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止是不近啊,分明是很远。 不救尊者听了之后也不看他,直接对云展说道:“将咱们的住处调到鹿鸣院旁边。” 听了这话,云展看向钱晟,表情有些微妙。他自然知道鹿鸣院那边什么情况,可师父这么说了……所以钱管事,你看怎么办吧? 钱晟此时已经是汗浃背了,他硬着头皮对不救尊者解释道:“鹿鸣院那边挨着林子,鹿多,吵的很……”您看您还要搬吗? 不救尊者故作不知的问道:“凌月仙为何要住吵闹的院子?” 钱晟听着都快哭了,为何?因为他狗眼看人低呗! 可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实话,只得小心翼翼道:“因凌月仙人少,故而每年都是住在最小的鹿鸣院。” 不救尊者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说道:“无妨,把鹿杀了即可。” 这话一出,钱晟不想哭了,他想直接给这位祖宗跪下。鹿原的名称就是来自这些象征吉祥的灵鹿,您一开口就要杀了,这活儿我办不了啊! 他一脸哀求的看向云展,希望这位大弟子能帮着说句话。 云展是个以和为贵的子,看到钱晟一副快急哭了的模样终究是有些不忍,开口道:“师父,临时调换两个大院子恐怕不易,不如将凌月仙的住处调换到杞香院旁边,您看如何?” 钱晟一个灵又活了过来,连忙附和道:“竹峰真君说的是,我可以把金梧……不,把枫林院调换给凌月仙,那院子又宽敞又清静,而且就在杞香院对面,尊者觉得如何?” 不救尊者轻轻点了下头,说道:“可。”然后再不看钱晟一眼,直接迈步向前。 钱晟连忙招呼两名机灵的仙侍给岐明岛的人领路。 云展走前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钱晟瞬间想起来方才梅胜雪临走时那一眼,突然希望时光能够倒,他一定要亲自接待凌月仙,再给他们安排个附和一级仙门身份的住处! 可惜时光不能倒,他只能赶紧跟自己的副手代几句,然后大步星的奔着鹿鸣院而去,希望能在凌月仙面前尽量挽回一些形象。 只是谁能告诉他凌月仙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要倒了吗,怎么突然就被六大派中的两个关照了?这到底什么情况?不会凌月仙没凉,他先凉了吧…… 第123章 求医续臂 谁说治不了 钱晟巴巴去了鹿鸣院, 一进门就有点儿懵,这是鹿鸣院吗?干净整洁不说,院中居然还凭空多出了好几个花坛, 而且环境十分安静, 连一声鹿鸣都没有。要不是见到了凌月仙的人,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是当他面堆笑的提出为凌月仙调换住所之后, 却遭到了果断的拒绝。 开口拒绝的不是别人,正是月烑。 毕竟她已经花了灵石让仙侍整理院落, 还将那些鹿都轰进了林子, 一切停当之后却让她搬走, 凭什么啊? 至于其他人,也都觉得既然环境不差, 那也就没必要再折腾一次。 钱晟简直哭无泪。他本以为凌月仙的人听说换住处一定会欣喜若狂, 还能念他的好,至少也不会再怪他之前有所怠慢。谁知道事与愿违,人家不买账。 最终他只得哭丧着脸说:“之前是小的考虑不周。贵派是一级仙门, 自然会跟一级仙门多有走动, 所以小的就想着将贵派的住处换到枫林院, 那院子对面就是岐明岛的居所……” 大家都不傻,他这暗示也已经很明显了,这次调换住处是因为岐明岛。 月烑当即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不早说?”说完直接起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既然她不介意白花灵石, 那其他人也没有意见。虽然有些折腾,却实实在在的长了凌月仙的脸面。 就这样, 凌月仙换到了枫林院。 月烑之所以改口, 是因为她跟不救尊者约好了给司徒巽看手臂。