相似的面容上挂着的却是慑人的冷笑。“本王损了死士又搭上了金银,本王的好侄儿不还是好端端地回京了吗!” 又是一个杯子落地破碎的声音,齐王脸沉,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本以为有灵鹫出马便会万事大吉,可没想到……” 齐王话音未落,关闭的门窗忽然被打开,凉的风涌入了寝殿。 有一人如修罗一样风立在门口,银衣飘飘,长发猎猎。 同时一株株地涌番金莲从那人身后窜出,像蛇一样飞速驰向地上那一具具尸体,展开的金莲,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的诡异花瞬间将尸体连带鲜血噬干净,接着又如蛇般缩回了那人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鹫!” 这是灵鹫主苏念豢养的宠物,食人的地涌番金莲,象征着恶与罪孽。 饶是看惯血腥场面的暗卫也打了一个哆嗦,惊呼出声。 随着门窗重重地合上,那人一声冷哼,带着几分讥讽几分嘲笑。 苏念一身银衣袍,外面披着暗红的披风,青丝半绾,几缕长发散落在肩头,半脸面具遮住面容,出勾着笑的薄。 只是那笑,有几分气甚至森。 “齐王没想到什么?”苏念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吓得暗卫连连后退,齐王早就在苏念进屋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此时的他脸煞白,显然对苏念很是惧怕。 “齐王问本尊要了百红,本尊给了你;齐王让本尊帮你杀了马车中人,本尊也派了灵使和护法,可是齐王,你却对本尊有所隐瞒,是不是不够厚道啊?” “苏主……”齐王语,脸变了好几变,深一口气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苏主,你想要什么?” 狡诈如苏念,就算是他当初隐瞒了马车中人是慕容珩的事,苏念定也会派人一探究竟后再下手。而此时苏念兴师动众地来找他,定然是想借着此事得到些别的东西。 “齐王果然有颗七窍玲珑心,连本尊想什么都能猜得到。”苏念薄勾起,“齐王觊觎了皇位那么久,想必手中一定有皇的地图。” 苏念视无睹齐王隐隐含着怒火的黑眸,继续道,“三内,我要拿到皇的地图,记住,三内把地图放到揽月楼的天字一号房,不然的话……” 门窗再一次打开,苏念身影消失了,他磁气的话语却依然回在齐王寝中,“放心,本尊对皇位没兴趣,不过若是你敢惹本尊不悦,本尊对你的命,倒是还有几分兴趣……” 房门又是瞬间关上,挡住了里面气得头顶冒烟的齐王。 齐王重重地坐了下去,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请佛容易送佛难,早知如此,他打死了也不会去招惹这位狡诈狠辣的灵鹫主,且不说自己赔上了数以万计的黄金白银还没有达到目的,反倒被他捏到了短处,处处辖制…… ☆、第十六章?算账 皇中。 由于慕容珩遣散了人,此时明月殿外的花园里,只剩下了顾清和慕容珩两个人。 慕容珩坐在石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老实实地垂手站在他面前的顾清,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某人此时乖巧得像一个温顺的小白兔。 “顾清,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慕容珩晃着折扇,角微微勾起,看向顾清的凤眸中含着的笑别有深意。 “陛下,臣女有罪。”顾清叫苦不迭,怪不得赏她一车澡糕,怪不得好好的明月侧殿她一住进来就漏雨,这些本就不是巧合,分明是这厮故意在整她! “那就说说,你都有什么罪?”慕容珩哦了一声,依然笑得如风般温暖,可那话听在顾清耳中,怎么听怎么森。 想到这里,顾清头埋得更低了,遮住了脸上气得近乎扭曲的神情,低声道,“臣女有罪,自知自己命中带煞,还跑到皇里妄图一窥龙颜。没想却殃及了无辜的明月,被臣女身上的煞气冲得破了顶。臣女知道给里带来了不少麻烦,还望陛下责罚。” “顾清。”见某人打算装蒜到底,慕容珩一记冷眼扫过,顾清缩了缩脖子,苦笑一声,看来今自己是混不过去了。 “朕要的解释可不是这个。”慕容珩如玉的手指轻敲石桌,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声响,他缓缓开口,脸上依然是万年和谐的浅笑,“比如说,那你劫了朕的马车……” 劫他马车,喂他毒药,吐他一身,害他丢脸,偷他令牌,临了还把他扔在荒郊野外让他无法回京,如此三番五次的挑衅行为,别说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就算是平头百姓也淡定不得。 不让他秋后算账吗?这个女人想的倒美。 顾清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大眼睛里是无辜动人的光芒,“如果臣女说是巧合,陛下会信吗?” “若是朕说明月侧殿漏雨是巧合,你会信吗?”慕容珩缓缓说完,抬眼就接到了顾清愤怒的目光,顿时心情大好。 “你这个人——”顾清刚想骂慕容珩小心眼,可看到他衣服上绣着的金丝飞龙顿时像皮球了气般低下了头,语气软了下来,“陛下大人大量,臣女胆子小,您还是别吓臣女了。” “你是个容易吓的?”慕容珩笑着一瞥顾清,他可没忘她是如何一气之下把黑衣人首领一箭毙命的。想着那的情形,慕容珩把扇子往石桌上一放,“解药呢?”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鬼医给他把了半天脉都把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丫头给耍了。 “呵呵,陛下您可是万金之躯,臣女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您吃毒药啊!是补药,是补药!”顾清嘴角了,她可不敢告诉慕容珩那个药丸是她用草地里的泥的来忽悠他的。 “这么说,你是犯了欺君之罪了?”慕容珩一双含笑的黑眸朝着顾清望去,单单那一瞥,就让人有一种瞬间被藐视到尘埃的觉。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