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涧抱着小秋回去她的院子,溯溪在后面直追都险些没追上,等到了院子,气吁吁的。 厉天涧进屋之前看了她一眼,“去,煮点醒酒汤来,送进来就出去守着,这里不需要你。” “是……” 溯溪有些犹豫,可又想着王爷到底是姑娘的夫君,只能按着厉天涧的吩咐,先去煮醒酒汤。 厉天涧将小秋抱进去,在美人榻上放下,小秋仍旧绷着一张脸,四处打量,像是不认识这里一样。 这一路上她始终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观察着一切。 团子跳过来,好奇地歪着头看她,小秋跟它面无表情地对视,看得团子的头歪过来歪过去。 “她喝醉了,不认得你了。” 团子圆溜溜的眼睛瞪大,呜呜地叫着,小秋往后缩了缩,像是吓了一跳。 “行了,出去玩儿去吧,别吓到她。” 团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小秋,见她仍旧用陌生的眼光看自己,耷拉着尾巴窜出了门外。 等看不见了团子,小秋还一直盯着门口呆呆地发愣。 厉天涧瞧着有趣,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嘴边,“让你随便喝别人敬的酒,真以为这里还是京城,酒水还是如同糖水一般?” 小秋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水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将杯子拿过来喝酒一般咕咚咕咚喝掉。 厉天涧都愣了,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醉糊涂了。” 他将杯子放回去,坐在小秋身边,“认得我是谁吗?” 小秋对所有的声音需要比往多理解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她愣了愣,才明白厉天涧的意思,于是转过头去仔细地看他。 她的眼睛比起平少了伪装和防备,干净清澈,闪烁着懵懂的光泽。 她很努力地看厉天涧,思索着自己究竟认不认得,光看还不够,竟然皱着眉,很严肃地动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厉天涧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指望她能认得出来。 他将小秋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捉住,拿下来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在放在边轻啄了一下。 只这一下,小秋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眼里升腾出淡淡的雾气,死死地盯着厉天涧,嘴微启,“如卿……” 这是如卿从前时常会做的举动,那时候小秋总说自己福气大,夫君如此丰神俊朗,还回回忍耐不住一边说一边貌似痴地摸摸他的脸。 那会儿如卿便会带着宠溺的笑容,无奈地将她在自己脸上连忘返的手捉住,拉下来轻轻啄一下。 如卿……她找到如卿了…… 厉天涧抿了抿嘴,眸沉了沉,语气硬邦邦地说,“你认错了,我不是如卿。” 这一次小秋的反应快了不少,听见他说自己不是,漂亮清透的眼睛立马水汪汪起来,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一颗颗往下掉,扁着嘴呜呜呜哭了起来。 厉天涧:“……”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哭法? 他头一次见小秋在自己的面前委屈哭成这样,一时间僵在哪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小秋哭得噎,“呜呜,你就是,如卿,呜呜呜……” 厉天涧头疼,“成,我就是的,行了吧?” 小秋立刻就不哭了,仰着头,睁着漉漉的眼睛贪婪地看着他,“如卿……” 厉天涧想骂人,但看在她醉得理智全无的份上想想还是算了。 小秋颤着手,轻轻地抚在厉天涧的脸颊上,“如卿,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她一头扑到厉天涧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又再次痛哭出声,这一次的哭声里,悲伤几乎溢。 她独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里穿梭,佯装自己不害怕,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和适应,可她也是人,怎么会不害怕? 她只是用自己强烈的意愿制住恐慌,这会儿以为见到了那个温润体贴的如卿,小秋终于不住了。 厉天涧觉得到怀里的人在不停地颤抖,宣着她清醒的时候不敢也不会的情绪。 此刻的小秋异常柔弱,仿佛轻轻碰一下就能碎了。 尽管被当成了如卿令厉天涧很不高兴,但他也没有再否认,而是慢慢地轻抚小秋的脊背,任由她把自己的前襟哭。 厉天涧安着安着,小秋又没了声音,他低头看去,小秋仍旧揪着他的衣襟,水淋淋的眼睛若有所思。 忽然她赶紧抬头,一脸慌地想将厉天涧往外拉,“如卿你快走,别让人发现,这里有个可怕的王爷!” 厉天涧:“……” 真想现在就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可怕! 他觉得自己到这会儿还没发怒,实在已经是奇迹,他深了一口气,“那个王爷……你很讨厌他吗?” 小秋目光开始变得惑,攥得紧紧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她想了好一会儿,连自己都不太确定,“我不知道……” “那就是不讨厌?那你喜他吗?” 这下小秋确定地摇头,“不喜,我只喜你。” 厉天涧目光变冷,又听见小秋喃喃地说,“我不能喜他,喜了别人,你怎么办……” 她似乎很疲倦了,又窝进厉天涧的怀里,哭过微肿的眼皮一点点耷拉下来,“就快了,这是最后了,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厉天涧面无表情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完全合上眼睛的时候,微薄的嘴吐出微不可闻的话来,“是啊,快了,这是最后了。” 安静的屋子里,他嘴角微翘,“我可从来,都没有输过。” …… 醉酒的滋味往往让人痛不生,小秋头一跳一跳地发疼,整个人都发沉,嘴里苦苦的。 “溯溪,水。” 她闭着眼睛轻唤,一只水杯递到了小秋的手里,她立刻捧着小口小口贪婪地喝着。 等喉咙润了,她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身边不是溯溪而是厉天涧,险些将水杯给碎了。 “王爷……” 小秋的嗓音有些沙哑,她皱眉了跳疼的额角,宿醉的滋味可实在太难受了。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