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抬眼,见蔚蓝的天空白云悠悠。随着他们的一步步临高,她的心也好像被举到了云端一般。视线看向身后,几百人簇拥着他们,浩浩汤汤,曲乐悠扬。再看向台下,世界都是鲜红光。 这样繁华的大婚胜景,让顾清眼中闪过几点晶莹的泪光,她喜极而泣。 “儿,你若是眼泪下了花了妆容,一会儿被观礼的百姓看到,看你怎么办。”慕容珩低头看了一眼,角勾起一抹软软的笑,调侃道。 “谁说我眼泪了?”顾清嘟了嘟嘴,眼中晶莹的泪珠还没有散去,却依然不服输地顶嘴道,“倒是你,好好抱紧我,千万别把我摔下去。这星月台这么高,若是你一个不稳把我摔下去,可就闹大笑话了。” 慕容珩抱着顾清的手紧了紧,他勾一笑,“儿你那么重,哪里是个容易摔出去的?这你就放心吧。” 顾清冷哼了一声,接着把自己窝进慕容珩怀中,无比委屈地嘟囔了一声,“人家其实没有这么重的,不是怀孕了吗……” 慕容珩看着顾清一时间耷拉下来的小脸,望了眼她凸起的小腹,忽然愉悦地笑了起来,笑声低低的、悦耳的,如清泉又似水般的畅。 一时间环绕在二人身边低低却愉悦极致的笑声飘散出去,染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所有人,众人都忍不住地嘴角咧开,那笑是一种由内心而发的极致喜庆。 时间似乎是过得很快,九十九级玉阶迈上,慕容珩已经抱着顾清上了星月台。到了星月台上时,慕容珩将顾清放下,他缓缓地走到那边御台前站立,看着对面的顾清,眼底是柔情。 礼官取过内侍捧来的圣旨,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经国之道,以正家为本。顾家女子,端庄淑惠,柔嘉有德。遂顾氏正位中,母仪天下。” 顾清敛衣而拜,凤袍之上的金凤凰随着她的动作仿似要振翅而飞一般,她银铃般的声音响在星月台上,“臣妾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礼官上前将圣旨和宝印宝册呈给她,面上皆是笑容。 顾清起身将圣旨放到身旁人捧着的托盘中,微微一笑,朝着御台那边的慕容珩走去,搭上了他伸出来的手,两人十指握紧,相视而笑。 这一眼,穿过时间空间,永远定型。 这一刻,前方无论是富贵荣华,还是困难曲折,他们都将相互扶持走过一生,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星月台上静静地,没有人说话,都看着深情对视的二人,不忍出声打扰他们。 许久的对视后,慕容珩忽然低低地笑开。他如玉的容颜如一抹暖融融洒落,在光下风华无双。他低低的笑声穿透出去,不仅星月台上的人,星月台下观礼的数万百姓都可以受到他的幸福喜和愉悦。 顾清看着慕容珩,也浅浅笑开,那暖般的笑容,一下子暖进她的心底。她再也忍不住做那端庄之姿,而是上前一步,扑进了他的怀里。 星月台下数万百姓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声。 这一刻的陛下,犹如天神,这一刻的皇后,犹如仙子!让他们倾尽一生,也难以忘却! 星月台上的臣子人齐齐跪拜,声音震耳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观礼的众百姓也齐齐跪拜,声音震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传旨摆宴!”慕容珩一挥手,对着七海吩咐道。 “皇上有旨,未来三,京城大摆三水宴!普天同庆!”七海公公的声音回在空中。 百姓中再次爆发出震耳聋的呼声。 ☆☆☆☆☆☆ 册封大典之后,还要帝后祭天以及到太庙上禀先祖,一项一项的进行完毕,已经到了暮黄昏。 所有的仪式都结束后,顾清被人送回了凤栖,她卸掉了一身华丽繁琐的凤服时已经天黑了,当最后一件头饰摘下,墨发如云般散在身后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拥住了她。顾清顺势靠在了那温暖舒适的怀抱中。 慕容珩抱起她,缓步向寝内室而去,每走几步,便有女将金钩放下,红纱垂落,在室内翩然起舞。越向里走,云朵般的纱帐便将他们两个与外界相隔,似乎,这世上,只有他和她。 凤栖的雕花楠木展现在眼前,垂着大红帐幔,寝内摆放着一个个龙凤烛台,烛影摇红,那闪烁的烛焰跳跃着愉。 掀开大红帐幔,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顾清心头顿时有如寝中的烛焰一般,忽闪忽闪的跳。 慕容珩将顾清轻轻放在榻上,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慕容珩抱着她,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澎湃,他伸指将她身上仅剩的罗裳尽褪。顾清环住了慕容珩的脖子,接着男子温热的躯体覆上了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炽热的贴近她的,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在觉到顾清的回应后,慕容珩渐渐加深了这个吻,舌狂热地深入她的檀口,索取着她的甜。继而向下,吻过她素白的脖颈,香滑的削肩,在她的锁骨处连。 一阵难耐的燥热从体内涌起,顾清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喃。她觉自己就像是一堆新雪,而他就是太,她快要在他的热情下化成一汪水了。 这声低喃就好像刺到了他,他的身躯一颤,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肢,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着,他的呼越来越灼热。他凑到她耳畔,薄咬住她小巧地耳垂,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儿……”他的声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我怕控制不住伤了你,伤了孩子,我会尽量温柔的。” 知道顾清有孕在身,慕容珩隐忍着,极其温柔地让她放松。顾清的身体好像被柔风吹开的花朵,一点点在他身下绽放。 经历了那么多坎坎坷坷,他们终于大婚了!