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抓了个正着的严小五本想飞快地缩回去,可又见唐筠瑶望了过去,立即冲她出个讨好的笑容。 “她是府上侍妾孙氏娘家的孩子。”唐筠柔解释,随即便沉下了脸,正想喝斥严小五,便见五公主朝着小姑娘招了招手,“哎,你过来。” 严小五喜喜地从假山石后跑出来,一直跑到她的跟前:“你叫我么?” “大胆,这是当朝五公主,岂能……”唐筠柔斥责,却被五公主打断了她的话,“无妨,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偷偷地望向眉目含笑的唐筠瑶,这才回答道:“我叫严小五。” 五公主乐了:“真巧,我叫赵小五。” “咦?真的?好巧啊!”严小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溜圆,神情瞧着惊讶极了。 “对,巧极了,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巧之事。”五公主笑眯眯地望着她。 “那你上面也有四个哥哥么?”严小五问。 “对呢对呢,我上面也有四个哥哥。”五公主随口胡诌,乐呵呵地回答。 唐筠瑶忍着笑意睨了她一眼。 “太巧了!怪道我瞧着你好生亲切,原来竟还有这般的缘分。”严小五抿嘴一笑,神情愈发喜了。 “可不是么,我也是瞧着你好生亲切,这才招了你来。”五公主逗她。 她一早就看到这小丫头躲在暗处偷偷地望着她们,小脸蛋的表情有些纠结,似是喜又似是犹豫,瞧着丰富极了,这才生出招她上前问一问之意。 没想到一问之下才发现果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严小五,你多大了?”她笑着又问。 “再过几个月就十一了。”严小五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比你大得多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叫赵大五或赵老五了?”五公主存心又逗她。 “姐姐长得好看,又是小姐姐,应该是小五。”严小五认真地纠正。 唐筠瑶忍俊不,看着五公主乐得哈哈大笑,而后拉着严小五到跟前,如同小时候待自己那般着她的脸蛋,疼得严小五扑腾着双手哇哇地叫。 好一会儿,五公主才松开作恶的双手,严小五趁机躲到了唐筠瑶身后,一脸防备地瞪着她。 这个赵小五简直太坏了! 唐筠柔皱眉看着她们闹,想要上前说几句什么,可却被五公主身边的娥制止。 “庶妃娘娘若有事自忙去,稍候公主若有吩咐再请娘娘。” 自皇后娘娘薨后,五公主还是头一回如此开怀,陛下此番让她出来,目的便是让她散散心,她自然不会让闲杂人等打扰。 唐筠柔心中不悦,一个小小的娥也敢拦自己?不过到底顾忌对方是从里出来的,又是五公主身边之人,不敢多话,唯有另寻了处凉亭候着,心里却是恨得要死。 自从进了信王府后,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无视,这种觉就像当初未出嫁前被唐筠瑜冷待作践。 那厢五公主又逗了严小五一会儿,顺带着将她的身世也问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她们一家三口如今暂住在信王府,信王侍妾孙亦芳是她的表姨。 “孙亦芳?应该便是当年姚妃娘娘拨来侍候二皇兄的那一位吧?也是有些资历了。”五公主有些惊讶。 唐筠瑶也没有想到严小五的表姨原来竟是在里当过差的。 严小五紧紧地挨着唐筠瑶而坐,对五公主的防备已经在她的几番逗乐中消去了。 五公主又逗她:“严小五,不如你后便跟着我吧!里比信王府要大得多,也有趣多了。” “不要!”严小五想也不想便拒绝,“我要跟着爹爹娘亲。” 还有瑶瑶。她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跟我进,后我给你挑一个好夫君,就跟……就跟二皇兄一般有着……”她想到小丫头见过的贵人不多,干脆便拿信王举例,哪知话未说完便被严小五打断了,“才不要!” 严小五飞快地左右望望,这才和她们咬耳朵:“信王殿下又凶又坏,还会打人,才不要跟他一样的。” 唐筠瑶愣住了,飞快地与五公主换了一记眼神。 严小五生怕她们不相信,小小声地又道,“真的,那我亲眼看着信王进了那个吴侍妾的屋,一会儿便传出了吴侍妾的惨叫声,可吓人了。” 一会儿,她又狐疑地道:“可是第二我偷偷溜去看吴侍妾,又不见她身上有什么伤。” 