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斓的光影如水纹般从指尖漾开去,随着生命能量的逝,勒贝拉的方才还忐忑揪紧的一颗心,此时已经渐渐不能支撑全身血脉的奔涌。 眼见那单薄的小身子摇摇坠,拜伦不动声地来到她身后,从下方拖住了摊开在裙摆两侧的纤细柔荑。 他的手好软,梦幻般的温热触,霎时平复了少女过分急遽的心跳。勒贝拉不由得将紧绷的后背松懈下来,微微倚靠在他暖洋洋的宽厚膛上。 少年轻笑一声,紧贴手背的长指缓缓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已经搂住了那不盈一握的纤。 勒贝拉猛地一惊,又立即镇定下来。虽然拜伦也是男人,却不曾让她产生半分戒备。只是刚才他的那番话,着实令她胆战心惊。 她对阿克西姆的情愫,难道会是吗?是软肋,是欺诈,是天罗地网。在这一切失去控制之前,必须亲手…… “完成了。”拜伦的声音不大,在这极度静谧的室内却轰然作响。勒贝拉从沉思中瞬间清醒,本能地趋身上前,查看起阿克西姆的状况。 万幸,他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愈合,绷带之下几乎看不出半分火药灼烧的痕迹。刚才还惨无人的病容,此时已渐渐回复了生命的迹象。 果然是神迹。如此这般,便是两清了。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拜伦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门,微笑道。 勒贝拉回头的刹那,目光中透出极致清醒的决绝与冰冷。她缓步朝拜伦走来,牵起裙角,躬身行礼道:“自今起,摩拉维亚神殿将顺服于您,听候差遣。” “我并没有奴役驱使人类的癖好。”拜伦袖起胳膊,斜靠在雕花的柱上。“不过我对你很兴趣。如果不是有门徒需要照管,还真想在这儿住上一阵。” 勒贝拉微微一怔,旋即抬起眸子,诚恳回应道:“神之子驾临雅利安,是举国之幸,如若不嫌弃的话……” “会再见面的。”拜伦灿若星辰的笑靥瞬间驱散了屋内抑的沉郁气氛。“你还有求于我不是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泰贝莎急促的脚步声,却在咫尺之遥戛然而止,显然是有紧急事件禀报,又不便轻易搅扰。勒贝拉上前打开房门,正上她那双清澈的深蓝眸子。 “公主,奥维尔大人在殿外求见,说是……”她犹豫一秒,侧身贴近勒贝拉耳畔,小声说道:“比安奇的饭食被人下毒,所幸及时救治并无大碍……” “你的时间不多了,带我去吧。”屋内的拜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二人身后,悄然改变的眸与容颜,略微掩盖了那光彩夺目的神。 北郊索洛斯兵营,此时正笼罩在不可名状的肃杀氛围之中。为了彻查下毒一事,所有相关人员被悉数羁押,审讯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铁桶般密不透风的保护网,居然出现了漏,意味着比安奇的行踪已经暴,这里不再是万无一失的藏身之所。 干净得仿佛不染人间烟火的少年,好像丝毫不在意囚室内呛鼻的霉味和肮脏的呕吐物残余,快步上前,蹲在了那副孱弱不堪的残躯身侧。 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朗斯洛特伤痕累累的眼窝和嘴,勒贝拉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那与死物无异的男人,骤然爆发出一阵受伤野兽般凄厉的悲鸣。 这划破死寂的呜咽声太过惨烈,令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身后的奥维尔即刻将勒贝拉揽入怀中,伸出大手,覆住了她战栗的长睫。 “你受苦了。”拜伦温和的声线仿佛从遥远虚空中传来,却带着震彻灵魂的回响。“有什么要说的吗?” 两行浊泪从男人早已干涸的空眼窝中奔涌而出,他匍伏在拜伦脚下,用皲裂的斑驳嘴亲吻着少年的双脚,积淀了十数年的悲愤与痛苦仿佛瞬间烟消云散。 “我有罪,愿神饶恕我……”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