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鹤眼皮一,细长的丹凤眼出一条薄薄的褶,他侧了下头,抛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中文进步很大。” “那必须的!”李大龙嘿嘿笑了一下,言归正传道:“周,你下礼拜三有空吗?我老板下周来北城,我能安排你们见一面。” 周津鹤颔首:“可以。” “那,保持联系。”李大龙冲关映摆摆手:“就不打扰你和小叔叔玩情趣了,关映,很高兴认识你,你很漂亮,拜。” 关映抿了下嘴,轻轻挥了下手:“拜。” 目送李大龙的商务轿车驶离,周津鹤松开关映的手,声线放轻:“今晚这么乖?” 关映:“有吗。”她装了那么久的乖,人都成撒娇了,有什么用。 周津鹤歪头:“兴致不高。怎么不高兴?” 关映了手心,沾着他的温度,还有些酥麻微。 “没。” 夜风微凉,周津鹤下外套罩在关映肩上,他的衣服太大,关映瘦瘦小小一个被裹在里面,看上去弱不风。 她今天穿的粉白刺绣旗袍,素雅的裙摆与红底细高跟碰撞出鲜明视觉效果,薄薄的丝袜勾勒出修长双腿。 纯、。 周津鹤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他的手放在兜,轻轻捻了捻手指,“每个人都有特殊的择优标准,跟我合作的是一位法国籍投资人,对方注重合作方的家庭责任,挑中bamboo也是因为我已婚的身份。” 关映听出他言下之意:“我刚才听那个李大龙说他老板下周要来,意思就是你不能离婚对吗?” 周津鹤面不变:“可以这么说。” 关映点点头,她不能拖后腿,离婚的事,等这个项目做完再说吧。 她不再着他闹,也不再抱着他不停撒娇,小脸颓气,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纯媚兼具,清澈的眼睛里是烦恼。 高中时关远经常给室友分享侄女的常,周津鹤通过好友认识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活泼女孩。 在他眼里,关映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珍宝。 因为珍视,所以不肯染指,他很少停下来认真欣赏她的美貌。 关映是美的,而且有明显的格缺陷,这种缺陷很真实也很简单鲜明,没人能超越,否则她也不会成为他源源不断的灵。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当中,她都具备让他动容的一面。 “小叔叔喜什么样的女孩?”关映突然问。 周津鹤身上只剩件薄衬衫,他个子太高,挡住了头顶的路灯,长睫齐刷刷下来,在他眼睑下投出一片剪影:“我喜什么样的,你不知道?”他的语气云淡风轻。 关映收回目光,反正不是她这样的。 路过的轿车碾过路面,周围很快又陷入平静。 安静的夜晚助长小情绪,容易胡思想,关映之前的情绪还在,正慢慢发酵。 走出一段距离,她终于控制不住:“如果不是我。” 关映抬起头:“你也会找别人协议结婚,对吗?因为需要已婚的身份谈合作。” 周津鹤微一愣:“我为什么一开始不找别人,一定要你?” 关映低下头,眼睛泛酸:“找我不用履行夫义务,也不用应付丈母娘。” “……” 周津鹤闷笑出声:“映映说得对。” “……”他果然! 既然他都坦诚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恨我。” “好。” “其实,张成淼没怎么我。”关映决定坦白那段卑劣过往:“他是把我推进房间了,但什么都还没发生你就来了。可是我没有解释,让你产生了那样的误会。后来……没想到你会兑现承诺。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知道。”周津鹤毫不意外,“你没骗,是我自愿的。” “你……知道?”关映的眼泪在眼眶打着转,猛然抬头时串珠似地往外滚。 周津鹤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哭鬼。” “……” 她寝食难安纠结了这么久的大件事,他居然早就知道! 情绪过山车似的跑了一圈,关映傻愣愣杵在原地。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答应结婚? 他应该,也有点,喜她吧? “前阵子我去杂物房找材料。”周津鹤突然话锋一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猜。”关映背过身去,不想被他看见脆弱一面,抬手抹掉眼泪,才慢转身:“我现在有点难过,可以不理你吗。” “我看到了映映写给我的‘家书’。”周津鹤说,“内容,很人。” 关映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化。 心情从过山车直接切换到跳楼机! “多久了?” 男人低缓的声音卷在夜风中钻进耳里,挠着心肺。 他看见了,看见那堆情书了。 什么时候?多久了?他看了多少? 关映心跳加速,屏息凝神:“什、什么?” “还喜不喜我?” 又是一声穿透灵魂的发问。 身上是男人的外套,耳边是浅浅夜风声,面前,是她喜了很久很久的人。 关映的脸颊慢慢烧起来:“喜、喜又怎么样。” 周津鹤身体里紧绷着的那神经一松。 见他不说话,关映鼻子一酸,强忍着那股酸涩,给自己打气,强词夺理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你认为我没有资格喜你?我就知道。” 周津鹤:? 他还什么都没说。 长期抑的情出闸洪水般来势凶猛,关映喉头发,声音哽了一下,委委屈屈:“你干嘛不说话。” 见她伤心成这样,周津鹤突然意识到那些书信背后的辛酸。 整整三年,他忽略了少女心事。 他叹一声气,对上小姑娘受伤的眼睛,抱歉道:“对不起。” 典型拒绝人的开场白。 关映眼眶一热,视野瞬间模糊,哽咽着声音问:“因为我欠你太多,所以我们永远也无法平等是吗?”她忍着泪点点头,表情坚决:“行,那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周津鹤被她突如其来的小暴脾气愣住,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他问:“你要怎么还?” 关映发脾气的时候还真没想过答案,她以为周津鹤不好意思问来着。 她在脑子里飞快搜寻答案,脸越憋越红,冒出一句:“我削发!” 周津鹤以为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削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的身体你也不想要,那我就把头发给你。”她开始耍无赖。 周津鹤没忍住,低低淡笑一声,侧头睨着她:“好。准备从哪儿开始还?” 关映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惹羞恼了,刚冒出来的眼泪被她狠狠憋回去。 拒绝就拒绝,他这是什么态度! 周津鹤算个! 她再也不喜这个男人了! 关映愤愤转身,脚崴了一下,她掉烦人的高跟鞋扔给身后男人:“还给你!” 手腕一紧,身后的男人把她扯了回去。 周津鹤搂过小姑娘纤瘦的,将她扶稳,修长手指搭在她旗袍盘扣上,指尖轻轻点了点:“你身上穿的也是我的。” ??? 就! 关映扬起下巴就要解扣子,动作到一半,突然想起内衣也是他送的。 “我……回家再还。” 家,家也是他的。 她好没用,离开这个男人她竟然一无所有! “周津鹤你欺负我。”关映终于憋不住,搭搭哭起来。 小姑娘的真哭和假哭还是有分别的,声量越大,撒娇的概率也越大。 周津鹤低声哄:“好了,不哭了。”两指托起她的下巴:“报恩可以,但我不要你的头发。” 小姑娘停止泣,仰着脑袋,漆黑剔透的瞳仁涌着水光,看上去可怜极了,隐忍着哭腔:“那你要什么。” 他突然呼一滞。 周津鹤低眸,拇指指腹停在她嫣红的嘴上:“要这儿,行么?” 他低头,带下一片清寒气息,微凉软软的触覆上来。 关映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 这是……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