而她不可能指望一个连岛都懒得出的人上门问诊, 所以肯定是她带着司徒巽登门。但她也不是什么勤快的人, 所以自然乐得两边住的近些。 于她而言,谁安排的不重要,跟岐明岛离得近比较重要。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带着司徒巽过去,不救尊者就找上门了。 “怎么突然勤快了?”月烑看着不救尊者白皙依旧的面庞,有些好奇。 “待在对面麻烦。”不救尊者一边说着,一边检查司徒巽左臂断口处的情况。 月烑想起方才在门口看到的景象,出了了然的神情。杞香院门前求见不救尊者的队伍一直排到了玉萍院的门口,这么多人堆在自家门口,换成是她也会觉得厌烦。 司徒巽此时左半边衣衫敞开着,出了结实的肩膀和前。他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地面,不敢去看月烑的脸,耳已经通红。 不救尊者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起身时看到了司徒巽的耳,不觉轻轻一笑,别有深意地瞧了月烑一眼。 月烑一愣,这眼神什么意思?是能治好的意思吗? 司徒巽耳边听到那轻笑,连脖颈都红起来了。他见不救尊者已经检查完毕,连忙将衣服穿好,掩饰自己的窘态。 不救尊者只是一瞬玩味,开口说的则是正事:“切口很齐整,接臂的时候应该不用受太多苦,不过还是要将已经长好的皮破开。” 司徒巽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可以将手臂接上吗?” 不救尊者轻轻看了他一眼,“你不信?” 月烑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阻止司徒巽开口。 可司徒巽却比她更快一步,说道:“只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神技。”他神坦然,言语间没有半点谄媚逢之态。 不救尊者轻轻看向月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说道:“这人不错。” 月烑嘴角一,这么听好话的吗? 她知道不救尊者话少,于是自己认领了说明工作:“接臂时将两边断口处削磨的严丝合,再将所有经脉重新破开,以灵力牵引两边经脉一一对应的拼合到一起,然后再用灵力包裹拼接处,令其慢慢愈合,最后再将断臂合即可。这样接上的断臂基本可以恢复如初,至少不会影响常使用。只不过这法子对控制力和准度的要求极高,一般医者是做不到的。” 不救尊者轻笑着点头,月烑果然十分懂医理,跟这种人相处最是愉快。 司徒巽听得一愣一愣的。用灵力牵引所有经脉对接,这需要对经脉结构极为了解,同时还要具备超强的灵力控能力,只怕世上能同时做到这两点的人屈指可数。 不救尊者喝了口茶,对月烑道:“那断臂呢?” 月烑抬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万年冰玉匣,放在桌上。 不救尊者伸手打开了匣盖,取出断臂仔细观看。片刻后,他脸上的轻松笑意尽数消退,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你不是说立刻就将断臂装入万年冰玉匣了吗!” 月烑第一次见到不救尊者愤怒的样子,在此之前她几乎以为不救尊者永远都是轻轻柔柔的模样,宛如雨后梨花。却不料,梨花也会被暴雨打落。 她的面也跟着凝重起来,因为她明白这怒吼中隐含的意思。“我是立刻就将断臂放入了玉匣,只是我们从那空间离开之后断臂才出现……可是从断臂到我们离开空间,总共也不过二十弹指的时间……” 不救尊者开始在屋内暴躁的踱步,“空间内的时间跟现实时间未必同步,里面的二十弹指在外面可能已经很久。” 月烑道:“不可能!我出来后算过,里面的一个时辰在外面不过两刻钟,换算成外面的时间只能更短。” 不救尊者道:“也有可能是空间内的坏死速度比外面快。” 月烑一愣,指尖不觉微微发抖,确实有这种可能…… 不救尊者气得要死,大话说出去了,现在却做不到了,这不是砸他招牌吗! 