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过,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现今依然。 ☆、75.捡壹妹妹 街上热闹依然,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 在这个更见寒冷的冬,在那个充各式女人的府里,我需要投身到喧闹中去释放自己。 “福晋,您心身子,慢一。”眉妩跟在身后一路跑,大声的叫着,气嘘嘘。 我向解语摆了手继续前行,听着她对眉妩的笑和调侃,“眉妩,别叫了,生怕人家听不到么?你再快,怎么总是那么步子,都不知道你的脚是怎么长的。” 这两个宝啊,一个子永远温柔如水,虽是细心体贴却慢得出奇,另一个格泼辣快人快语,活像个急行风,如此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偏还处得比谁都好,怪啊。这是不是也算格互补呢?通常能够接受互补的人多是在潜在意识中欣赏另一种自己身上所没有的特质,可是看解语也不像是那样的人,眉妩?更不像。 才正想着跟在身后的两个丫头,目光却被街边的人群引住,不由自主地凑上前。 这么冷的天,蹲在墙边的那个孩子竟然只着件单衣,虽然很旧还有些脏可是上面打的补丁却细得很,看得出该是认真补过的,此时正缩在那里埋头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在他身前站了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其中一个蓄须的成年男人将手中的包子丢到他身上,“爷了给你吃,就得吃,吃了快些跟爷回去。” 孩抬起脸将落在腿上的包子甩手丢向一旁,别过头紧闭着双。竟然是个很清秀的女孩子!难怪这两个大男人如此,原是恶霸啊。只是那女孩的手指尖上竟是污泥,还混着血迹,怎么搞的?被打了么? 见她如此,另个稍显年轻的男子上前一步气急地指着她叫道:“大哥,这妞儿脾气硬得很,跟了几都是如此,还是直接拉走算了,何必与她较劲。” “爷就是喜她这股犟劲儿,若非如此还不跟呢。”自称为爷的那只摇摆着身体走近前,稍弯了身捡起地上的脏包子凑在那女孩嘴边,见她转开头竟伸了只爪子捏住那张脸,将包子向她嘴里。 光天化朗朗乾坤,竟然在京城繁华地有这等事发生,老康也不管管! 提步上前胳膊却被人拉住,“福晋……”眉妩拉着我胳膊紧着摇头,这丫头,怎么一同情心都没有。 “啊!”恶霸的手被咬住了,这一口咬得可真磁实,血直顺着虎口滴滴哒哒地下来。 女孩猛地松了口从他抓过去的另一只爪下钻出来抬腿要跑,却被赶上前的年轻男子抓住了肩头,回身又是一口。这姑娘属狗的?怎么全是用咬的?不过很有效果,肩上的手倒是松开了,立刻不择路的冲向人群,身边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尽,已冲至我面前。 伸手扶住她胳膊,以防被咬我忙将她拽到身后,抬眼看向追过来的两名恶霸。 “这位夫人,麻烦您让一下。”恶霸爷还有礼貌啊,难得。 见解语已扶稳了那个倔强丫头,我扯了丝笑歉意地道:“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本夫人身子重,让不开。” “你……”恶霸爷愣了下又摆上副笑脸,“这位夫人,还是请让让吧,这原是我家跑了的丫头,现在爷要将她带回去。” “哦?”我诧异地抬眼望着面前谎不脸红的人,“怎么我家丫头才跑了几倒成了你家的?” 不就是演一出自家丫头跑了的戏码吗?我也会。 “什么夫人这么不讲理,大哥,别理她,把那丫头抓回去就是。”恶霸二号几步上前,越过我伸手向后抓去。 眉妩啊眉妩,教了你几年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从来没见你动过手,这次动作还真不是一般快,不是才刚跑猛追的时候了。 我开心地看向手掌被眉妩反向手腕的痛苦恶少,此时他那只行凶的贼爪子已经被眉妩抓住生生从肩上拽到背后,正嗷嗷地叫着。我还当他们有多厉害,原来一个眉妩就能轻易把他制住,凭这本事也敢当街抢女人? 恶霸爷倒是沉得住气,见弟弟被个女人制住也不着急,反倒看向我沉声问道:“敢问夫人府上何处?” “这位爷抬举了,不过一般商贾之家。” “既如此……”他话还未讲完,那被着手的子已连声叫道:“大哥,别跟她客气,就一做生意的还敢跟咱们用强,反了她了。” 