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昕总觉得脸上被糊了一层东西,捂得难受。而且那美女还拿了笔在他的眼皮上画了好几道,也不知道有没有画得跟她的眼皮一样黑。 徐秘书看出了开昕的不适,安抚他道:“妆一点都不浓,别担心。” 开昕就着她递过来的镜子看了看,没在眼皮上看到黑黑的两道,便放下了心。 开昕又按照黑衣女的指示换上了衣服,这冗长的过程终于结束了。 阮寒山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见开昕的瞬间就怔住了。 开昕的皮肤本身又白又透,此时穿上了极衬肤的蓝白条纹衬衫,轻薄的刘海搭在额前,显得十分干净乖巧。 再细看开昕的脸,会觉得他今天的五官轮廓显得立体致了许多,眉眼之间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明明看不出与平里的区别,却莫名的……有点勾人。 第14章 二夫人回来了 阮寒山喉咙有些发干,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就可以了。徐秘书把情况给他说说,我先去换衣服。” 阿姨刚好到了,开昕让她去楼上看看团团,给团团把早上的辅食和喂了。 徐秘书留在了楼下,将阮寒山开昕两人相遇的“时间线”仔细解说了一遍,从时间到地点,甚至两人当天穿的衣服、鞋子这种细节,都没有丝毫遗漏。 随后,她将文件夹递给开昕,让他在路上慢慢看。 说话间,阮寒山已经换了一声铅灰的西装走下来,他整了整手腕上的表,对两人说:“我们过去和老爷子一起吃早餐,走吧。” 开昕跟着阮寒山坐车下山,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阮家本宅。 这爷孙俩的品味倒像,阮家本宅虽然不在山上,但别墅大院外有片湖,湖边还建有好几个玻璃花房,远远望过去里面一片翠绿。 车子穿过自动开启的的黑铁门,在草坪中央的柏油路面上又行驶了几分钟,终于缓缓停在了一栋大别墅的门前。 这栋别墅有五层高,外立面是用未经处理的原石砖砌成的,一片灰白中间点缀着深深浅浅的红,整栋建筑充了历史的气息。 开昕跟着阮寒山下了车,阮寒山捏了捏开昕的手腕,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害怕,不知道怎么说就给我。” 阮寒山的声音沉稳,让人很有安全。开昕点点头,深了口气,跟在阮寒山身后走进了别墅大厅。 几个佣人正在打扫房间,看见两人立刻停下行礼:“少爷!” 阮寒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了其中一个佣人,问道:“我爷爷呢?” 一个年轻的男佣答道:“刚刚在书房看书。” 老爷子在书房时不被人打扰,阮寒山没让人上楼去叫,也没坐到餐桌前等,而是让佣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别墅大厅里全是红木雕花的家具,柜子、架子上摆着花纹致的瓷器和开昕叫不上来名字的古董摆件,整体装修风格充了古代的韵味。 两人坐在雕花红木沙发上,就着温热的红茶分别垫了两块马蹄酥进肚。开昕正拿着纸巾在擦手上的糕点碎屑,忽然听见一个苍老却不失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两个人倒会享受,自己先吃上了。” 开昕一扭头,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老人,立刻站起了身。 阮寒山也站了起来,脸上展开笑容,唤了声:“爷爷,我们来了。” 开昕也笑着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爷爷好。” 阮老爷子身材高大脸红润丝毫不显老态,只有一头半白的短发了他的年龄。老爷子没看开昕,随口应了一句“嗯”,摆明了不想搭理开昕。 阮寒山却像没看到老爷子的脸一样,为两人互相介绍:“爷爷,这是开昕。开昕,这是我爷爷。” 开昕又恭敬地鞠了个躬,老爷子点点头,打招呼的环节就算完了。 老爷子眼睛一瞥,瞄见了黄梨木茶桌上拆封的糕点盒,瞪着阮寒山道:“一来就搜刮我的好东西!” 他眉目间的英气与阮寒山如出一辙,十分威严有气势。 开昕心里有些紧张,阮寒山却笑道:“吃您两块送您两盒行不行?我去宁城出差时买了当地有名的龙须酥,给您拿了几盒过来。” 阮老爷子嗜甜,尤其喜致的各式糕点,平里家里备了不少。此时他听到阮寒山的话后心里高兴了些,但脸还绷着,哼道:“算你还有孝心。” 他又说:“饿了就开饭了,过去坐吧。” 三人在宽大的红木餐桌前坐下,阮老爷子坐在一边,开昕和阮寒山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挨着彼此。 厨师将一个个冒着滚烫热气的小蒸笼放在桌上,有虾饺、萝卜糕、榴莲酥、排骨等各式茶点,散发着不同的香味。 三人选了要喝的茶,阮老爷子喝的是普洱,开昕不太懂茶,便跟着阮寒山一同选了不伤胃香气又足的滇红。 阮老爷子年轻时在南方打拼,上了喝早茶。只是凯恩集团一直是由他主持事务,每天有开不完的大会小会,老爷子忙得团团转本不开空好好喝口茶。 现在凯恩集团给阮寒山打理了,阮老爷子终于卸下重担,终于能享受悠闲的退休生活。 老爷子表情平和地招呼着两人用点心喝茶,却对于阮寒山和开昕的事情只字不提。 开昕没有傻乎乎地以为这一关就过了,反而提起十二分的神,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阮寒山心里也清楚得很,不过他不着急主动往口上撞,想先看看老爷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个年轻人心里都装着事,手上的筷子就慢了下来。 老爷子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一转,轻轻啜了口茶,悠悠道:“小开,我想吃芋头糕,你给我夹一块。” 