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胎颠了一下,温霁跟着身子晃了一下,举着瓜说:“你不渴就算了。” “我开车,回去再吃。” 温霁把瓜回袋子,怕掉,又用两条腿.夹住。 从温家村到张家村的路程约莫一个小时,自从铺了水泥路就好走些,此时旁边开来一辆摩托车,马达轰鸣,张初越车速没有放慢的意思,然而下一秒,摩托车轻而易举超过。 温霁看了眼张初越:“你会开摩托车吗?” “军用驾驶证难度比普通驾驶证高,自然包括摩托车。” 这句话说出来多少有些挽尊,温霁眨了眨眼,说:“那你有没有考虑开摩托车,以此将这一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三十分钟呢?” 很委婉了。 张初越说:“我没有摩托车。” 温霁张了张,有些尴尬,逻辑里认为别人有越野车,自然买得起摩托车,但他这么答就显得她好像求他买似的。 “我们这边很多男孩开摩托车,特装酷,都是追女孩,其实危险的。” 引擎轰鸣,越野车拐弯往山坡上冲,车身颠晃了几下,最后停在张初越的院门口,他推开驾驶门,温霁刚松开安全带,忽然腿上的袋子让他勾了过去,抬眸,见他拿了黄瓜出来,反问她:“你坐过?” 温霁:“……” 她想说没坐过,信吗? 此时温霁点了点头,末了还表达对现状的意:“你这辆车好的,我说真的。” “你会开摩托车?” “我不会。” “所以是坐别人的车?” 他此话一落,温霁眼珠子定住,不愧是保密专业,专挖别人的秘密。 事已至此,她也无须多言。 两人下了车,张初越将温霁妈妈到后备箱的瓜果蔬菜都搬进院子,都是他摘的,她只管照顾自己摸来的河鱼。 厨房里,温霁起袖子终于开始她在张家下的第一顿厨,然而—— 在她第三次吃力拧那糖罐时,玻璃罐的盖子纹丝不动啊。 “张初越!” 温霁一手撑台面,一手撑,很好,叫不动。 她拿着糖罐去院子找人,整齐干净的院落空无一人,她绕到厅堂里喊了声,没有,难不成去洗澡了? 抱着上次不该冒犯的小心经验,她站在屋角探头探脑,忽然头顶一道嗓音落下:“往哪儿看,抬头。” 温霁蓦地被吓了跳,视线从淋浴房收走,像受惊的小虾米抻直了脖颈,抬头时,黄昏的光映照在青山翠绿间,失焦的瞳孔里落来一道高的白身影,领口开叉到腹,随光影泛动,加深轮廓和起伏的沟壑,像漆黑屋顶上一只矫健白鸽。 张初越什么时候飞到屋顶上了! “我喊你,你都不应!” “我在屋顶接网线,没听见。” 他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长腿踩下竹梯,两级并坐一步,他穿着黑的直筒,可光影模糊时,令温霁想到舞台上的芭蕾舞男演员,他们都有共同点,黑白衣,身姿足够的长,衣领都开到。 温霁把糖罐递给他,“你下次做饭能不能别把罐子拧那么紧。” 黄昏的光在她眼睫上,令她不得不半眯着眼,内里瞳孔的颜愈浅,皮肤晃似透明,又在那透明中浮动着红晕,张初越接过糖罐,大掌轻巧一拧,递回给她。 温霁觉得他越是拧得轻松,越是嘲笑她的没劲。 “你还要多久?” 温霁眼神好奇地往他身后的竹梯望去,这里还能上房揭瓦。 “很快。” “那我把鱼下锅咯。” “嗯。” 张初越起身要上竹梯时,忽然步子一顿:“你做鱼,放糖?” “嗯啊。” 张初越眉头忽而一凝,见她饶到前屋去,想了想,没喊停。 吃饭的时候,温霁捧着一锅番茄鱼和一锅凉拌黄瓜进来,盛米的碗一放,对他说:“吃吧!” 很是豪。 张初越吃的米饭比菜多,温霁想到他的食量,还特意做多了菜,此刻见他鲜少把筷子伸进鱼锅里,忍不住问:“味道怎么样?” “小时候被鱼刺卡过,你喜吃多吃点。” 张初越说出了一个理由,是我的问题,不是你这菜的问题。 温霁看着这一锅鱼,第二天就腥了,于是拿过干净的碗说:“我给你剔,保证没刺。” 张初越:“……” 言又止,强行咽下。 “一会我洗完碗要去趟基站。” 张初越说着,目光在看茶几上的茶壶,眼前温霁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说:“那你几点回啊?” “说不准,你先休息。” 等温霁去洗澡,张初越立马给自己灌了几杯水,嘴的甜酸味,,吃得太青筋都冒出来了。 夜里凉风浸浸,乡野有自然的温度调节器,蒲扇一摇便是舒。 温霁看了会书,想到张初越下午踩着竹梯上房,此刻那儿肯定更凉快,而且站得高望得远,她还未看过张家村全貌。 夜过十点,他还没回来,温霁身上撒着花水的味道,目光往院子外望,忽地远远听到夜里响起机车轰鸣声,一道摩托车的灯从村里的小路开来,夜漆黑,温霁仔细看,只见那人戴了顶头盔,全身隐于暗处,唯有那光是直直朝她家门来的。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