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那我要是当真了呢?” 他抓住温淮期的手,对方的手比他大一点点,在这之前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牵过手,只是盛西浔偶尔抓一把瓜子到温淮期掌心,顺便比划一下羡慕地说你手也太好看太大了吧。 他完全不会意识到自己夸人过分卖力,导致隔壁坐着的男同学脑子拐弯,想到了其他地方。 更别提断章取义的,变成盛西浔夸温淮期很大,没完没了,完全是传很广的他俩恋谈资。 当事人清纯得很,像六月学校新上的凤梨汽水,冰柜刚捞出来放在桌上,半个小时后把桌板打。 温淮期说我不喝,盛西浔给他打开,噗嗤一声,是汽水的声音,也是一瞬温淮期迅速摁回去非分之想。 他很烦躁,另一个人无知无觉,对他好得人尽皆知,更是大大咧咧地偏。 谁都知道盛西浔扫学校超市,要买新上市的雪糕,第一总是给温淮期的。 有人挤眉眼说你对他太好了吧,谈恋都没你这样的。 温淮期路过充卡,听到盛西浔大声说:“那你们谈恋也太普通了。” 他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话歧义很大。 不反驳谈恋,还要嘲笑别人恋平平无奇。 只有温淮期知道,盛西浔并不喜他。 自己不过是恰好出现在开学的路上,恰好成为他的同桌,一开始的照顾也不是出于本心,却得到了爆表的回报。 所以免费的总是最贵的,代价很大。 温淮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控制不住自己的靠近,控制不住一次次自我警告却一次次冲破警戒线。 这次不止是警戒线,几乎让温淮期走入了陨石坑的重心。 落下的不是星,是一块金子,有人贪得无厌,更是得寸进尺。 温淮期闭了闭眼,“不要当真。” 他喉结滚动,身上的伤痕都在提醒他,他现在不适合,谈一场别人眼里青期无忧无虑的恋。 他忧思过重,身边的人白纸一片,怎么可以被他泼上擦不掉的灰尘。 可惜半抱住他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开窍了,而且还多了一窍,在倒退夜景明灭的光线里,大胆地蹭了一口温淮期的角。 司机师傅开车还在和手机拉客群的群友聊天,放着好运来和犷男声的背景显得喧嚣。 温淮期浑身一震,视线却一片黑暗,盛西浔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很是清澈,不像闭嘴的时候外表带来的拒人千里。 盛西浔和温淮期是外冷内热外热内冷的表现型,所以他靠本能行动,喜就是喜。 “你可以不当真,算我单方面接受了你的表白。” 他又叹了口气,“毕竟老师说十八岁前不能谈恋,早恋毁一生。” “所以先存着,我先预约,你有意见吗?” 温淮期被捂住眼后解放,又被捂住了嘴,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蜻蜓点水的触,又被捂住了嘴。 身边的人自顾自地安排:“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姥姥就是我的姥姥,你爸爸太坏了,这个事我问问大哥……” 直到下车盛西浔才松开手,温淮期的脸都憋红了。 夏天的风不冷,但温淮期这个病号披着外套怎么怎么可怜。 诊所外面是空旷的街道,老太太得知外孙出了医院焦急地等着,结果看到了盛西浔,诧异地问:“这是谁?” 盛西浔大喊一声姥姥,温淮期捂住脸,不知道怎么解释,怕他下一句口而出这我男朋友把老太太吓晕。 温淮期:“我同学。” 盛西浔补充:“还是同桌!” 他心想:还是刚出炉的男朋友,以后会是结婚对象! 大概是盛西浔笑得太灿烂,老太太忍不住小声地问温淮期:“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高兴啊?” 温淮期:…… 他憋出一句:“刚才中奖了。” 老太太哦豁一声:“运气这么好啊?” 温淮期想:是我运气好。 姥姥在楼梯摔了,不太好走路,温淮期自己也一身伤,大半夜的盛西浔把老人背上楼,第一次参观了温淮期的家。 可惜还没待多久,盛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在一边接电话,温淮期在外面和姥姥说话,姥姥劝他回医院,医生说了还要观察。 她又很高兴:“你朋友啦?” 温淮期嗯了一声。 另一方面他又慌张,喊了句姥姥,低着头,又没继续说。 