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 温霁把母亲拉到一边说:“我能在家住几晚嘛?” 心思忐忑,毕竟他们都当她嫁人了。 “当然~” 阿妈眼睛放亮,“我早就准备好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温霁愣住,真的假的? 阿妈把她的卧室收拾得干净,铺的还是接亲那天的红单,温霁紧绷的弦终于松了,高兴道:“那得跟张初越说一声。” 她在家住几天,让他自己先回去。 此时阿妈边拉开衣柜门边说:“他一下车我就跟他说了,让他和你在娘家多待几天,你看,睡衣都给你们俩准备好了。” 温霁脑子轰了一下,是外面的柴油机在发作,他和她? 鲜红睡衣冲入眼球,温霁僵着问:“那他、怎么说?” 阿妈理了理衣柜里的吊带睡裙,答:“他说好。” 作者有话说: 越哥:是你非要过夜的。 第6章 第6 ◎事无巨细,问长问短。◎ 柴油机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温霁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张初越还在那儿搅米。 他这么勤快,阿妈当然留他多住几夜了。 温霁喊了两声,自己都听不见声音,索过去径直拽他的手腕。 男人条件反地挣了下,回头,对上温霁的眼,她半眯着喊他:“停一下!” 世界顿时清净。 温霁把他往屋檐凉的地方带,院子里亲朋好友正在嗑瓜子,有人开热闹地起哄:“瞧瞧阿霁,生怕自家老公累着。” 温霁本来就烦,太晒得她哪儿都热,转身就要叉瞪回去,张初越挡在她跟前,说:“什么事。” 此处人多眼杂,温霁把他带回了房。 “你不能表现得太积极,我阿妈他们就会给你更多的活干了!今晚还要留你过夜,你就说家里有事!牛舍里的牛也要喂草!” 她给张初越想了个点子,此时他脖颈晒得泛起汗珠,大滴大滴地往领口里滚,寸头下的发鬓也是汗,麦肌肤冲击视线,她眼神闪躲了下,回头给他找张帕子。 “你想一个人留在这?” 他的话开门见山戳穿她。 温霁找帕子继续掩饰:“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留在这就是要干活。” “我先走,他们会说你还不如那几头牛金贵。” 张初越看了眼她递来的帕子,干净的虾粉。 “谁敢说?” 温霁眼凶狠。 张初越优越的眉棱微挑,看了眼窗外:“刚才那几个说你不让我干活的人,他们想说什么都能说,你可以不听,但你家里人呢?” 温霁张了张,她就算不嫁人,过了暑假就要走了,今天她回门,张初越在院子里干活也全来看,想到刚才阿妈高兴自豪地夸耀,嘴抿了抿,坐在边:“我干活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夸过,我哪儿没力气了。” 心理不平衡。 张初越捏着手里的帕子擦脸,顺到脖子后面,绕过衣领往里伸,帕子含走了他身上的水,唯滚烫,他皱眉:“她们说你了?” “嗯啊。” 温霁双手环,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他:“他们问你了吗?” 他起眼皮:“你么?” 小啄米地点头。 小小的帕子捏在骨节修长凸起的五指里,皱,他反问:“现在给我帕子用,好让我说你的好?” 温霁听出了他话里点破真相的意味,轻咳了声,临时抱佛脚也是抱,她说:“那他们问你要不要过夜,你都说好了,怎么别的问题你不会说好了。” 讽刺,强烈讽刺。 张初越双手环,衬衫上的薄汗零星耀眼,猛烈无所顾忌的光照来似的,他说:“那跟你问我了?” 温霁威胁点头,一双杏眼偏长在一双巧的嘴巴上:“当然啦,事无巨细,问长问短。” 张初越擦汗的动作快了几下,仿佛这小房间有些仄,害他烦躁,温霁见他原本靠墙斜撑的长腿忽地站直了,个头变得更高,尖锐喉结干咽了两下,温霁反应过来:“你等等,我给你拿水喝。” 他的汗得凶,温霁去掀门时经过他,长腿又收了收,高大身躯挤在她小房子里,他低头问:“那你怎么答?” 温霁心下得逞,挑起眉眼看他,嘴角笑意盈盈:“你若说我好,我自然说张初越啊,还是金箍的!” 客观来讲,做小辈的总是报喜不报忧。 温霁不想听她们传授如何跟丈夫相处的经验,翻来覆去就是两个字“迁就”。 喜的要迁就,那她不喜,就可以不迁就。 傍晚吃完饭,温霁看到张初越在那儿陪长辈喝茶,逋要抬腿出去,就听见他淡笑道:“好。” 前一句问他的是什么来着—— “以后阿霁就拜托你了。” -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温霁最喜这首诗,因为有丰年,还有此刻漫长夏夜隐隐的蛙声。 她趴在窗户边看书,听见门后声响,蓦地扭头,进来的是张初越。 她也跟着站起身了,说:“不介意睡地上吧?” “好。” 哟。 温霁挑眉,今天他是“好好好”先生了。 她已经给他铺好了,过道狭窄,温霁的房间其实并不是个规整的四方天地,像个手.,张初越躺下时只能头放在“l”型的转角上。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