有伤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啊!唐筠瑶和五公主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道。 “小五,若是可以的话,尽量和你爹娘搬出去住。还有,你看到的、听到的关于这王府里的一切事,都不能再对任何人说,把它烂在肚子里,明白么?”临走前,唐筠瑶不放心地叮嘱。 严小五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下来,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问:“那下回我可以去找你么?” “等你们搬出去住了,我们自然便有更多的机会见面。” 严小五眼睛一亮:“我一定会尽早和爹娘搬出去住的!” 一直到回,五公主都是皱着眉,本是想先去向天熙帝请安,可听闻他在御书房议事,不打扰,便先回了自己里。 天熙帝将手中折子随手往御案上一扔,冷笑道:“又是奏请册立太子,近来这样的折子不停地呈上来,朕竟不知,信王竟有这般多的支持者。” “虽说陛下秋正盛,可储君未立,难免会有人钻研一二。”邱仲意有所指。 向来与他唱反调的韦良此时难得地同意他的观点:“邱大人所言甚是。” “松年,你的意思呢?也是觉得册立信王为太子更好?”天熙帝望向始终不作声的唐松年。 “大齐以孝治天下,诸位皇子均乃陛下亲子,何人更适合正位东,相信天底下没有人比陛下更清楚。”唐松年不紧不慢地回答。 天熙帝一愣,随即便明白他的意思,君臣二人视线接,而后同时捊须而笑。 邱仲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瞥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的唐松年,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第101章 心里对册立太子一事有了决定,天熙帝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又与三人商议起了其他政事,这才让他们告退回府了。 “静安公主可回了?”他端过茶盏呷了一口,随口问。 “回陛下,五公主殿下已经回了,女明英在外候旨。”内侍恭敬地回禀。 明英正是今天熙帝派去侍候五公主前往信王府的那名女,如今五公主回,明英自然要前来复旨。 “传。” 待明英进来行礼问安,这才将今信王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向他禀来。 天熙帝听罢眸中当即便酿起了一团风暴。 “照你观察,唐家姑娘对信王可也有意?”他冷着脸问。 “据奴婢所观察,唐姑娘不但对信王殿下没有半分男女之意,眉宇之间还颇为厌烦。公主殿下有意挤兑信王殿下时,奴婢看得出,唐姑娘是乐见其成,甚至后来还是有意配合的。”明英斟酌了片刻才回答。 天熙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笑出声。 静安与唐松年之女自幼便相处,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对那姑娘向来颇为维护。而她的子虽然大大咧咧,实则心思却是再不过,必然是察觉了信王对那姑娘的心思,故而才会故意言语挤兑。 果然是他的好儿子,前些年把元德与元昌耍得团团转,如今为着加强筹码,竟还打起了小姑娘的主意。 唐松年那个女儿,想来命格是有些不凡的,若是能嫁入皇室自然极好,但若是唐家父女对此无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但是无论怎样,她后的夫君,非富即贵是其一,还要一点——那必是要毫无保留地对朝廷尽忠,是他信得过之人。 隔得几的早朝上,朝臣再次奏请陛下早册立太子,原以为这一回天熙帝还是会同之前无数回那般沉默以对,哪想到他竟然颔首表示赞同,并且当即便让内侍总管宣读了册封旨意。 只当‘皇四子元祐’几个字从内侍总管口中念出时,众人齐刷刷地望向脸大变的信王,又望向神情有点儿懵懂的豫王。 朝臣们正震惊间,便见唐松年率先从文臣之列中步出,掷地有声地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接着邱仲、韦良等早前一直没有表态的朝中大臣也跟着跪倒高呼,率先表明了支持豫王为太子的态度。 