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我在进食。”崔斯特,第二次说。 说得很轻柔,轻柔地甚至还把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上。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享受这人生中最美妙的,蜕变时刻。 这是化茧。 等到他破茧成蝶的时候。 就是他彻底,主宰这个时代的,时候。 主宰这个时代。 这个,在从前听起来无比可笑的誓言。 似乎,就要成真了。 而当年和他一起约定,要主宰这个时代的男人。 就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一眼,都没有看他。 陈森然,也闭着眼,垂着头。 于是,这两个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后的双子星。 或者说,最后的王者的男人。 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长久。 远处的东境联军先头部队已经在朝着这边接近。 诺克萨斯军部高层的成员已经骑着快马接近了一百码之内。 “停——”杜克卡奥将军骤然勒马,止住了所有前冲之势。 于是整个先头部队,也猛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因为,陈森然有令,制前行。 随后,久久不动的陈森然,那忽然高举的手,再次变换了两个命令。 命令整个东境联军,后撤一千码,没有他的命令,原地待命,不得擅动。 这是个耐人寻味的命令。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对峙时刻。 但杜克卡奥还是严格执行了,在经历了两次诺克萨斯守城战役之后,陈森然已经建立了诺大的威望。 没有人,再敢忤逆他的意思。 大军开始后撤。 而一直闭着眼睛品尝着美妙战利品的崔斯特,角浮起了笑意,道:“你还是这么聪明。” “你想要什么?”陈森然没有和他废话,直入主题。 “你知道的。”崔斯特终于笑出了声,“我想要你的命。” “……那你就来拿。”陈森然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准备站起来。 “崔……”伊芙琳想要说些什么。 但。 崔斯特阻止了她,他说:“亲的,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其实我们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现在整个大陆,都可以算是我的了。”陈森然站起了一半,又说,他是真的,有些透支了。 此时开战,实在是有些不明智。 而且,他实在是…… “你很忌惮我。”崔斯特又笑,他似乎是不准备回答陈森然的问题,又也许,是他说的条件还不够。 “任何一个,可以走到这一步的人,都不应该被小看。”陈森然还在试着站起,他这是在给崔斯特施,也是,真的在打算有机会,就杀了他。 因为,他真的,很忌惮崔斯特,这条,毒蛇。 “的确,其实,陈森然,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愿意和你合作,一起主宰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这个位面。因为你实在是个很不错的人,很不错的朋友。”崔斯特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可惜……” 可惜出口的时候。 陈森然已经狂动。 他不能再等。 可惜已经告诉他。 面前这个男人,这条毒蛇。 必须现在就死,死在他的面前。 否则…… “嗡——”是一种空间被撕裂,又瞬间合拢的声音。 陈森然一步跨越了无数空间。 可是,崔斯特已经不在那里。 他在另一个地方,随手扔下了那已经干瘪了的尸体。 那两具尸体,随即,就化作了尘埃。 在历史的尘埃里,崔斯特继续说下面的话: “我要的……” 陈森然本不想给他说完的机会,他就是要杀人。 可是,崔斯特,也不想死。 所以他,再次躲过了,陈森然那必杀的一剑。 如果陈森然此时尚有余力,那么崔斯特是必死无疑的,可是他真的很累了,累的只想回到比尔吉沃特,安妮的身边。 “我要的是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还有……”崔斯特出现在第三个地方,他下了帽子,准备鞠躬。 陈森然再次挥剑,他不能,让他离开。 “我并不需要朋友。”这一次,陈森然刺中了崔斯特。 可是这一剑,刺中的,仅仅只是虚影了。 化成了虚影的崔斯特,在空气里,一躬到底后起身,携着伊芙琳,将自己的礼帽戴回头上说:“今天,是我的幸运。” 一如,当年,第一次,出现在陈森然的面前。 现在,他消失了。 去哪了? 陈森然知道,又或者不知道。 他太累了。 他倒下了。 尽管,他的意志,燃烧着,拼命让他去往东方。 可是,更加强大的本能包裹了他。 一股庞大的元之黑暗从他的眼眸中漏出来,瞬间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隐没在了空气里。 这或许就是,崔斯特没有在刚刚动手的原因。 原本在陈森然倒下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朝着他移动的,诺克萨斯高层,此时都停了下来。 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卡特琳娜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不知道。”杜克卡奥也是有些一筹莫展。 今天本来是要来踏平战争学院的。 现在,战争学院是已经被踏平了。 那一座横亘于大陆中心的雄城,就在片刻间,于这世上,灰飞烟灭了。 那一个一直悬浮于整个瓦罗兰大陆上空的影,拉利瓦什。 也居然,就那么死去了。 历史的书页,就这么悄然在他们面前翻了过去。 他们只是一群看客。 真的,只是远远地看着。 他们有些茫。 他也有些茫。 “要继续西进吗?”卡特琳娜看着西方,那个男人的家乡。 并没有出太高的战意。 尽管,现在,只要他们铁蹄向前,那么整个大陆唾手可得。 可是在今天看到了战争学院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灰飞烟灭以后。 每一个人,都不由得,有些懈怠。 战争学院,都会在一夕间崩塌。 那么征服整个大陆,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去吧。”杜克卡奥有些疲力尽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在照顾女儿的情绪,还是他也真的心灰意懒,只想回家。 “如今主帅失踪,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守好门户。” 这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陈森然,到底去了哪? 崔斯特呢?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