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装着睡,听见那道悉的声音时猝然勾紧张初越的脖颈。 张初越背着她,朝面前的来人淡笑:“主任,这么巧。” “不巧,我刚去你家找温霁。” 说着,她目光往张初越身后探,就让他长身一侧,挡住了温霁的脸,朝她道:“什么事?” “也没什么,温霁这是怎么了?” 主任这不合时宜的关心,让她心虚得更紧张,她本可以睁开眼打招呼,只要不说谁会发现异样,可她是第一次,她就是没经验。 不敢示人。 推张初越挡在前面,反正事情都是他做的。 “坐了顺风车回来,睡着了,我背她回去。” 张初越解释的语气沉静平稳,但肺腔的震动声从后背鼓进温霁的心口里,令她浑身宛如上了发条。 绷着不敢松手。 就在村委主任错身离开时,温霁的心弦才卸下半分,忽听张初越开口,唤住对方。 温霁一颗心陡地就颤了起来,张初越发什么疯,把人叫住! “我家阿霁快开学了,接下来没空去村委做义工。” 温霁埋在张初越脖颈里的嘴巴张开,咬了他一下。 男人依然不动如山,在村委主任还想挽留的时候说:“您路上当心,我们先回去做饭了。” 两人逋走到家门,温霁就开始发难,张牙舞爪地扑棱着两条腿,但动弹不了太大幅度,就扯得她疼。 “张初越!我没说不去,你干嘛擅作主张替我做决定!” 张初越把她放到地上,怕她站不稳,一手搂住她,开院子的门,语气闲淡道:“上次你跑进深山老林里做什么人口普查的时候我就不想让你干了,活是我给你找的,你倒不用干得这么上心。” 说着门锁一解,张初越把温霁捞进家,反手锁上,温霁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嘴上刺着:“那也是我来做主,你这样显得我在这个家说不上话,你想怎样就怎样。” 张初越听见这话蓦然微愣地看她:“我当这种事你不好开口,就替你说了。” 温霁一听,心头跳得有些扭捏,嘴巴嘟着:“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男人一本正经地站在她面前道:“我不是蛔虫,你肚子里也没有蛔虫,只有刚进去过的混球。” 他这话一落,温霁忽然想笑,憋得脸更红了,“你也有知道!” “让你骂了一下午,多少有了自知之明。” 他边说边把她横抱起身,将温霁送进主卧的浴室里,她身上还套着出门穿的脏衣服,此时张初越把她放到矮木凳上,伸手就来给她剥棉麻衬衫的纽扣。 温霁心一惊,拢住衣领说:“我自己来,你去你那儿!” 张初越眼神盯着她看:“这身衣服还是我给你穿上的,又不是没见过。” 温霁听见这话就莫名恼怒:“见过又怎么了,见过就能当寻常事了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想对我怎样都行!” 她怎么能让张初越轻而易举地觉得她很寻常,好像一下就到老夫老了,她不喜这种觉。 什么都被瞧光了,碰到了,那还剩什么好奇和觉了? 张初越看她拢着衣领不肯撒手,一副“提起裙子不认人”的态度,沉了沉气,反手将自己上衣掀了,赤坦膛一道道猫爪痕,对她道:“是你想对我怎样都行。” 说完板着脸出去了,他好像也有脾气,不过温霁喜惹他生气。 她见过大姨和大姨父的生活,两个人永远沉默,偶尔大姨会主动跟大姨父说话,但他基本冷淡回应一两句,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像跟一个死人作伴。 温霁洗完澡出来时,厨房里已经飘来了饭香味,她洗了好久,身上落了红梅,扫都扫不干净。 张初越一抬头,瞧见温霁站在门楣下,眉头凝深,朝她走来,温霁步子下意识后腿,转身要走,两条腿极其不自然地摆动,听见他落来句: “疼就别落地。” 他过来轻巧把她横抱到沙发上,温霁两条腿叠在身侧,看着张初越把餐桌挪到沙发前,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口吻:“等着,快好了。” 真是的,明明是好话,他语气就不能好一点么。 张初越炖的鱼汤白,给她盛了豆腐,温霁蹙眉:“鱼呢?” “你吃清蒸的鱼。” 温霁说:“汤里的鱼也滑,你不是最怕浪费吗?” 张初越瞟她一眼,还来劲了,从白瓷盆里舀了勺鱼汤到小碗里,鱼都让他检查了遍鱼刺,递给她的时候眉头拧着:“小心点吃。” 温霁勺子往里搅,就觉张初越的眼睛盯着她瞧,不知是怕她吃到鱼刺还是瞧她这个人,有些难为情地转移话题:“你上次炖这个鱼汤还是为了你堂弟。” 男人思绪回溯,想了片刻道:“这次是为你炖的。” “才不是。” “温霁。” “上次都没给我挑刺,你就是为了吃!还装什么是对我好。” 张初越太青筋浮起,强忍着暴躁道:“你这嘴皮子长的刺都能扎死人。” “哪里有张先生会扎,你下午可是一边吃一边说呢,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那种直白的话把温霁都听得羞死,她现在就是要让张初越也羞愧难当,知道他自己说的话有多听不得。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