今夜是他们的房花烛之夜,从今夜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将他们分开,他们将一生一世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慕容珩似乎要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予她,恨不得将她在骨血之中。顾清沉醉在他的柔情中,无意识地回应着他,红帐幔随风浮动着,遮住了室的迤逦。 夜正浓。 ☆☆☆☆☆☆ 朝初生,鸟鸣啾啾。 凤栖中,顾清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觉到自己的纤还在慕容珩的手掌中。她微微一动,慕容珩也醒了,如玉石般致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看到慕容珩翻身看着她,顾清想起昨夜的旎缱绻,小脸浮上几抹红晕,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她红着脸将头埋到了被子里。 她的娇羞看在慕容珩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朦胧的光从窗子里泻,墨发披散的顾清,别有一副慵懒清媚的风情。 慕容珩眸光忽然一深,他猛然俯身,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蝶,在微蒙的晨光里,再次邀她共舞。 一直到高照,他才犹不知足地放过她。他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问道,“儿,累吗?” 顾清凝视着自己身上情过后的痕迹发呆,她脸蛋儿通红。天啊,她和慕容珩是不是太放纵了?! 见顾清不说话,脸蛋儿红红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发呆,慕容珩愉悦的笑声响起,慵懒中带着调侃,惹得顾清更加害羞了起来。 “别笑了。”顾清红着脸将头埋在慕容珩怀中,她的声音还带着情过后的低哑,“你,不去上早朝吗?” “儿你现在还有心思惦记我去上早朝的事,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啊。”慕容珩的笑声在顾清耳边低低响起,男子眸光潋滟,凤眸楚楚的望着她,似邀请也似蛊惑还有勾引,惹得顾清心头一颤。“不如,我们继续?” “你没有听说过你一首诗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宵。宵苦短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顾清仰起头来,鼻尖抵在他的下巴处,一双俏目眨了眨,像一串璀璨的星星。“将朝的文武百官晾在那里,与我在这里绵,实在不是明君所为啊……” “就算是平民百姓,大婚第二也偷得几愉。朕免一个早朝,又有何不可?”慕容珩低低笑道,“儿,我为你做一回昏君不好吗?” 顾清也低声笑了起来,似娇羞,又似愉。 正浓。 ☆☆☆☆☆☆ 凤栖浴室。 凤栖浴池里的水是自山顶温泉引来的温泉水,温泉里淡淡的水汽,氤氲得好似白雾一样,漂浮在浴池上方,看上去偌大的浴室缥缈如仙境。引处潺潺的水声,似玲珑溅韵。 顾清坐在温泉中,掬起一捧水,缓缓洒落到自己身上。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一圈包围着她。水雾飘忽,清心舒意。顾清着泉水,细细擦拭着纤白的肌肤,她肌肤上的青痕在泉水的浸润下渐渐消淡,身上的不适稍稍减轻。 想起这几慕容珩与她的绵不休,顾清脸一红,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到最后虚弱无力,可慕容珩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更加神清气。 想到这里,顾清撅了撅嘴,男人和女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悠然地沐浴着,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主意,顾清勾一笑,慵懒的笑意妖娆万分,她开口唤了汀蓝过来,“汀蓝,陛下如今在御书房吗?” “是的。”汀蓝走了过来,隔着帘子回答道,“来参加大婚的各国使臣明就要回去了,此时正在御书房和陛下辞别呢。” “哦,这样啊。”顾清轻轻拨动着池水,眸中狡黠的光闪动,她轻声一笑后吐气如兰,“那汀蓝,你替我给陛下送一份礼物过去,等那些使臣走了,就送进去。” “什么礼物?”汀蓝疑惑道。 “去御膳房叫主厨杀一只鹿,将鹿烤给我拿来当晚饭吃,将鹿血送去给陛下,陛下百忙之中,还是要保重龙体,好好补补的。”顾清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最后四个字时,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觉。 每次都是她虚弱地连都起不来,而他呢,却可以生龙活虎地送别使臣,想想顾清就觉得极不公平。 汀蓝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顾清下了令,她怎么可能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出了凤栖,径直去了御膳房,把顾清的话转告给了御膳房的主厨。 汀蓝走后,顾清继续悠然地在水中闭目养神,温泉水滋润着她的肌肤,极为舒服。 泡在铺了花瓣的温泉水中,顾清闭上眼睛,轻轻靠在浴池边缘的石台上,胳膊轻轻抬起起水在脸上和头上,然后再放下,再起。 忽然听到纱幔后有女的声音传来,隔着纱幔,她看到一个身影屈膝下拜,“娘娘,陛下刚刚差人给娘娘送来了一样东西。不知道娘娘想现在看,还是沐浴后再看?” “拿进来吧。”顾清心里很好奇,慕容珩会送给她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她让汀蓝送去的鹿血应该还没有到慕容珩那里,难道是他们两个人心有灵犀了吗? 女低着头,掀开珠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走到顾清身后跪下,将一个致的小盒子呈到了顾清面前。 