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没有!” “这明显生气了。” “你误会我吃醋,我才生气!” 迟鹰指尖绕着她一缕柔顺的发丝,仰头吻了吻她的下颌:“小鹰,这真不至于。” “没有没有没有!”事关自尊,苏渺绝不承认。 在迟鹰面前,她不想再表现出任何自卑的情绪了。 她也很好,也很厉害的。 但迟鹰犀利的目光,还是分分钟看穿了女孩的心思。 盖弥彰。 他漆黑的眸子紧扣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向她保证:“小鹰,我们十七岁就认识了,你是我的初恋,我每一次口口都只想你。这么多年的情,严丝合,谁都不进来。” “晓得了。” 苏渺红着脸推开他,没好气地说,“麻怪。” …… 那段时间,有好些个知名中学都向苏渺投来了橄榄枝,甚至连嘉淇私高的周清华都联系过她,问她愿不愿意过来实习。 毕竟她大学本科学历实在太过于闪光,且研究生在读,很少有学校能拒绝这样优秀的师源。 苏渺最后决定在嘉淇私高和北溪一中做选择。 十七岁的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嘉淇私高,去更好的学校、更好的环境,接触更好的老师和同学,凭借着这股好风,飞上她想要的青云天。 而当她经历了母亲的去世,迟鹰的离开,与双胞胎兄妹的和解,大学四年的沉淀…… 历经铅华再回头,她才明白,真正的勇敢不是逃避,而是直面不堪的过去。 正视它,直到心底再无恐惧。 她回复了北溪一中的邀请邮件,表示愿意过来担任兼职老师。 苏渺没什么管理学生的经验,所以把全部的力都用在教学上,尽可能地让课堂充趣味。 经过两个月的锻炼,她教学的水平倒也提升不了不少。 年关在即,苏渺去以前家巷子里的柴火屋薰一些腊香肠,让迟鹰带回京城给爷爷吃。 秦斯喜下厨,也酷研究各类地方菜系,所以得知她要去熏腊之后,便让她也取几串熏回别墅,过年的时候想试试腊排骨萝卜汤。 苏渺索把在家休假的秦思沅叫过来帮忙烧火,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秦思沅上半年跑了半年的舞剧巡演,下半年每天游手好闲待在家里尸,最多去舞房练练舞,没什么事儿做也无聊至极。 所以苏渺一叫她,她骂骂咧咧地说不来不来,把她熏臭了,但跑得比谁都快,没到二十分钟就出现在了柴火屋门口—— “秦斯想吃腊排骨,你就去超市给他买嘛!你还来亲自过来熏,这么费劲,也是看得起他哟!” 她穿的像个贵妇似的,深褐法式长裙配灯芯绒小香风坎肩,鞋子鞋跟足有十厘米长。 这扮相…就不是来干活儿的。 苏渺将一捆刺柏递她手里,拉她坐下来一起烧烟熏:“我还要给迟鹰拿几捆带回京城,顺便就了,超市里买的经常熏不够味。” “他回京城干啥?” “过年啊。” 秦思沅拎着一刺柏枝儿,扫了扫鼻尖,八卦地问:“他回京城,那…你在哪儿过年?” “我肯定跟小姝一起啊,如果你爸爸妈妈要回来,我就带小姝回自己家。” “他们都组新家庭了,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江北,才不会回来!”秦思沅翻着白眼,“我就当他们死球了。” 苏渺无奈地笑着,戳了戳她脑门:“仔细遭雷劈。” “不过话说回来,迟鹰为啥没邀请你跟他回去过年喃。我男朋友今年都在约我去他们家哟。” “他-们-家?”苏渺锐地抓住了重点。 “对啊,初一到初五,一天去一家,真的累死老子了。” “……” 苏渺对这女海王也委实无话可说,跟季骞闹掰之后,她换男友的速度堪称百米跨栏。 “我和迟鹰这才刚往,怎么好去他家,而且他回去还有很多公司的事情。” “你们都这么多年了好吗!”秦思沅要还想帮她哥,唯恐天下不,揪着苏渺道,“除非他不想带你回去。” 苏渺用刺柏条刮了刮她的手臂:“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你,我才不想跟他回去过年呢。” 秦思沅严肃地说:“你想不想是一回事,他邀不邀请你,又是完全另外一回事了哟。” “他回去要做正事的呀,还和宋言学姐一起带了项目回去跟他爷爷汇报,哪有空……” 话音未了,秦思沅尖锐地打断了她:“啥子哎!他还带起其他女生回去?你是不是疯了,这都能忍!我要是你,我就跟他打一架了!” “……” 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苏渺连忙摆摆手,让她放低音量。 周围好些个熏腊的街坊呢,太丢脸了。 “只是工作的事。” “不管是什么事!他把自己正经的女朋友晾边上,带另一个女生回家,这都不正常,好吗!醒醒吧我的傻妹妹,你还帮他说话。” 