我着头笑道:“听这口气,二位爷该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倒不知何等人家能养出如此不济的公子来,只是我家一个丫头,都能制得住。” 站于身前的某爷听了脸上微红,转瞬变了张脸孔抓向眉妩的手,见她已放了其弟回到我身后,才又看向我硬着声音道:“还劝夫人莫要惹上是非,只要把那丫头出来,爷也不会为难于你。” “其实,我还真是一个怕惹麻烦的人,只是……这丫头真是我家的,喏,”我指指身后的眉妩笑着解释,“就是她妹妹,前几姐妹两个绊嘴,丫头一生气就硬着脾气跑了,幸而今找到,多谢二位爷了。” “你胡!我们一路从河南过来,都见着她的,怎么倒成了你家吵嘴跑了的丫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被松了钳制的子又生龙活虎地跳出来,直指着我叫道:“就一商妇也敢跟爷抢人,若非我大哥不想在京城惹上麻烦,哪由得你在此胡搅蛮。还不赶紧把人留下,滚回家去,没得在这碍了爷的眼,别以为你是女人,爷便不敢打你。” 就凭他那连眉妩都打不过的两下子,还敢撂狠话,我真不知夸他是条汉子,还是他脑子不好使了。向前微凑一步,敛了笑认真道:“就为了一个还没长开的丫头,确实不值得惹麻烦,只是……今姑正闲得没事做,虽你们两个确实长得有些碍了我的眼,倒也不失为一个乐子。今儿,我也奉劝这位爷一句,若是识趣的便快些滚回老家去,没得当真在京城惹上麻烦才是。”话毕微停,换上一副讨打的拽样子低声续道:“至于打我……可以,但记住一样,有种的今便打死我,否则……只要留我一口气在,你们两个就别想再立着离开京城。” 被我一番话气得脸通红的子才要冲过来突然向后摔出去,看热闹的人原还凑在近前,见此情景呼啦一下鸟兽散得街道瞬间宽敞起来。 只见胤祥突然出现,半蹲着看向躺在地上的爷,低声问道:“还能滚吗?” 这句话问得我很想笑,可是看到胤祥了,就明他四哥必然也在附近,这可不好玩,我才偷跑出来,就被当街抓住,而且还在“惹事生非”,只怕四爷会不我。 正盘算着四爷出现后我该如何应对,却看到站在我身边的老八老九,还有正走向恶霸爷的老十和十四,二人像是在鉴赏古玩似的来回打量着他。十四看了会方才看向老十问道:“十哥,你这两人什么来头,就这副德也敢称爷,居然还敢在京城和咱四嫂叫板。” 老十听了围着胡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身后摸着下巴直摇头,“看不出来,估计是身上了,特地来讨打的。” 胡子听了退了半步,见老十和十四一前一后挡住去路,其弟犹躺在地上作装死状,嘴巴张了几下也没听见了什么,傻在当场直向我身边的老八老九看过来,最后视线越过我停在身后某处。 “四哥,这里就给十弟他们,咱兄弟还是先去九弟那里坐坐好了。” 老八侧过身向我身后完,老九接口续道:“八哥的是,没得让这俩东西坏了兴致,嫂子也一道儿吧。” 我站在原地一下没了刚才的气势,身后那股力量一直伫在那儿,听不见回话害得我连回头去看都变得无力起来。 肩上被人用手揽住,人已跟着往前走,我想起那个倔强的丫头犹豫着微侧头向后看,才听到胤禛的声音,“解语,带着那丫头。” ~~~ 来到君悦轩门口,丫头却怎么也不肯进去,沾泥血的手紧紧抠在门框上,几乎又要渗出血来。 堂堂君悦轩倒像是个虎窝?让路人看见影响多不好,无奈地叹口气,我转向胤禛问道:“你们先进去坐坐,叫人送两馒头出来,成不?” 几位当爷的居然没一个肯动,只有胤禟对着门前躬身站着的跑堂摆了摆手,不一会功夫便端出一碟热腾腾的白馒头,看来看去,倒不知给谁才好。 我随手抓了两个,上前轻拉开解语的手,扶住那丫头的胳膊,在她强烈反应前轻声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到那边儿坐好不好?”罢指向酒楼边角的墙儿,率先走过去坐在地上,拿了一个馒头凑在嘴边口咬着。 丫头抓着门框看了我会儿,才松开手一步步蹭过来坐下,却与我保持着一个身子的距离。 耳边传来细微的懊恼的声音,“好吃么?” 眼角余光看到她渴望的眼神,我装作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方才轻声回道:“不算好吃,可是在饿得厉害时,可以救命。”完继续低头口地嚼着,只是将手中另一个馒头向她递了些许。 