顾清接了过来,笑着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后缓缓打开。可是在打开的瞬间,看清楚里面装着的东西后,她瞳孔一紧,接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女,蓦然回头,冷不丁,一阵剧痛酥麻的觉传遍全身,似乎是一针刺进了她的颈部,她顿时失去了知觉,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昏前,她看见那个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的女抬起头,女子深紫的瑰丽眼眸望着她,伸手将她抱出了浴池来。她的手软软垂下,手中的盒子跌落在水中,地涌金番莲的金花瓣从盒子中跌出,和盒子一起落在水中,在水中打了几个转后沉了下去。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眼睛缓缓闭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看着顾清昏倒在浴池中,沐瑶将她从水中抱起,接着她找了一件衣服给顾清穿上,然后抱着她走向浴池边休息的软榻前,往右拧了拧软榻边上凸起的轴子,悉悉索索一声响,摆着了玉器盆景的木架子往两边退开,沐瑶望着那条幽深不见底的道,深紫的瑰丽眼眸中深不见底。 一个女走进了浴室,随手带紧了浴室的门,确保没有任何人发现后,她和抱着顾清的沐瑶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密道,她们两人凭着觉,在黝黑不见光亮的密道中前行。密道中如此的黑暗,如此的寂静,越往前走,就越是黑的不可见底的深渊,甚至连一丝动的风都没有,只剩下僵硬腐朽的气息。 密道已是多年不用,处处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沐瑶却浑然不觉,她平静地走到底,推开那扇毫不起眼的木门,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有很多黄金白银,珠宝玉器,还有一些布衣服,看样子是为逃生用的。 她得到的消息,说这是先皇在中修建的密道,此刻看来,果真是不假。 从密室中沐瑶顺着身后女子的指引找到了一扇门,走出密道,出口是皇旁边偏僻的一处院落,当她走出门,门前等着一个女子。 女子伸手要将顾清接过来,却被沐瑶闪了个身躲了开来。 沐瑶将顾清护在怀中,深紫的瑰丽眼眸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子一眼,接着凝眉道,“不是说一人换一人吗?如今我把人带来了,我们主呢,他在哪里?” “苏主已经答应了与殿下合作,如今就在宅院中休息。沐祭司若是不信,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女子将手朝着身后一指,指向院中的一处楼阁。 “好,那本祭司就先去看看。”沐瑶依然没有松开抱着顾清的手,“在确定我家主安全之前,我不会把她给你的。” “随便你。”那女子本就不紧张,她耸耸肩无所谓道,“我自然不急在这一时,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沐祭司一句,你和殿下之间达成的易你家主可不知道。你就这样抱着她过去,若是苏主看到她,不知道沐祭司,想怎么和你家主解释?” 听到那女子的话,沐瑶要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她身子轻颤一下,明显也是有所顾虑。她沉思了一会儿,冷冷道,“那好,我就姑且信你一次。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就算是拼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女子笑着点头,从沐瑶手中接过了昏的顾清。 ☆☆☆☆☆☆ 顾清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醒来后,觉耳边一片寂静,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眼睛上蒙着黑的面巾,手腕和脚踝被什么东西锁着,隐隐有着冰寒之意从手腕脚踝上传来。 顾清试着运起内力,可是体内的内力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游散在身体各处,本就无法聚集起来,她心中大惊,试着用手指触碰手腕上锁着她的东西,刚刚触碰到,只觉得一阵冰寒之意顺着她的指尖弥散到身体各处,让她越发虚弱,动弹不得。 顾清的心猛然沉了下来——是冰魄! 传言只要被冰魄锁住,冰魄的冰封之力可以封住人体内所有的内力,任你武功再高强,也施展不出,只能束手就擒。 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她记得自己昏前看见了沐瑶,可是沐瑶为什么要抓她?沐瑶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和她联手救出苏念吗? 冷不丁,有女子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是隔着一扇门传进来的声音。 顾清依然维持刚刚躺在上一动不动的姿势,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飞鸿,飞凤,殿下让我过来唤你们过去,他有事要代你们。” 这声音,抛却柔软娇憨,换来的是故作冷冽。 顾清薄轻抿,竟然是简如玉? 听到了简如玉的说话声,顾清忽然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沐瑶可以那么容易地进了皇,进了凤栖把自己抓出,原来是有简如玉帮着她。想来简如玉定是从太后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他们才会顺利地将自己从守卫森严的皇抓出来。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