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赢不会承认自己的嫉妒,他嫉妒那个男人顶着萧沁瓷未婚夫的名头,可以正大光明地同她往来、寻她说话,每个人都说李涿如何对萧沁瓷好、待她百依百顺,他们会是人人称羡的一对。 而李赢不承认自己会嫉妒那样?一个处处不如他的男人,他不过?是晚了一步,在?见到萧沁瓷时她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 不过?没关系,他想要的,抢过?来就好了,没有人能违逆他的心意。 “他不敢进来,看着孤抱着他的未婚,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不敢做,这就是你的未婚夫,怯懦、胆小、一无是处。”李赢抱着萧沁瓷,隔着衣衫也仿佛能触到她微凉的肌肤。 他从来就看不起他的几个弟弟,他们也不值得让他看进眼里,遑论让他?受到威胁。 李涿是个意外。 但那威胁也不是源于他本身,而是为着萧沁瓷。 “在?孤面前,他什么也不是。”到底还是在?乎萧沁瓷的话,他故意道。 萧沁瓷试图绞动?手腕,从他的掌中离,但李赢握得紧,肌肤在?摩擦间有暧昧细音。 “放开——” 李赢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倘若他敢就这样?闹开,孤还能高看他一眼,”李赢轻蔑一笑,道,“可他做了什么?他就只能这样?看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逃开。他不敢同孤争,便连面对这件事的勇气都没有,最?后甚至只能找萧随瑛过?来。” 在?这种境况下听到兄长的名字让萧沁瓷觉得难堪,她也是这个时候方才知晓,萧随瑛竟然?是李涿找来的。 “阿兄?”她一时顾不了许多,急切地问,“阿兄是李涿找来的?他同我哥哥说了什么?” 萧沁瓷对在?乎和不在?乎的人确实不一样?。被李涿撞见,萧沁瓷先想的是不是李赢故意的,而萧随瑛可能知道此事却会让她紧张。 “你就这么怕被你兄长知晓你同孤在?一处?”李赢知晓她的弱点,故意道,“那你的未婚夫又是如何做的呢?他分明看见了,自己不敢出头,却转而找了你兄长来试探孤对此的反应,他难道没有想过?你的处境吗?” 李涿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好,他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索什么也不做。 他是在?借此来迫萧沁瓷,又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而李赢不会给?萧沁瓷选择的机会,他只问:“阿瓷,你会喜这样?的男人?” “那又如何?”萧沁瓷紧着,?受到了某种热切,她故作冷淡,试图浇熄李赢的热望,“我更不会喜强迫我的男人。” 李赢又能比李涿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始于一场强迫,萧沁瓷不能拒绝,可这也不代表她是心甘情愿。 李赢本没有被怒,他对此想得很清楚,不强迫,他本没有办法得到萧沁瓷。 她的身份、迫近的婚期,本容不得李赢再去细细筹谋,他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待,在?等待的途中还得忍受李涿的接近。 因?此他选择了最?快的方式。 “那又如何?”李赢重复了她的话,“你如今是同我在?一起,我只看重结果?,至于手段,并不重要。” 萧沁瓷当然?认清楚了局势,也同样?将?他的不择手段看得清楚。 对峙是没有用的,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是,殿下只关心结果?,如今你得到你想要的了,”萧沁瓷字字泠然?,无心再和他纠,“你意了?” 意? 不,李赢绝不会意,只要萧沁瓷一还是旁人的未婚,一不喜他,他就绝不会意。 遑论萧沁瓷本不在?乎他。 “所?以六殿下到底同我兄长说了什么?”萧沁瓷问的、关心的也只是这个。 李赢缓缓道:“他同你兄长说,你冒犯了孤,要替你向孤赔罪,要孤不要怪罪于你。” 萧沁瓷松了一口?气。 她仔细回想萧随瑛来时的神情,并无气愤难堪,又思及方才听到的谈话,心下渐渐勾勒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李涿应该并未明言,否则萧随瑛就不会是那个反应了,但他会不会对萧随瑛暗示了什么? 而李赢还不肯放过?她。 他覆在?萧沁瓷耳边轻声说:“他该同你兄长细细道来,你是如何冒犯孤的。” 萧沁瓷生出点不好的预?。 李赢握着她的手同她相贴,要她十指在?自己身后扣。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把声音都送进萧沁瓷耳里:“他有说你是如何主动?上来抱着孤不放的吗?” 萧沁瓷敌不过?他的力道,双手都被紧紧裹在?