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的心一沉,瞬间想到了那支入车厢的利箭,颤动的尾羽还历历在目。 她立刻拉着溯溪俯下身,安安静静地蜷缩成一团,她绝对不会好奇掀窗帘去看,给厉天涧麻烦,因为她不想死。 外面能听见兵戎相见的声响,每一下都那么让人心惊跳,似乎还有什么重物撞到了马车上,车厢猛地晃了晃。 小秋捂紧嘴巴,怀里抱着团子,屏息凝神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帘被人掀开,小秋呼停止了一瞬间,看到是厉天涧之后,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厉天涧动作轻盈地钻进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后面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 邢凡在外面应了一声,马匹发出嘶鸣,马车快速地移动起来。 “是……什么人?” 小秋有些好奇地问,厉天涧随意地回答,“乌合之众罢了,自以为找到了机会,不过是来送死的而已。” 他云淡风轻的口气,让小秋才真切地认识到,眼前这位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战神,而非纨绔之。 这样令人有安全的人,太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小秋挪开眼睛,扫到他身边的时候忽然一愣,目光又转了回去。 “王爷,您受伤了?” 厉天涧穿着的是玄的衣衫,因此小秋还没注意,但她看见他的手背上,蜿蜒淌出的红痕迹,心猛地一跳。 厉天涧似乎还想将手放到身后,小秋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的手臂果然有一道伤口,周围的衣衫都被血浸了,小秋倒了一口气,牙齿都有些打颤。 伤口可不浅,他面上怎么一点儿都不显呢? “小伤而已,不要紧。” 厉天涧看到她发白的脸,还能笑一笑安她。 小秋已经动手开始清理了,“这也叫小伤?若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任由血干了?” “这样的伤确实不算什么,你别担心。” “你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秋一边说,一边将他伤口附近的衣衫下来,等厉天涧的一条手臂都了出来,她才明白为何他说这是小伤。 那条结实遒劲的手臂上,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深深浅浅的颜,触目惊心。 光是这一条手臂,就受过这么多的伤吗?那他的身上,又会怎样的情况? 小秋想象不出来,她没发现,厉天涧在她心里的印象已经悄无声息地变了。 从一个喜美,风不羁的王爷,变成了一个久经沙场,朝不保夕守护天下的战神。 她定了定心神,手脚麻利地给厉天涧止血包扎,动作有意识地又放轻了许多。 厉天涧垂眸,盯着小秋专注的眼神一直看,她轻轻颤动的睫如同蝴蝶振翅,清透的眼睛只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厉天涧仿佛能够受到她目光里的温度。 小秋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厉天涧的皮肤,那种轻盈柔软的触,像是一片羽在他的心上轻扫,引起一阵阵酥麻。 这样才对嘛,厉天涧心底生出异样的足,她只需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好。 什么苏如卿,有自己在她面前,还需要去想别的吗? 厉天涧嘴角轻扬,那些个不长眼的小贼还算是有点用处,这丫头心疼自己了吧? “好了,我只能简单处理一下,等回去之后还得赶紧请大夫来……” 小秋说着抬起头,与厉天涧的眼睛对视之后,要说的话渐渐没了声音。 她和厉天涧离得那么近,他眼里的情绪能看得那么清晰,淡淡的笑意和浓浓的温柔,像是一个旋涡要将小秋卷入其中。 小秋觉得自己应该赶紧挪开眼睛,可厉天涧毫不遮掩的目光,让小秋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挣,眼睛瞥到一边,轻轻了两口气才能继续说话。 “……请大夫来好好诊治一下。” 厉天涧眸中笑意渐浓,“有你这么担心我,便是不请大夫也没有大碍。” “别胡说,小小的创伤若是不重视,等到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也是,王妃的话,我还是得听的。” 小秋:“……” 从前怎么没发现北定王还有油嘴滑舌的一面? 车里虽然有着暖炉,但到底还是很冷,小秋又帮他将衣服穿好。 她心里有些愧疚,“若是我没有提出出府这一茬,兴许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厉天涧安道,“你别多想,想杀我的人不愁找不到机会,我总不可能整待在府中不出门,那可不是我的作风。” 厉天涧言语间透出傲气,那是真正的强者才会有的自信,让他更了几分夺目耀眼。 小秋算是明白为何厉天涧的后宅有那么许多人,又个个对他死心塌地,这样的男子,约莫世间也没几个了吧。 …… 一路上邢凡都没有放慢速度,车子也没有之前那么平稳。 小秋倒是不介意,可厉天涧是受伤了的,虽然他没放在心上,可包扎的布上渗出的血,还是让小秋的心揪着。 失血一定要多喝水,小秋就时不时地给厉天涧送上水壶,然而他伤的是右手,左手在颠簸的车厢里显得不太便利。 小秋于是只能喂给他喝,小心地将水壶递到他的边,不小心漏出来的,她赶紧给他擦干净。 无意中回头瞧见这一幕的邢凡,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呵呵呵,尊上的左手比右手还要灵活他会说? 这个手臂伤了这么点儿大个口子,就虚弱到连水都不能自己喝的人是谁?他反正不认识。 小秋照顾了厉天涧一路,马车总算平平稳稳地回到了王府。 “王爷,赶紧请府里的大夫来瞧一瞧,切莫大意了。” 回去自己院子之前,小秋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遍,才带着团子和溯溪离开。 等她一走,厉天涧虚弱的模样立刻然无存,温柔的神变得让人不敢视,“都清楚了?” “清楚了,确实是从府里出去的消息。”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