开昕被突然点名,心里一跳就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桌上找了一圈,发现那盛芋头糕的蒸屉正好摆在他的面前。 开昕用公筷夹了块芋头糕,放进了阮老爷子的碗中。 “还剩一块,给寒山夹了。”爷爷突然又道。 开昕应了一声,公筷刚夹住芋头糕,瞬时就停了下来。 早上徐秘书好像说过,阮寒山最讨厌吃芋头…… 开昕脑袋里的一弦突然波动了一下,这是老爷子事先安排过的吧? “寒山不吃芋头,还是我吃吧。”开昕微微一笑,将那块芋头糕夹进了自己的碗里,又夹了个虾饺给阮寒山。 “谢谢宝贝。”阮寒山冲开昕眨了眨眼,语气中是宠溺。 开昕本不需要演戏,整张脸瞬间就全红了。 阮老爷子像没看到似的,慢悠悠地吃着碗里的芋头糕。 随后的餐桌氛围十分诡异:阮寒山像是被开昕的那个虾饺点醒了一样,开始贴心地为开昕倒茶夹菜,嘴里还“宝贝”“昕昕”喊个不停;开昕又尴尬又害羞,偏偏还得把阮寒山夹的菜全部吃光,吃得肚子都撑了。 阮老爷子的面却越来越黑,到最后气得连饭都不吃了。 早茶很快就吃完了,老爷子对阮寒山说:“你跟我去书房。” “我也有话想跟爷爷说,”阮寒山应道,又回头唤佣人,“把我房间收拾下,带开少爷过去休息会。” “行了行了,别折腾他们了。”老爷子睨了阮寒山一眼,“开昕在客厅坐着还能被吃了?” “我怕他不自在嘛。”阮寒山笑笑,随即凑到开昕耳边低声说,“应该就是问问咱们俩的情况,你等我一会。” 爷孙俩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书房。 老爷子在书房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冷着脸说:“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以前也没听你透过什么。” “我怕您不同意,他就是一个普通小孩,跟咱们家不一样。”阮寒山背着手站着,垂下脑袋乖乖答道。 “你还知道我会不同意?一年多前就去代孕生孩子,我看你是赌定了生下来我就会认是吧?”老爷子眼睛都瞪红了,“ “我没赌,我也没奢望您能把他认做您的孙子。我只是太喜开昕了,喜得想要有个共同的孩子,喜得冲动地做了这件事。但是我没后悔过,我看到团团的时候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阮寒山最后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一开始见到团团只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后来等他知道团团是自己的孩子时,才明白这种亲切是不可磨灭的血缘羁绊。 团团的身上着属于自己的血,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更没办法弃团团于不顾。所以他才会计划了这么多,只是因为他要让团团名正言顺地进阮家的门。 “孩子叫团团?”老爷子突然问道。 阮寒山角勾起一抹笑,点头道:“小名叫团团,大名等着爷爷来取,所以还没定下来。团团跟我可亲了,看我就要我抱,不过现在还不会叫爸爸。” 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会,又问:“这孩子是你的,还是他的?” 阮寒山明白他的意思,答道:“是我们俩的。我们做的是试管婴儿,团团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的基因。” 老爷子的脸不怎么好:“你倒想的周全。” “我们真的很相,所以我们更想得到爷爷的祝福。”阮寒山如是解释道。 “我不同意。”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立刻拒绝了,“我不会管你和这个男孩子怎么相处,但是他和孩子别想进阮家的门。” “爷爷!” “我看你真的是当总裁当得自大轻狂了,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擅自做了这些决定,”老爷子目光凌厉地看着阮寒山,“既然孩子生下来了你就好好陪陪孩子,我会让你小叔接手一部分你的工作,给你解解。” 小叔叫阮承凯,是老爷子的小儿子。 阮寒山没有反驳争辩什么,深深地看了老爷子一眼应道:“是,我听从爷爷的安排。” 阮寒山同老爷子上了楼,开昕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大门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身影越走越近,开昕看清了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披着栗的波浪卷发,气质十分高贵优雅。 她扭着身子晃进来,看见开昕后先是一愣,随后便嚷嚷开了:“小王!小王!” 叫小王的男佣小跑着过来,冲她问好:“二夫人您回来了。” 女人将手上的黑链条包往小王身上一丢,问他:“这是谁带回来的客人?” 第15章 “什么孩子?” 开昕听见佣人叫她“二夫人”,便立刻知道她就是阮寒山叔叔的老婆徐文婷。 小王表情尴尬地瞥了开昕一眼,迟疑了片刻回道:“开先生是少爷的朋友。” “朋友?”徐文婷柳叶眉一挑,一脸诧异,“阮寒山什么时候会带朋友回来了?” 阮寒山自从成年以后就搬出去住了,平里只有老爷子想要见他时才会回本宅。这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来。 恐怕不是朋友,而是男朋友。 徐文婷的视线在开昕身上打转,笑着问:“怎么称呼?” 对方是阮寒山的婶婶,辈分上算是长辈。开昕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回她道:“婶婶好,我叫开昕。” 听见开昕叫自己的称呼,徐文婷的眼睛微微一转,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开昕,好特别的名字。你是寒山新谈的男朋友?”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