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冷声道“这断臂内的经脉已经全部坏死,我现在接不了了!” 如果手臂切断后立刻放入万年冰玉匣,那么最多只是切口处的经脉坏死,接臂时去掉坏死部分即可。可经脉全部坏死,则意味着这条手臂已经报废,即便接回去也只能如瘫痪一般,本无法使用。 月烑虽然没有检查经脉的医术,却通晓医理,自然明白经脉已死意味着什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司徒巽一直坐在旁边看两人说话,这会儿也差不多听明白了。他看了眼那盛放断臂的万年冰玉匣,说道:“其实少条手臂也没什么,治不了就算了。” 谁知不救尊者听了这话然大怒,“谁说我治不了了!” 月烑和司徒巽一齐扭头看他,不就是你说的吗? 不救尊者被他们看得一愣,旋即明白是刚才的话让他们误会了,说道:“本来答应你这次过来续臂的,可如今却是不能了。现在这个情况单凭我的医术是治不了的,还需要一样灵药辅助。” 司徒巽连忙问道:“什么灵药?” 不救尊者道:“紫金断续膏。” “紫金断续膏?”月烑第一次听说这种灵药,想来是万年前还没有。 “不错。”不救尊者道,“紫金断续膏有生养经脉之效,有其辅助,即便断肢已经坏死也可以续上。” “你手上可有?”月烑问道。 “我若有,现在就可以续臂了。” 呃……月烑也是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这茬儿。她问道:“很难炼吗?” 不救尊者道:“不难炼,只是有一味药材十分难得。” 月烑问道:“什么药材?”她在金竹秘境和黑山谷底搜刮了那么多灵草,说不定就有呢? 不救尊者轻轻开口:“一滴紫金沙鳗的心头血。” 月烑神情一滞,又是她没听过的东西。 不救尊者继续道:“紫金沙鳗生活在极南荒漠之地,那里是魔修的地盘,因而有些麻烦。如果你们决定要去,记得多带一滴紫金沙鳗的心头血做诊费。” 月烑沉片刻,说道:“知道了。” 司徒巽向不救尊者道了谢,也没明说要不要去极南荒漠。 不救尊者也不多问,病人不急,他急什么?他只是看向月烑,说道:“你们才三十几人,这枫林院应该空了不少房间吧?” 月烑斜眼看他,“你该不会打算赖在这里吧?” 不救尊者十分坦然,“你们这里清净。” 月烑撇了下嘴,竟然无法反驳。本没人会来拜访凌月仙,自然是清净的不能再清净了。只得无奈道:“我让陆晨安排一下,你也跟门下打个招呼吧。” 不救尊者轻笑道:“打过了。” 月烑一怔,什么打过了?擦!已经打过招呼了?你是来之前就准备赖着不走的吗??? 待不救尊者跟着陆晨去安顿,司徒巽才开口说道:“等论道大会结束之后,我想去极南荒漠一趟。” 月烑问道:“一个人?” 司徒巽点头,“一个人潜入比较隐秘。” 月烑抬手开出一个隔绝法阵,然后轻声道:“极南之地是魔修的势力范围,万一出事鞭长莫及。不如等踏月神这边调查出一个结果,大家再一起商量。” 曦晨众人对厉万钧背后势力的猜测一直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夜神殿内部,一个是魔修势力。 无奈他们人手有限,所以就先选择了较易调查的踏月神,如果踏月神这边有状况,那么很可能就是夜神殿内部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他们再想办法查魔修那条线。 司徒巽却摇了摇头,说道:“目前看来,踏月神这边的调查并不顺利,我们也不能一直放着魔修这条线不查。如今正好有这个契机,我去极南之地的目的也不会被人怀疑,调查厉万钧的事情可以做的更隐秘。” 月烑想想也有道理,不过她还是说道:“待与三位副峰主商议之后再定。” 司徒巽走后,月烑倚在窗边望着黄昏中的庭院,手指轻轻触摸着衣袖之下的那块冰冷牌。层叠错的枫叶进夕的余晖之中,分不清哪个更红。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