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很乖地应了一声, 又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却从来不喊我。” 他看了一眼对方被自己得微的头发, 挪揄着笑道:“真能忍。” “是。”孟琼舟握住他的手,“所以阿稚要好好补偿我。” 林稚轻轻滚了滚喉结, “你想要怎么补偿。” 孟琼舟却只捏了捏他的手, “等你好了再说。” “其实。”林稚清清嗓子,“今年和从前相比, 我已经没那么生病了。” “想当初我出去打雪仗都能躺三天,今年你猜怎么着?”他得意道, “我出去堆了个雪人都没事——还没穿氅衣。” 正准备再跟他好好显摆一下今年没生病的光辉事迹,孟琼舟却已把他紧紧搂进怀里。 “以后都不会让你再生病了。” 孟琼舟低声道,“我保证。” 林稚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抱着怀中略显单薄的身躯,孟琼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阿稚, 无论是男子身份还是罪臣之后,都不是阻挡我们在一起的理由。” 林稚直起身来, 看着他。 孟琼舟很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只有你不喜我, 才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我喜你。”林稚马上道。 似乎觉得这样不够诚恳,他凑上前去想再亲一亲他,然而此时理智回笼,到底担心过了病气给他,只克制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孟琼舟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也怕再亲密会出什么事,只低低一笑,“下次补上。” 林稚红着脸点点头。 亲了两次半——下巴那个吻只能算半次,抱了三次,说了好几次“喜”,林稚终于意了。 刚才那碗苦药汤慢慢上了劲,一阵困意上涌,他忍不住趴在孟琼舟肩头上打了个哈欠。 “困了?” 孟琼舟让他躺在上,“困了就睡。” 林稚只觉得困意如山倒,一沾上枕头,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连一句“你也睡”都没说完,就这么进入了昏沉的梦乡。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林稚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铺旁边,凉的,不知道孟琼舟是不是在这里睡的。 他穿好衣服,头发也没束,就这么踩着鞋去刷牙洗漱。 刚用布巾子擦干净脸,看见孟琼舟拿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从对面厨房走出来。 看见他,孟琼舟皱皱眉:“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林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厚实的棉衣外套,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孟……” 想像往常一样喊他“孟郎君”,然而又觉得不好,不够亲密。 孟琼舟也反应过来,微微挑眉,“叫我什么?” 林稚从善如道:“阿舟。” 孟琼舟点点头,道:“你当初在慈幼局喊的那个名字也很好。” 在慈幼局喊的名字? 林稚想了想,恍然大悟——他当初给云儿阿福他们介绍孟琼舟的时候,喊了一声“阿舟哥哥”。 没想到这人居然记到现在! “你真是……”林稚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孟琼舟也笑了一下,两人一起回到屋中。 林稚朝碗里看了一眼,是碗清汤小馄饨。 馄饨皮薄薄的,馅料量小而,汤面上漂着细碎的海米和芫荽末。除了油星和上次相比少了点,其余还是悉的二十一世纪风味。 “自己做的?”林稚笑问。 “嗯。” 孟琼舟道:“平素的馄饨,总是吃不来。” 林稚接过那碗馄饨,握着勺子,小口小口吃起来,“是不是觉得皮太厚,馅又太多?” 孟琼舟点头,“之前与你吃饭,觉得我们口味似乎相同。不知你能不能吃得惯。” “当然能了。”林稚咬着馄饨道,“就是……这个馅儿是不是太素了点?” 孟琼舟道:“你现在不宜吃得太荤腥。” 林稚耍赖,“那等我好了,我要吃馅儿的馄饨。” “里面放猪、虾仁,再放些干贝也是很好的……” “好。”孟琼舟笑道,“都依你。” 吃完馄饨,林稚又喝了那苦得要命的汤药,照例被喂了一片金橘。 孟琼舟换好衣服,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觉得没那么热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细细嘱咐道:“外面冷,尽量别出去走动,当心风寒复发。” “我知道。”林稚抬头看他泛着淡青的下巴,突然就心疼起来,“给你麻烦了。” 孟琼舟捏了捏他的脸,“你从来不是麻烦。” 因对方不让他出来,林稚只能站在门口送孟琼舟上朝,看着他熬了一夜却依然拔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巷中。 比起过年那次,现在是真的清闲下来——连孩子们都没跟过来。 想着阿蓝他们自会照顾好它们,林稚并不很担心,很闲适地写了会儿字,又拾掇起那的花。 几下来,那倒挂的花束已微微有些干了,如此再过半月,差不多就能完全风干。 到时制成干花在青花瓶里,与鲜花相比,又是一番不同的赏心悦目。 除了干花,还有书签、挂画…… 林稚鼓捣了一会儿花卉,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是阿蓝来送东西了。 把各种菜河鲜放进庖厨,阿蓝洗了手,进屋问林稚:“小郎君觉如何?” “好多了。”林稚道,“头不疼,也不发热了。” 阿蓝长吁一口气,“那就好。我和阿青小七他们真是担心坏了。” “要不是店里生意太忙,不开身,他们也想来看看小郎君。” 林稚不好意思地笑道:“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是啊。”阿蓝叹一口气,“小郎君当时说晕就晕过去了。” “还好孟少卿来了。” 林稚轻咳一声,“当时,是什么情况啊?” “当时酒楼太吵,我们已经商量好要把小郎君带回宅院,沈小七和阿青都已经去收拾东西了。” “然后孟少卿就来了,问怎么回事,我就把小郎君生病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孟少卿给小郎君穿好衣服,不由分说地把小郎君背上马车了。” 林稚看着桌面上的荷叶花纹,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蓝继续道:“昨看小郎君那架势,我以为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起来。没想到今便退了热,真好。” “尽管如此,小郎君也要好好养几才是,别急着回酒楼。” “你放心吧。”林稚道,“我给自己放假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阿蓝笑笑,又问,“孟少卿什么时候回来?” “下了朝就回。” 阿蓝点了点头,叹,“孟少卿果真是很看重小郎君。” 两人又聊了几句,担心着酒楼的生意,林稚让阿蓝提前回去,自己吃完午饭,又睡了午觉。 再睁开眼时,孟琼舟正坐在他的边。 “睡得好吗?” “还好。”林稚了眼睛,抬眼看他,“你和我一起睡的话会睡得更好。” 孟琼舟笑了笑,“那还不容易?” 林稚坐起来,又被喂着喝了一碗苦汤药。这次的药后甜品却不是金橘,而是几块酸甜可口的樱桃煎。 林稚几口就吃完了,舔舔嘴道:“好吃。” 两人一起用过清淡的暮食,孟琼舟也不开小灶,林稚吃什么,他就陪着吃什么。 很快,该睡觉了。 林稚把自己得只剩一身雪白的里衣,率先钻进了被窝,背对着孟琼舟。 他听见衣料摩擦的滋味声音,片刻,有人在他身边躺下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搭在他的间,把他搂进怀里。 孟琼舟的声音响在耳边,“睡吧。” “晚安。” 林稚说完,很听话地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睡了(bushi 第91章 三鲜卷 连喝了好几天苦药汤子, 林稚的舌头都快喝麻了。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