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打针!不然你要烧傻了!” 姜风风火火把他拉起来,赶他换衣服,没几分钟两个人就上了车去医院。 一路上姜不停问他:“孟璟书,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或者,“你知道我是谁,我们要去干嘛?” 再或者举着手在他眼前晃,问:“这是几?” 孟璟书很无语,淡淡道:“我只是发烧,不是脑残。” 不怪姜,小时候有次她发烧,差点烧出后遗症。那次她因为害怕打针一直不愿意去医院,后来高烧到搐,一直说胡话,叫也叫不醒,爸妈吓坏了,连夜背着她跑医院去。她甚至到现在还隐约记得,那晚爸妈轮背她,赶路赶的一颠一颠的,灯的光和夜的黑在眼中都是晃的,但是她一点也没害怕。 从那以后姜妈妈总念叨,医生说是运气好,再多烧会儿,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了。妈妈又说,自己哪个同事的哪个亲戚的侄子,就是因为发高烧没及时去医院,烧坏了脑子,导致智力低下。姜听多了,也觉得后怕。 她现在觉得孟璟书要是烧坏脑子了,那就是自己的错,刚到他家见他这蔫不拉几的模样,就应该抓他来打针的。 心里这样想着,姜忍不住又埋怨起他来:“前几天喉咙痛的时候,我提醒你吃药了,你是不是没吃?还是又穿着短袖在外面吹风淋雨了?” 她老气横秋地叹气,“……是的吧,你就老这样……你看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玩意儿,竟然还要喝冰水……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孟璟书听的头痛,想阻止她:“姜,我嗓子很疼。” 姜说:“所以你不要回话,听着就好了。你的耳朵应该还非常健康,不是吗。” 孟璟书:“……” 前头司机大叔嗤嗤的笑了。夜里开车最是枯燥困乏,遇上说话的乘客,他便也想跟着打趣:“小伙子你就心里偷着乐吧!女朋友这么关心你。” 孟璟书还没说话,姜很快搭腔:“师傅,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弟弟。” 孟璟书:“……” 司机惊讶一声,无不尴尬道:“这样啊……你们姐弟长得不像啊……不过都好看,呵呵。” 姜:“是不像啊,他是捡回来的。” 孟璟书、司机:“…………” …… 本来急诊有空可以躺一下的,可是今夜来了几个喝醉打架的,病房里气味糟糕,孟璟书不愿意和他们待着。姜跟他去了输室的角落里,安静坐着。 点滴大概每秒一滴,当你盯着它看,同时发现这瓶旁边还有另一个胖瓶排队的时候,会觉得它无限缓慢。 孟璟书盯着调节齿轮,伸手过去。 姜中途拦截,警告道:“干什么。” 孟璟书:“太慢。” 姜抓着他手:“饶了你的血管吧。” 孟璟书脸上有不耐,但也没再动了,只是嗓子干的冒烟,咳了几下。 姜被提醒,小声“啊”了一下。 孟璟书看向她。 姜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保温瓶,是找药的时候在他家柜子里发现的,长期无人问津,瓶身都沾了灰尘。刚才等他穿整的时候,她顺手洗了,装了点温水带出来。就是怕这少爷在外面一渴,又要随手买冰水。 孟璟书无言,看着她又在包里翻找,很快拿出一管,撕了塑料膜给他瓶口里。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保温瓶才送到他手上。 输室里安静,她的声音也轻:“加了点白糖,喝着没那么无聊。” 恍然。 是时间倒了,还是一直停顿着? 好像从很久以前起,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除了在家里睡觉,就是她一直在身边。絮絮叨叨叫他不要老喝冰水,他懒,她就接了热水放他桌上,一起的还有写了说明的药。到了大学也是这样,聊天时看他枯乏的词汇和不耐的语气就能猜到他生病,跨了整个校区给他送药。他难受的时候不理人,可耳朵没法不听见她的轻声自语,抬眼又是她走动的身影。 他从未说谢,她也从不见失落。就只是默默地,不求回报地,做她想做的。也会在某一天,突然地,一声不吭地消失。 然后,他有一瞬曾希望,时间会倒。 这一瞬并没有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停留太久。他眼中只有自己的时候,最擅长心无旁骛。 可是,最近回忆总与现实重叠。他能称之为“一瞬”的时刻,不再如以往贫瘠。 就比如现在。 他因为一瓶水、一句话,像是开着车从雨幕驶出,冲过晴和雨的分界线,一瞬之间霍然天明。