他掌心。 “你抓着孤的衣襟不放,指甲都掐进了孤的里。”李赢捉了她的手描过?衣前,刻意让她进去摸到被她掐出来的半月红痕。 指下是坚硬的,描过?肩臂轮廓时随吐息起伏。 萧沁瓷蜷起指尖,不肯再碰。 “殿——李赢!”萧沁瓷被锁得密不透风,唯有声音能被她自己掌控,“放开。” 而李赢不听她的气急败坏,兀自说着,嗓音已带了,沉得让人骨悚然?。 “你还磨着孤的膝,孤几次都让你轻点,你却不听。” 萧沁瓷面上绯渐透。 她还那样?年轻,面皮薄很正常,对情的认知全停留在?纸上谈兵,仅有的一点经验也是来自身前人。 而李赢从未给?过?她循序渐进的机会,他从一开始带给?萧沁瓷的就是肆的风雨,掠夺她的全部,全无温柔转圜的余地。 但他同时也还保留着一点君子做派,许是顾忌着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又或许是因?着萧沁瓷年纪小,他自始至终都还克制,鲜有如今这般的失控。 的确是失控。 萧沁瓷从他手上的力道、恶劣的言语和故作冷淡的表情中能看出来。 但她没有安抚李赢的打算,这原本就是她故意的。 “闭嘴——”萧沁瓷咬着牙,苦于双手都被束缚,否则她便能腾出手来去堵李赢开合的薄。 “不想听了?”李赢看她眼底生波,心中郁气终于一点点扫去,“你冒犯孤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的。” 萧沁瓷鲜少有这般狈的时候。 李赢从前迫她时也会尊重她,还会哄着她,他深谙人的弱点,似萧沁瓷这般从小娇养的贵女?,本吃不得一点苦,更受不了半分委屈。 他可以用无上权势去迫她,但远不如惑她来得更好。萧沁瓷还那样?年轻,本谈不上什么坚定心,在?威利下很容易屈服。 萧沁瓷自己也知道这点,她要和想和储君相抗无异于痴人说梦。可这不代表她会一味顺从。 ?情中的较量就像是水火难溶,此消彼长。 萧沁瓷比储君矮上许多,踮脚时才能堪堪够上他肩,她侧目试图找出他的破绽,看到随他动?作微微敞开的领口?,出半点鲜红。 她索不再挣扎,仰脸看他:“冒犯,怎样?的冒犯?” 萧沁瓷边掀起的弧度微冷,她倏地踮脚微微贴近,吐息温热,又在?趁李赢不备时狠狠撞在?他下颌。 “嘶——” 李赢不察她会有这样?两败俱伤的举动?,下意识松开她,萧沁瓷就趁着这个机会迅速退开。 她额角同样?红了一块,格外明显。萧沁瓷以手抚额,在?触及时?觉到了疼痛。 “你自找的。”她还要恶人先告状。 李赢被气笑了。 下颌处残着隐痛,但对李赢来说并不算严重,连皮都未曾破,甚至算不得轻伤,倒是萧沁瓷或许伤得还比他严重些。 她对自己难道没有个清楚的认知吗? “过?来。”李赢沉声道。 萧沁瓷仍是警觉地看着他,她从未主动?接近过?李赢,遑论是在?这种时候。倘若不是在?太子的归山居,她知晓自己无路可逃,便是立时转身逃出这扇门也能做出来。 “过?来我看看你额上的伤。”李赢道。 他就是这般倨傲,分明能自己过?去的事,他却非要萧沁瓷主动?接近。 “——不要。”萧沁瓷仍是担心,上挑的一双眼许是因?为方才的疼痛还隐有水光,眼神如鹿,有不自知的天真胆怯。 殊不知她这样?只会让人更想狠狠欺负她。 “你现在?过?来,孤保证什么也不做,”李赢语带威胁,“要是你再不听话,孤可就不能保证了——” 萧沁瓷又在?咬,李赢眼神随她的举动?愈发幽深。 僵持半晌,萧沁瓷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过?来了。 只是李赢一接近她便想躲,他看她一眼她就老实了。 “手放下来。” 萧沁瓷还捂着自己被撞痛的地方。 “痛。”她放下手,低低说了一声。 “你还知道痛?”李赢半点不会心疼,这都是她自找的,但瞥见萧沁瓷额角红肿时又忍不住皱起眉。 萧沁瓷皮薄,稍稍一磕碰便容易有青紫,他平素都不敢使力,她对自己倒是狠。 那就别想让旁人来心疼她。 李赢拧眉,轻轻触着红肿边缘,便见萧沁瓷下意识一缩,又在?叫疼,却是不敢躲,可怜得紧。 “对自己都这样?狠。”他话这样?说,但已经轻轻往伤处吹了两下,做完之后才觉出自己举动?的不妥,又掩饰地拉她过?去坐下,找了消肿清凉的药膏出来。 “还不是怪你。”他转身之后萧沁瓷才敢小声嘀咕。 被耳聪的李赢捕捉到,回头幽幽一瞥,萧沁瓷立时装作什么也没有说过?那样?不敢看他。 李赢懒得和她计较。 药膏被抹在?伤处,那阵火急火燎的疼痛渐渐散去,萧沁瓷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未看过?自己伤处,这样?疼,还不知表现出来是何样?,她不会毁容吧? 她是易留疤的体质,幼时萧瑜不知轻重伤了她,手背上一条只破了皮渗出点血珠的细小伤口?至今也还能看出淡淡的白?印,不过?因?着她肤白?,不细看找不出来。 萧沁瓷生出后怕,伤在?额上,要是真留了疤—— 她开始在?房中找镜子。 李赢正给?她上药,她头一动?药膏便糊了,李赢固定住她脸,低声喝斥:“别动?。” 又觉得语气严厉了些,“你干什么?”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