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用了 魂术,到底想干什么。咱们只看结果。” 曹夕晚抄完傀儡新法,纳入袖中,把文书匣仔细恢复原样,她起身与封小楚密议。 她想了想,又问:“他和太后娘家骆府——暗中来往?” “不止。” 曹夕晚一听笑了:“大不了,还有皇后娘家吕侯府。” 封小楚微惊,她抬手,取下了蒙面巾,盯了她半晌:“你知道?” 曹夕晚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国丈骆家、国舅吕家都有 细和赵王府勾结,所以封小楚觉得惠文陛下这天下要完了。 换了她,也未尝没有这样的怀疑。陛下管不好同宗的叔伯兄弟,连母家和老婆家都的亲戚也管不好。还当什么皇帝? 历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儒臣们的规矩,陛下又喜 用儒臣。但光是个嫡出身份,就一定能坐稳皇位? 秦王占了长,赵王占了兵强马壮,而陛下的嫡母本来是常氏太子妃。凉国公南玉的外甥女,她虽然病逝但还有嫡子。那可是原配嫡子。 只不过是太祖不喜 ,就在常氏死后立了侧妃骆氏为东 正妃,传位给了骆妃之子惠文陛下,骆妃就是如今的骆太后了。 陛下连这个嫡出身份,也不太理直气壮。 曹夕晚看看封小楚,不动声 ,微微一笑:“我呢,在吕侯家一个小管事的小老婆娘家的田庄子里,做工。” 果然,封小楚吃了一惊。吕侯家就是皇后母家。 她想了想:“就是你丑丑胖胖的那样子?” 你才丑丑胖胖,那是可怜的孕妇,这一定是报复。她不就是说封小楚是个笨傀儡了?封小楚就是个小心眼! 她叹:“对。秋收打谷。一天两升米。” 封小楚想了半会儿,慢慢道:“我是想劝你,投靠赵王府,带上我。这样我能轻松些。我知道你路子多。” “……哦。”她忧伤。 养着伴当儿,就是 力大。 伴当儿都指着主人家帮着谋个前程,赚出些养老的身家。谋反如果成功当然是一本万利。她挤出笑,“我是主事的,你是伴当儿。这道理没错。” “但你也 凶狠的,你要是能杀了柳如海,我也没话说。” “那是。” 曹夕晚笑了,这就是谈妥了。 封小楚说话的时候,她察觉出了问题。她的口齿还不够清晰,表达的意思,有时候太过简单 暴。 她明白了,封小楚的傀儡毒,还没有完全治好。 她幽幽叹着,带小孩子真难。柳如海若是能再带一段时间就好了。 院子里有了动静。 “长史。”小太监恭敬行礼。 曹夕晚跳了起来,她蹿出去,蹲在药房格窗后,眯眼看去。 清晨的 光落在院中,有长袍男子,白袖翩翩,柳如海负手走出正屋,在老树影下活动筋骨。 曹夕晚眯眼一看,点点头:“你没说错,那确实是替身。” “……你怎么看出来的?”封小楚凑过来,倒诧异了。曹夕晚一眼就看穿了?她可是看柳如海连着三天在药房里只呆了两个时辰,才发现不对。 真正的柳如海,平常零碎时间进药房,加起来至少还有一个时辰。 “我认得这个替身。” “咦?” “是个姓李的百户,叫李世善。军中出身封了锦衣卫百户,又兼赵王府仪卫舍人。平常跟着柳如海。”曹夕晚向窗外替身努努嘴,“这人本来在诚福寺里的田庄里,这阵子不见了。昨夜突然出现。我以前就觉得,这李百户的身型矮了半寸,身形和柳如海简直一模一样。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 曹夕晚又绕转个方向,从窗里数了数院子里的几个小太监。 “看,柳如海有两个替身。李百户是最像的。你发现的那个替身,应该是临时的。是这个小太监。” 封小楚连忙一伸头,果然看到院子里进出三个小太监,百福儿、江 儿、江浪儿。 其中江 儿斯文俊秀,个子最高,从侧面看着,居然确实有点像是柳如海的身影。 但身体还是有些单薄。缺少李百户军户出身的那种气势,这种气势一乔装,只要不出声说话就是温润如玉又危崖峻立。 二女一议论,封小楚道:“江 他装得不太像。” “对。”曹夕晚点头,“暂时糊 一下没问题,他只是外表像。” 小太监江 儿被封小楚看出了破绽。若是换了李百户就未必。 曹夕晚想通了,昨天晚上在侯府后巷,柳如海特意叫了李百户见面,其实是让他进王府做替身,免得 馅。却又被她正好撞到。 “咦,我们这两天运气很好。”曹夕晚喜滋滋。 曹夕晚盘算了一会,要不要再开个赌局,借借自己的好运气。突然,她想,柳如海能去哪里?只可能是去和 细见面。见李国公吗? 她决定再赌一把。 “我也来用个 魂术。你保护我!”她握住了封小楚的手,“我相信你,你是好伴当儿!” “……???”封小楚无语地看着她,她在说什么胡话。 曹夕晚跳过去,对着药房墙上的铜境,连打十八个手式,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封小楚大吃一惊。 “喂!?喂——”她 低声音,跑过去又掐又捏,发现她在呼呼大睡。 封小楚目瞪口呆,她下意识左右看看,想找个人商量,但药房无人。 外面院子里,那位盯着她的百福儿,看着就要把地扫完了。 她只能扛起睡死的曹夕晚,拖回了自己的小廊屋。 午饭后,百福儿推开小廊屋。 封小楚正坐在 上。 她自我安 ,多亏她有蒙面巾,否则一定暴 了表情。 百福儿转身向门外说话,小楚用力把 底下的曹夕晚向里面再踢了踢。但实在踢不进去了,因为 底下还有另一个女傀儡。 封小楚在柳如海身边潜伏了这阵子,时不时能听到小太监们偶尔低语,嘲笑着王府里的锦衣暗桩们。 唯有今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快要暴 , 死后还会被人嘲笑的暗桩子。 百福儿请了位医女过来,又叫了江浪儿一起打了几桶热水、抬了个大澡桶送到房里,请医女帮着封小楚洗澡。 曹夕晚在 底下,睡得死死的。女傀儡很安静,只是偶尔转转眼睛看着身边的曹夕晚。 这人也是同伴吗?女傀儡有简单的思索。 封小楚一边洗澡,一边 冷汗。 好不容易等医女走了,桶子也抬走了,百福儿送药给她吃,又为她第二次诊脉。 “脉象不一样?”百福儿自语。他坐在 前椅子上,思索着,确实是傀儡的脉象。但早上和午后不一样。是他学医不 吗? 封小楚开口:“太 。” “好。”百福儿牵着她,让她又坐在药房窗前晒太 。他想了想,伸手摘了她的面巾,仔细检查确实是封小楚本人。 “太 。” “要到院子里吗?可以。”百福儿把她牵到了树影下坐好, 光更好,也更方便他监视。 他忙进忙出,到了傍晚,又煎了一副药给封小楚吃。 傍晚。 封小楚回了房。 而终于睡醒的曹夕晚先被身边的女傀儡吓了一跳,四面看看,她又用手指捅捅封小楚的脚。“有人吗?” “……没人。” 她连忙爬了出来:“我学会了。” “……什么?”封小楚用一言难尽的眼光看着她,做伴当儿就是这样提心吊胆吗?还不如她一个人在这里潜伏监视柳如海。 做曹夕晚的伴当儿才半天,她就觉得累死了。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