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院忽然响起惊慌的尖叫声。 等到云安在和云安酒急忙赶回去的时候,就看见钟四娘的人头滚在地上,而钟老夫人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萧且无视那些团团围住的荆国公府家丁,他手中持刀,一步步走向钟家人。 “让钟泽杨出来。”萧且的声音低沉冰冷,落入那些早就吓坏了的人耳中,更觉寒意。 “你、你是什么人,你找我做什么?”钟泽杨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双腿还在打颤。 他是钟家三子,前几年已经成家了,今钟老夫人寿宴,才带着小回来。 “索命。”萧且握紧刀柄,一步步加快步伐冲向钟泽杨。 “救命、救命啊——”钟泽杨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身首异处,他的脑袋在地上滚了滚,滚在了钟四娘的人头旁边。 惊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这儿的姑娘家们哪个不是娇滴滴长大的。谁曾见过这阵势? 接到消息的官兵鱼贯而入,他们一个个手持弓箭对准萧且,将整个花园围住。官兵头子甚至不断向萧且喊话,警告他不要再为非作歹。 “放箭!”钟泽林怒喊一声,顿时有无数箭矢朝着萧且过去。 萧且紧抿着,他立在元力,手中长刀舞动,将来的箭矢尽数挡下。 钟泽林仇恨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同样惊慌的云安在和云安酒,然后质问孙氏:“卫国公府是什么意思?” 孙氏也陷入震惊中没缓过来。 虽说她一直觉得萧且的子太冷,可从未见过他杀人。听了钟泽林的话,她才反应过来。如今萧且可是云家的长子。 “这……”孙氏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她的确像为云安在出气报复钟家,为此已经暗地里改了荆国公当初赈灾时的账目,只过一些时间翻出来,就算不能连拔除钟家,也可使其受到重创。 他们本不可能指示萧且在荆国公母亲六十寿宴上明目张胆的杀人啊! 孙氏也觉得异常棘手。 一道浅粉的身影冲出来。 “萧且!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们卫国公府!亏我们家里还把你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云安在怒视萧且。 萧且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云安酒怔了怔,急忙喊:“不要放箭!不要伤了在在!” 她又朝云安在喊:“在在!你快回来!” 孙氏攥紧了帕子,怒视那些手持弓箭的官兵,“你们要是伤了我的女儿,就是跟我卫国公府作对!” 云安在一边继续指责萧且,一边向前,在距离萧且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她双阖动,摆了个口型——劫持我。 萧且没有动。 云安在急了。虽然她十分相信萧且的本事,这是围过来的官兵越来越多,萧且等于困在这里,被擒住也是早晚的事情。 僵持了一会儿,萧且终究是受不了云安在又是焦急又是责备又是暗示的表情。他想举刀,发现云安在双肩颤了一下。 萧且有点想笑。 分明怕成这样,还要逞强站出来。 萧且便用左手扣住云安在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中。然后他抬头扫视逐渐靠近的官兵,冷喝:“再往前走一步,我砍了她。” 萧且怀中的云安在身子就微微颤了一下。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孙氏挡在官兵的身前。 那些官兵便不敢再往前。 云安在低了声音,说:“往右后放走,那边有侧门。过了那侧门是人际不多的荒巷。” 萧且没有说话,钳制着云安在逐渐向后退去。 萧且退了十多步后忽然停下,他低声说:“那个钟泽林是不是欺负过你?” “啊?”云安在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且已经微微弯,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出来,然后朝着人群之中的钟泽林去。 下一瞬,那匕首已经准确无误刺中钟泽林的咽喉。 云安在怔怔看着向后倒去的钟泽林,她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其实……就算不用钳制她,以萧且的本事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对不对? 云安在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飘起来。她看着无数的人影逐渐变小变远,耳边是呼呼的风吹来萧且灼热的气息。 萧且几个闪身,已经带着云安在跃出荆国公府。通过云安在所说的侧门,再飞掠那一片荒芜的小巷,萧且带着云安在掠上了那一侧的山峦。 ☆、第26章 【红着脸】 萧且将云安在放下来,有些奇怪地说:“为什么冲出来。” “因为我很恨钟家人,你杀了他们我高兴!”云安在咬了一下嘴,十分硬气地说。 萧且没说话,斜斜倚在身后的树上,就那样审视着云安在。