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韦衡指派去打水的婢女说:“是……” 婢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韦衡,“是”了半天没说出称呼来。 韦衡听她话没说完,说:“叫少将军。我是韦衡,灰头发的韦衡,你们大人见过我了。” 婢女脸上通红,说:“是,少将军。” 隐微药师说:“麻烦再拿纱带和剪刀来。” “是。”婢女小步走了出去。 韦衡说:“我去和到郡守说几句话,你们聊。”说完带着冲雪就要走。冲雪不想走,在门外打了几个滚,最终被韦衡揪走了。 婢女端来温水让奉玄和隐微药师洗手,将纱带和剪刀放在了桌上。隐微药师洗过手后关上了屋门,点亮了一支蜡烛。 隐微药师对佛子说:“小友,衣服吧。” “有劳药师。”佛子了袍子和上衣。佛子和奉玄一样,只是穿着衣服时看着很瘦,了衣服并不显得瘦弱,佛子身体强健,手臂的线条令人想起不动声、暗中蓄力的豹,然而身上留有诸多伤疤。 隐微药师看着佛子一层一层去衣裳,出上身,不自觉皱起了眉。佛子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愈合,身上留着纵横的褐的血痂,后背上的淤血渐渐化解,晕成一片黄绿,隐微药师觉得有些心疼,问佛子:“小友,长伤口时伤口吗?” 佛子说:“我能忍住不去挠。我母亲常说,伤口的时候不要抓挠。” 奉玄静静听着师姐和佛子对话。 “嗯。”隐微药师说:“我想看看你颈下的伤,是你自己解开纱带,还是我来剪开?” “劳烦药师剪开。” 隐微药师用剪刀剪开了纱带,看着狰狞的伤口久久没有说话。那伤口明显是抓出来的,只要那爪按住的位置再向上一些,一使劲就能刺透佛子的脖子。伤口太深了,虽然已经长上,却依旧能看出受伤初期无法愈合时留下的溃烂痕迹。 奉玄听师姐不说话,扯下眼上的纱带,模模糊糊地去看佛子的伤口。佛子的皮肤白皙,身上深的血痂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或许奉玄是被烛光晃到了眼睛,眼里涌上了一层水雾,这让他更难看清佛子的伤口。 他看佛子肩头的颜不对,摸上了佛子的肩,佛子的肩头没有伤口,颜却显得不太对劲,应当是皮肤下有淤血。佛子握住他的手,让他收了手,说:“奉玄,不必看。” 隐微药师不像奉玄那样不敢碰佛子,捏着力度直接在佛子锁骨附近摁了一下,佛子疼得闷哼了一声。 隐微药师说:“锁骨骨折了。” 锁骨长在佛子身上,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锁骨骨折了,他说:“嗯,伤得不重,应当是被踩的。” 奉玄说:“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佛子说:“锁骨骨折,过一段时间就长上了,不用特别关心。” 奉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攥紧手指。他只恨自己没能在那头白身上捅上一百刀。 隐微药师听佛子的语气,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受这种伤了,说:“小友的锁骨以前断过。” 佛子说:“练剑之人难免受伤。” “嗯。”隐微药师点了点头,仔细看过佛子的眼睛,说:“贫血,要多休养。伤口都已愈合,不是大事。” 奉玄忽然对佛子说:“不是大事,死了才是大事?”在他没察觉到时,他已隐隐动怒。 佛子说:“奉玄,你问我这句话,我也用这句话问你:不是大事,死了才是大事?你不要命,受了伤躺在上,长久醒不过来,醒了对我说:‘不用担心,命还在呢’,我不可能不担心。我不希望你只是命在,我希望你无灾无殃、身体康健。” 奉玄不说话。 佛子哄奉玄说:“你师姐说了,我都好了。之前的郎中不是也说过,都好了。” 佛子和奉玄两个人里,奉玄才是伤得更惨的那个。隐微药师说:“奉玄,你也看看自己,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啦。我在门外看见你,我都不敢说话,我心想,坐在屋里的那个哪是我师弟啊,”她回想起在门外刚看见奉玄时的那一眼,忍不住又觉得眼酸,“我想,屋里坐着的那个人,瘦得好像只剩下了骨头,眼睛也不好了,怎么会是我师弟呢。” 奉玄颤着声音说:“唉呀,师姐,只是看看伤,我们哭什么呀。我手脚眼睛都在呢。我觉得五岐兄瘦了很多。” “嗯,都瘦了,要吃点好的。”隐微药师整了整情绪,对奉玄说:“以前的事先不提了,你让佛子小友先穿上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五家5代人: 1.第五凭(国公;妹妹是太.祖续弦子,长徽长公主的母亲,在太.祖登基前已去世) 2.第五知明(国公) 3.第五贞吉(郡公;姐姐是高宗恭哀皇后) 4.女第五琼、子第五璋(县公)、子第五珩 5.第五岐 第72章 雪寒2 心上痣 韦衡送佛子、奉玄和隐微药师南下。韦衡骑马,隐微药师和奉玄、佛子同在车里坐着。 城外到处都是雪,庄稼被雪盖住,远远看去,天地间只剩白。 车前车后都有士兵,冲雪在雪里跑,韦衡任由它跑着撒,看前面路途安全,放下了心,让身下的骏马和车轿平行,隔着车壁问隐微药师此去南方受如何。隐微药师说不虚此行。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