姥姥说:“不要想太多,无论是朋友还是同学,什么情都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夜深人静,把他带大的老人家眼神慈,“前提是你要有那份心,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你从小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是么?” 但温淮期没奢求过这种。 偏偏盛西浔热烈又纯真,烫得温淮期想要靠近又知道自己终究会沉沦。 夜风吹了一句旁人的表白,就足够翻滚成他的嫉妒和不安,成了口而出的喜。 现在要怎么收场呢? 盛决在电话里问盛西浔死哪里去了,可他背景音乐还很热闹,盛西浔:“你有脸说我,我明年就十八岁了,我可以自立门户了!” 亲哥嗤笑一声:“但你现在十七岁,爷爷说了不许早恋,不许夜不归宿,赶紧回家。” 盛西浔:“那我不早恋,我朋友又没关系。” 盛决:“知道你有朋友,你现在在哪里?” 盛西浔看了眼温淮期的书桌,太简单了,陈设都很符合温淮期本人给人的觉。 他说:“温淮期家里。” 盛决:“你跑人家家里干嘛,快回家!” 盛西浔:“我能不回家吗?” 盛决怒了:“不行!” 盛西浔又说:“但温淮期就来过我们家啊,我等会还要送他回医院,他被他爸爸打到昏,很可怜的,他只有我一个朋友。” 他没敢提男朋友,盛决gay得盛铎隔三差五发火,最近家里简直水深火热。 盛西浔也不着急,反正他和温淮期有的是时间。 盛决无言以对,捏了捏眉心,还没说话,那边的温淮期就推开门,对盛西浔说:“你回家吧,我没关系。” 盛西浔刚要反对,温淮期又说:“只要小浔明天来看我就好了。” 小浔俩字咬得盛西浔脑子都空了,囫囵和盛决说我会回去,挂完电话转身看向温淮期:“你喊我什么?” 当事人却别过脸,他脖子上都有掐痕,皮肤越白,越触目惊心。 盛西浔走过去,手指隔空触碰,温淮期垂眼看他,看得很克制。 但就算在学校,温淮期也能找到某些不用克制的时候,比如盛西浔朝他这边打瞌睡,他可以竖起课本明目张胆地欣赏。 盛西浔还是没忍住,手指落在了温淮期的皮肤上。 对方颤了颤,下一秒盛西浔被抱得紧紧。 他觉到有温热体划过他颈侧,随后盛西浔听到了一句带着喑哑的小浔,和一句—— “你别后悔。” 第82章 转校生if·奖励 盛西浔在盛决眼里就是典型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 也就长得不太乖,其实很听话。 说白了还没主见的, 问他喜什么, 可能半天答不上来。 当然这样的小孩也多,盛决致力于发掘亲弟弟的好。 发现这小子也就是喜画画多一点,所以当初父母决定把盛西浔打包送回来, 盛决是唯一反对的人。 爷爷盛铎年纪大了,嫌弃盛决不结婚家里冷清, 盛西浔要回来他全力赞同,对盛西浔要上普通高中也没什么意见, 几乎是百依百顺的程度, 连带着对盛西浔带回来的朋友都很慈。 现在盛决不敢想象自己听到的,他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盛西浔:“我说我要大学不要在s市上。” 盛决问:“那你要去哪里上,又去爸妈那里?” 盛西浔摇头晃脑地说:“我要去b市啊, 上那个美院, 比英渠好点吧, 排名也靠前。” 这话换个人说盛决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盛西浔这个跟上进心毫无瓜葛的人挂钩,就显得诡异了。 盛西浔高二暑假开始跟着集训,岑观和他一起, 到现在高三第一个学期都快结束了, 盛决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突然改了风向。 盛决:“你确定你能考上?” 盛西浔:“试试怎么了, 英渠的艺术学院我本来也能考上好吗?” 他专业不错,这么笃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盛决还是认为有点猫腻, 看了盛西浔好半天。 这段时间盛西浔都在画室, 就没怎么去过学校。 人也没回家住, 住在画室附近的公寓,盛决偶尔去看他都会扑空。 打电话问就是在奋斗。 可现在联考校考都结束了,盛西浔还要回学校考试,盛决和他说:“爷爷让我给你找几个家教,你确定你在学校上课就能?” 盛西浔已经吃完饭了,让保姆帮他把另一盘椰蓉包装好,他一边和盛决说:“不用,哥你没看我期中考试成绩单吗?我进步好大的。”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