丫头犹豫半晌才伸了手心翼翼地接过,像我一样埋着头慢慢地吃着,看样子倒像是个有教养的,吃起东西来也没什么怪癖,安静得很。 待她吃完我抓紧前的斗篷轻声问道:“你冷么?” 见她轻微头,脸上冻得红通通的,身上的单衣被风吹得嗽嗽直响,可是以她这种个,就算我给她衣服怕是也会拒绝。想了想继续看着前方声道:“我也冷,所以不能把斗篷借给你穿,我要进去了。”完不再理她站起身抬脚就走。 “我……给你当丫头。”一双手抓在我斗篷的边角上,很快又松开,人却已经站在我面前,仰着脸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忍不住笑出来,微凑近看着她道:“你没看到么?我已经有两个丫头了,家里还有两个,而且你从哪里来的是做什么的我通通都不晓得,为什么要你呢?你又可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不准转手把你卖了,赚些银子。” 女孩轻咬下头回道:“那就当我还你馒头钱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欠你的情。” 倒是有意思,卖了她都不怕的丫头,还想着要还我请她吃馒头的钱。想着留她的可能不看向门前站着的胤禛,没表情,只是看我一眼便转身进了酒楼。老八对我们微微笑了下也跟着走进去,只留了胤禟一人还守在门前,饶有兴致地看着。 “那就跟我进来吧。”完也不管她反应径自走到胤禟身前,“找个地方给她清理下,再让人准备身干净衣服和伤药。” ☆、76.捡壹妹妹2 领着男装打扮的丫头来到二楼的雅间,看到已回来的胤祥和老十、十四,兄弟几人正坐在桌边饮酒聊天,真会享受。 “不是吧!”老十大嗓门的冲到我们面前,不敢置信的指着我身边的男孩子叫道:“那哥儿俩也忒不开眼了,大老远跑京城来找上一顿揍,就为了这么一子?十三十四,你们快过来看看。” 胤祥仍端坐在位子上,胤祯倒被老十一嗓子给叫到跟前,细细看着,忽而向我诧异地问道:“四嫂,才刚看着明明是个姑娘,怎么这会儿……” “谁是姑娘?哪个看见了?”不理会那好奇的兄弟二人,我走到胤禛左边的空位坐下,喝了口茶才向他解释道:“才刚问过了,这孩子今年十三岁,姓张,是从河南过来的。父亲早年亡故母亲又患了重病,到处找大夫都没得治了,所以她没有办法便一路从河南带着母亲来京城求医。谁知到了这里却没有足够的诊金,前些子她娘也去了……今儿一早便是去城郊下葬的。”着我指指她已然洗净上了伤药的手指,上面有许多刮蹭破裂的伤口,“那些伤,是她一捧捧土挖出来的。偏在路上遇着那对兄弟,才纠着到了街上,就是这么回事。” 胤禛头也没什么只是看着我,其余兄弟几人有看我的也有看那个苦命丫头的,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细查过,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如她的,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派人查查看。只是府里有规矩,我不敢作主让她跟着回去。现在……先要给她安排个住处,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街上,没得又被人欺负。”我着转向胤禟,“九弟,就先让她在你的酒楼里当个学徒可好?这孩子看起来机灵得很。” 胤禟挑了眼角为难地看着我,“嫂子,你……她明明是个女……怎么能放在我这儿,不合适。” “是什么?不就是个男孩么?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你这店里还欺生不成?况且……”我挨个看向座上的几位爷,最后视线仍是落回到胤禟身上,略有些不解地道:“你们兄弟几人,都见着她被那兄弟俩欺负了,又是在你们眼皮底下这地界儿,难不成还不管么?而且,哪个府里也收不得这样一个孩子,就你这店里还能留个人了,难道……九爷还见死不救?” “哪有见死不救这么严重……好,那就依嫂子的,留下当个学徒吧。”胤禟又纠结了一会,方才头应了,站起身对着门口的瘦身影道:“今儿起,你就是这君悦轩的学徒,所有的规矩,都要一一学起,和所有进店初学的没有差别。若是哪儿做错了,可别爷不讲情面。名字?” 