秦思沅气得脑袋都冒烟儿了,手里摧残着那枝可怜的刺柏条,使劲儿拍着地,“跟你说,这绝对不能忍,你快回去跟他大闹一场!打不赢给我电话,我来帮你!实在不行叫我哥也来!” 苏渺笑了起来:“有什么好闹的呀,而且他们只是共事而已,这方面我信得过迟鹰。” 迟鹰给过她保证,她不会胡吃醋了。 “绝了,你真的绝了。”秦思沅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她的衣袖,“你说,他们只是工作关系,迟鹰也不会三心二意,好嘛,那你能保证那女人没有其他心思。” “这个…” 苏渺无法判断。 她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而那一次,她对迟鹰的体贴和关心也是不加掩饰的。 秦思沅见她沉默,便又继续道:“宋言是哪里人?” “我不知道哎。” “好,我们假设她不是京城人,那她跟迟鹰回去,你说她住哪儿,住酒店吗?” “肯定啊!”她知道迟鹰绝对不会把女人往家里领的,“这点基本的信赖,肯定有啊,你也了解迟鹰,他才不会来。” “对,我太了解迟鹰了,所以你说他这种待人以礼又体贴、周到的男人,会不会在年三十把宋言一个人甩酒店里孤零零地过年?” “……” “所以年夜饭的时候,迟鹰会不会领着她回去见家长?见了家长,家长会不会把她当成准儿媳。” 她一连串的反问,直接把苏渺给问懵了:“也许…也许不会见家长,只是两个人一起过个年嘛。” “豁!” 秦思沅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渺,“两个人…孤男寡女在酒店一起过年,你还大方的也!” 苏渺这才反应过来。 的确,第二种情况好像更糟糕。 她不言语了,一个人闷闷地烧着刺柏枝。 一开始迟鹰说带宋言,苏渺心里不舒服,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因为知道俩人事业上有联系,回去也是为了合作项目。 她信任迟鹰,没必要去吃这种醋,庸人自扰。 但听秦思沅这样一说,再细想来,心里隐隐有点不是滋味了。 “那他要带她回去,我也没办法呀。”她扔掉手里的枝条,“人家回去是有正事的。” 秦思沅冷静了下来,坐在她身边的小板凳上。 默了片刻,她认真地对苏渺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好听,你别见气,我当你是姐妹才说的。” “读书那会儿,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也没见得有多好听,我也没跟你计较啊。” 秦思沅舔了舔:“我觉得他本没想把你介绍给他家里的人。” 苏渺连忙反驳:“以后会的,等我研究生毕业了。” “还等研究生毕业,那就是三年之后吧。” 秦思沅看着她,“恕我直言,就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情进度条,早就拉到值了。我和你说,如果是我哥…你只要给他个眼神,他明天就能巴巴地送上戒指,问你求婚。” “……”苏渺睨她一眼,闷闷说,“你扯哪儿去了。” “苏渺,你现在是我的家人,我要提醒你哦,男人心里啊,事业永远是第一位,尤其是像迟鹰这种…自小就在和这个世界做对抗的男人,他绝对把他的理想放在no.1。” “你这么懂他。” “废话,我喜了他这么久,说句不好听的,我比你都更了解他。”秦思沅笃定地说,“如果你和他的理想发生了冲突,你说他会怎么选。” 苏渺不甘心地说:“迟鹰是有很远大的理想,这没错,我也会帮他的,怎么会冲突呢?” “你能帮他多少?” “我会照顾他的生活,让他健健康康的,不要再生病了。” “那他为啥不去请个保姆?” 苏渺有些生气了,克制着脾气:“秦思沅,你说话真的很难听,完全不考虑会不会伤人。” “能伤到你,是因为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你并非他的良配,能帮到他的地方,微乎其微。他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门第、家世,能力…各方面匹配的女孩,他选择太多了。” “所以你说得对,他大可以请个保姆,大可以和宋言这种更般配的女孩在一起。但他还是回来找我复合、还追我来着,这说明他心里有我呀。” 苏渺还是据理力争、和她辩论,捍卫着摇摇坠的自尊心。 “得了吧,他回来找你,十有七八是想干你,毕竟是初恋,高中那年又分得那么意难平。”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