信王眼神如利刃一般向文官首位的唐松年,此时此刻又哪会不明白,他早前虽然一直沉默,其实暗中支持的本就是豫王。 可笑他以为论关系亲疏远近,他纵然不便明言,但在心里也是偏向自己的,哪想到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他顶着周遭朝臣们异样的复杂目光回到王府时,再也忍不住狠狠把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偏偏这个时候唐筠柔正推门而入,骤然看到这个出自‘唐府’的女子,他便想到了朝堂上唐松年的态度,愈发愤怒地冲她大吼:“滚!!” 唐筠柔吓了一跳,不走反而愈发上前:“殿下这是……” 话音未落便被信王重重地扇了一记耳光,直把她扇得摔倒在地,她不敢相信地捂着脸蛋,震惊又委屈地望着他,听到他的口中说出异常冷漠的话。 “本王平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书房重地也是你一个妾随意进出的?!滚!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唐筠柔何时被他如此暴对待过,又是惧怕又是委屈,只是到底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捂着脸转身便跑了出去。 信王铁青着脸,口急促起伏着,良久,待怒气稍稍平息后,他才琢磨起唐松年的态度。 这一琢磨才恍然,唐松年由始至终没有因为两府的姻亲关系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他们一房的女眷也从来不主动上门。 待他急急唤来下属去查查唐家几房人的关系,得知自分府后,大房的唐柏年便已经彻底断了与其他两位兄弟的往来,甚至对嫡母王氏也从不理会,在外行走也是打着他的名头,以‘信王岳父’之名在外混得风生水起,短短一年不到连官阶都上了一级。 可笑他还以为唐柏年这种一无是处之人可以升得这般快,全是靠着与唐松年的关系,哪里想到居然是打着自己的旗号。 他怒极反笑,只知道自己受了唐柏年一家的愚。 无缘无故被信王责打,唐筠柔又羞又气又委屈,自进府以来,她还是头一回被信王如此暴对待,也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本担心这一回惹恼了殿下,会不会从此失宠,哪想到当晚信王竟然还是到了她的屋里。 她又惊又喜,正要摆出最妩媚多情之姿上前去,哪想到信王竟然一个箭步把她打横抱起。 她惊呼出声,心中愈发得意,被他重重地抛在榻上时娇嗔地唤:“殿下……” 下一刻,信王如似虎地扑了过来,狠狠地把她的衣裳撕裂,不待她反应竟是又重重甩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 侍候她的侍女自信王进来后便体贴地掩门离开,远远地候在外头,女子突然的一声惨叫从屋里传出来时,把她吓得一个哆嗦。 本以为是庶妃娘娘一时承受不住殿下才会失态,哪想到接下来那一声声的惨叫不绝于耳,竖起耳朵细一听,甚至还能听到男子似是抑似是兴奋的咒骂。 想到曾经隐隐听到的传闻,她的脸彻底变了。 屋里的动静一直持续了大半宿,她终于听到里面传出信王叫水的声音,趁着仆妇面无表情地抬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进屋之机,她也抖着双腿走了进去。 只当她看到榻上唐筠柔的惨状时,双腿一软,终于不支地倒地。 “魔鬼,畜生,禽兽,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她听着主子是惊恐地喃喃不语。 也是自这一晚起,唐筠柔才终于明白,以往信王笫之间的温柔如水是多么的难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王府那般多姬妾,可一个个都老实到不行,不像其他府里的妾相争,个个想方设法争夺夫主的宠。 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谁敢主动往恶身边凑! 也是自这一晚起,她的恶梦便开始了。信王每一晚都会踏着月而来,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才肯离去。她由最初的恐惧到绝望,再到痛恨。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