云安在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嘟囔:“你是我义兄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成刺猬。指不定……还要连累我们云家呢。” 萧且抬起头看了看天,说:“一会儿要下雨。” 云安在不太懂萧且突然说这话的意思,可是等到豆大的雨滴砸下来的时候,她才开始急了。 秋雨来得很急,瓢泼似的雨水浇下来,云安在了个彻底。 裙装旎,玲珑毕现。 她抱着口,红着脸。 “义兄,我们就要这样继续淋雨吗?”雨水浇下来,淋她的长发,又滴落在她的眼睛里。她伸出手背使劲儿去擦。 萧且扫了一眼山形,说:“走吧。” 云安在匆忙提着漉漉的裙摆努力跟上去。 萧且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山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像个小蜗牛一样,怎么都跟不上他的步子。他回头,果然看见小姑娘低着头一步一步跨过来。每走一步,颤颤巍巍的。 他便又折回去,蹲在了云安在的身前,说:“上来。” 云安在不想再与萧且有一丝肢体接触,便找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下了雨呢,你想拿我做雨伞吗?” 萧且站起来,好笑地看了一眼云安在,然后弯,一手穿过云安在的腋下,一手从她膝下穿过。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了起来。 “我做你的伞总行了吧。”萧且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将云安在的脸和身子埋起来。 雨越下越大,横扫千军之势。 此处为荒山,几乎无路。大雨冲刷山石,又有杂草灌木相掩,处处险要。然而这种情形丝毫不能影响到萧且,他稳步前行,自如穿梭在雨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进他的膛里。 萧且一步跃起,从淤泥遍地的洼地掠过去,闪身停在一处坳地。 雷声远了,他这才听见怀里呜咽的微弱哭声。 萧且疑惑地拉开衣襟,出云安在漉漉的脸。 居然又哭了,还以为她回了家就不会再之前那种总是畏惧,没想到还是这么哭。 萧且把云安在放下,说:“站在这里别动。” 萧且钻进一个山,查看里面的情况。 许久,都没听见什么声音。云安在又担心起来。里面该不会有野兽吧? “进来吧。”萧且从山里走出来。 等云安在走过去后,浅藕的绣花鞋已经全了。 山里被萧且生起火,暖烘烘的。云安在蹲在火堆旁,伸着手烤火。 望着身前闪烁的火光,云安在心里开始一点点有了悔意。当时只顾着救萧且,竟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她被人抓走,恐怕又要让有心人编排。 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嫁给太子了。 云安在叹了口气,偏着头问:“义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萧且将树枝扔进火堆里,默了默,才说:“山伯每个月会下山贩卖兽皮,去集市路上的时候不小心撞了钟四娘的轿子。钟泽杨就让家仆打断了山伯的腿。山伯不认识那些人,只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一对兄妹,慌中他捡到了那个妹妹落下一枚玉扣。” 萧且语气平静,已经听不出怒意。 原来山伯的腿是这样伤的,云安在又追问:“那、那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杀了他们?” “杀人还要讲究方式?”萧且反问。 “对呀,”云安在点头,“你不用在那样大庭广众的场合下手的,可以在角落里杀掉他们。那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而你也不用逃到这里来。” 云安在自己都觉得稀奇,她居然觉得萧且杀人这事儿是对的。还会帮他分析怎么杀人才更方便…… 萧且随意说:“我没想那么多,杀了就是杀了。” “可是你这样要怎么回去呢?”云安在急问。 “回去?回哪?” “当然是回家呀!”云安在愣了一下,难道他本没想过要回云家? “家?”萧且皱眉。 是了,他之所以留在云家就是为了查那枚玉扣的下落吧。如今钟家的两兄妹已经死了,他的确没有必要再回去了。 云安在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才应了一声,低着头望着火光。 过了好一会儿,云安在捡起地上的一树枝,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字。 “萧且。” “嗯?”萧且从火光里抬眼望向云安在。 “我写的是萧且,你的名字。”云安在把树枝递给萧且,“义兄,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萧且很想说他认字没用,可是看着云安在伸过来的手,他还是将树枝接了过来。 “照着我这个写。”云安在说。 萧且看了一眼,开始在地上写。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