听了胤禟的话她着头微弯下身子,一字一句应道:“多谢夫人和各位爷收留,给……人一条生路,从今往后,一定认真跟着学,不会给爷惹麻烦的。名字……”女孩半敛的眼睫扑闪了几下,咬了下仿佛下定决定般复开口道:“既是一切重头开始,前尘往事便过去了,还请爷给个名字吧。” 胤禟听了倒看向我,众人都是默不作声。 见她一副委屈却坚定的样子,我忍不住心疼起来,才只1岁的女孩却没有父母可以依靠,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陌生的京城。当年我也只有1岁,虽然经历与她略有相似却有个疼我宠我的哥哥,当真幸福多了。 她若不是遇着我们,往后会走到哪儿去?可会一直倔强着独自一人,那要受多少苦?或是另有命运的安排让她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向那个虽弯着却直背脊的女孩,我勉强笑着道:“你既如此,便给你取个新名字,只希望你今后过得开心快乐吧,就叫……笑容。” “笑容?张笑容?”老十听了直笑,又看了那女孩一眼,才走回座位,“这名字给个男孩儿……呵呵。” 我不理会老十的反应,走到女孩跟前看着她,坚定地:“不,不是张,是展,展笑容。” 回过身不出所料地看到胤祥攥了手中的酒杯,怔愣着重复念道:“展笑容。” “对,展笑容。既是要忘记前尘往事重新生活,便要活得不一样,所有一切都要开心面对,重展笑容。” “四嫂这名字确实起得好。”十四听了笑着看向那女孩,低头嘱道:“展笑容,你还不快谢谢我四嫂。” 女孩听了直直地看着我,也不知她想了什么微扯出一丝笑意,轻启双清晰道:“展笑容谢过夫人,今起,人便是展笑容了。” 向她头,转向胤禟道:“那就麻烦九弟了。” “嫂子客气,弟弟先把她带下去安排一下。”胤禟回我一句又转向众人道:“几位兄弟先喝着,等下我回来咱们再继续。” 见胤禟带了笑容离开房间,十四走回到桌边坐下,笑着对我问道:“四嫂,看你这样子,对那孩子还上心的,这是要拿他当弟弟看呢?” “十四弟,这话……可不能啊,在座的除了你们四哥,哪位不是弟弟,还都是皇子,他一个孤儿,怎么能和你们相提并论、一个称谓,我这做嫂子的还没那么糊涂。”十四这子还真是没长大,这种话也能不经脑子便当众出来,好在身边全是他哥哥,不然可要害死我了。 “十四弟,四嫂是心疼那孩子。不过那……展笑容,”老八嘴里着我新取的名字稍一停顿向我看过来,见我笑着头,方才接着道:“也确实是个硬脾气的。” 我叹口气才继续道:“是啊。我也是看他被人当街欺负,没人肯伸手帮一把,才管了这档子事,不然……真当我很闲么?”我得颇有些无奈,只盼着身边那个正襟危坐的四爷能够听到,不要计较我惹麻烦才好。 老八见我如此,笑着应道:“是,是,四嫂得是,就是我们兄弟见到,也是要管的。” “呵呵,八弟得是,你们才是有能力管的人,亏了遇着你们。”我摆上笑努力地拍着马,接着他才刚的话继续道:“他的脾气确实有硬,只是那种情况仍能不卑不亢,也是难得。想来就是因为他有这般子才能一个人将母亲从河南带到京城,又一个人挖了坟为母亲下葬。” 喝口茶润了嗓子,我才想起十四的话,又对着他认真道:“初见时原是觉得他可怜,后来见了他行事话,又知晓身世,更多的便是心疼,所以,才让九弟收留了他。至于什么当弟弟看这样的话,可不要再提了,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不准给我安个什么罪名,四嫂可担待不起。” 坐在我左侧的胤祥喝了杯酒,只听叮的一声已将酒杯置于桌上,看着桌上某处低声道:“四嫂若是真怕惹麻烦,就不要再随便出门了,又不是那个孩子,自己有身子都不顾了。要不是碰上我们来九哥这儿刚巧经过,那厮要是真打了你……也不怕四哥担心么?” 听了胤祥的话我低下头,余光扫着右边椅中端坐的胤禛,此时正右手捏着一只酒杯,左手成掌平贴在腿上。打进屋儿起除了听到那孩子身世时了下头,就没再开过口,只是偶尔自己喝上一杯。 其余几人象是突然开了窍,不再与我话,各自闲聊饮酒,直当我和胤禛不存在似的。 悄悄伸手轻扯了下他腿边的袍摆,没反应……拿了酒壶将他手中的酒杯斟,鼓起勇气将右手轻轻覆上他平放于腿上的手掌。 胤禛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才将酒杯举到边仰头饮下,瞥见我松口气的垂下双肩,出了被我握着的左手。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