烦躁失踪,周遭都变得不真切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像冲到了很高的地方,飘着,一切安静柔软到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比较喜在什么时间段更新? 有要求的朋友可以评论回复一下,我从多听取 第十八章 女人到了二十五左右的年纪,熬夜就很容易留下痕迹。姜第二天去上班时,她的黑眼圈得到了同事的问。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她前一天还容光焕发,才过了一夜就神萎靡,令人生疑。 尤其是关系稍好的小曼,见面就欠嗖嗖地笑她:“昨晚干嘛去了?也太烈了吧,看起来要被榨干了~~” 姜瞪她:“我朋友生病了,昨晚陪他去医院折腾了好久。” 果然唬到她了,小曼一秒变人:“啊……这样啊,辛苦了辛苦了……你朋友没事吧。” 姜说:“没事,就是高烧得吊水。” 小曼点点头,善良地说:“嗯……咱们都得好好惜身体,健康|生活!” 姜:“嗯嗯!” 中午姜也没跟着大家定外卖,到点就跑了,留下同事们面面相觑。 孟璟书一个多小时前说醒了,她想着得去监督他吃饭。 去到他家,孟璟书很快来开了门,估计刚洗了澡,头发漉漉的,脖子上搭着条巾在擦。 他鼻音更甚昨天:“来的刚好,正要吃饭。” 不过神是好多了。 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趁机揩油了,姜默默收起想的心思。 阿姨把新鲜的饭菜摆上桌,和两人招呼一声,便很有眼力见地回自己休息室去。 姜巡视一圈,没再发现冰水的痕迹,朕心甚。 饭毕,她夸了几句阿姨的手艺,便在房子里晃消食,掐准时间,喊孟璟书吃药。 任务达成。 姜有些困了,但看着孟璟书沐浴后清干净的样子,又想起来拉着他去换单被套。昨晚他们从医院回来,两个人都困得睁不开眼,随便洗了脸倒头就睡,后半夜他又发汗,被经风霜。 完,她是真的累了,跑沙发去瘫着,不再动弹。 孟璟书跟过来,轻扯她发尾:“去上睡。” “不要。我又没洗澡,很脏。” “……怎么不等睡醒再换。” 姜死命撑开眼皮白他:“换给你睡的呀!” “……”孟璟书失语,那种高飘的觉又来了。 姜翻个身背对他,腿蜷着:“我在沙发上躺会儿就行了,昨晚烧到说胡话的又不是我,没那么娇弱。” 沙发垫一沉,他在她脚边坐下。 “……我说什么了?”他低声问。 姜困死,敷衍他:“含含糊糊,听不清……我要睡觉了,你别跟我说话。” 孟璟书噤声。 姜调整了一下姿势,脚板挨着他大腿,暖烘烘的。 秋里,午间的光热量最足,洒进室内,晒得空气干,温和宁静。 直到闹铃响起,姜觉脚上还踩着温暖结实的一块。每到秋冬她都双脚冰凉,睡觉要靠着热水袋续命。今天孟璟书坐这,她脚一直是暖的,这一觉睡得舒服。 她打着哈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还坐这?” 孟璟书不答,只说:“送你去上班。” 姜说:“不用啦!”她面带警告,“你还没好呢,先别开车啊。” 孟璟书解释:“不是我,是刘助理开,他马上到了。我下午还有两瓶水要吊,顺便。” 姜欣然应允。 孟璟书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姜跟着起来,去隔壁的卫生间洗漱。短暂的午睡缓解了她的疲惫,她洗个脸,涂了点口红,气还不错。 她动作迅速,出来时孟璟书刚换了子,正在上衣。男人衣干脆利落,一只手扯着领口,往上一拉,衣服就像个套子似的轻易被摘下。 然后出优越的体。 男人的肌好像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厚实,而且形状更为明显。姜记得高中时候,某个傍晚路过球场,碰上那个汗如雨下的少年,在一旁扯着衣摆擦汗散热。 清瘦结实的身,腹部随着呼的收缩,会绷出浅浅的腹肌块。就远远见过一次,还因为天暗看不清晰,是六块还是八块呢?她那时每每想起,都面红耳赤。 现在不一样了,她看着,会觉得渴。 本来以为昨晚就可以…… 她轻叹一声。 孟璟书察觉她的视线,也没有回避,当她面套上衣服,偏过头看她:“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姜说:“我晚上不过来了。” 孟璟书理着衣领,动作顿了下,问:“有事?” “啊。”姜点头,“明天要出一趟差,今晚回家休息。” 孟璟书走向她:“什么时候回?” 姜说:“当天就能回。”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