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柯九看陈云州。 陈云州眯了眯眼,嘴角勾着笑,笑容灿烂,很好说话的样子:“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但咱们不能白住,柯九,给住宿钱。” 柯九收到信号,一边作势从口袋里掏铜板,一边走到那青年前面:“咱们也不白住你家,这是住宿费……” “费”字刚落,柯九就拔出了刀往那青年脖子上架去。 可那青年的反应也不慢,上身往后一仰,躲开刀锋,挥起砍刀挡住柯九的攻击,扯开嗓门大喊:“动手!” 刹那间,原本安安静静的林子里突然冒出三四十号手持武器的土匪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么多人,陈云州心里一沉,冷静地说:“柯九,回来!” 一击不中,柯九提着刀后退数步,回到陈云州身边,戒备地打量着这些土匪。 那青年也退回到林子边缘,吹了一声口哨:“哎呀,现在的人都太了,不好骗啊。本来想不见血的,这下没法子了。” 陈云州审视地打量着这些人,衡量一番说:“只要你们放我们走,我们可以将马和钱都给你们。” 青年很好说话的样子:“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把马赶过来吧。” “不行,你得先让我家大人走。”柯九不答应,手握住刀说,“两匹马和我留下,让其他的人先走。” 陈云州没有反对,这时候不是讲什么义气要死一起死的时候,能跑一个是一个。正好,他也可以看看这些土匪的态度。 青年笑眯眯地往前几步,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啊!” “他骗我们的,动手吧,一会儿想办法冲出去,大家往不同的方向跑,能跑一个是一个,不要去管其他人。”陈云州低声说道。 这青年在说话麻痹他们,实则他那些手下已经悄悄在缩小包围圈。 柯九抿了抿,低声音说:“大人,您先走,咱们掩护你!” “对,大人,您一定要逃出去。”大刘也说。 陈云州无奈一笑:“来不及了,大刘,把钱袋子砍破,将钱洒出去,然后跑!” 大刘立即拔刀一把刺破了钱袋子,然后举起破损的钱袋子往半空中一抛:“这是六十贯钱,谁捡到就是谁的!” 哗啦啦,铜钱宛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有些甩得远的,还砸中了土匪的鼻子。 土匪懵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就在这时,陈云州低喊了一声:“跑!” 然后拔腿往林中跑去,柯九、大刘几个下意识地紧紧跟着他。 那六尺青年最先反应过来,暴喝一声:“追,他们要跑!” “谁他娘的再去捡钱,老子敲破他的头。钱又不会跑,急什么?自家兄弟都信不过吗?” 土匪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地将捡到的钱进口袋里,拔腿朝陈云州他们追去。 这些土匪常年在这一带生活,对地形非常悉加上常年在山林中生活,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陈云州他们。 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了,光线不那么亮了。柯九停下脚步,提刀往后冲:“大人,你快跑。” 陈云州很想跑,就像他先前说的那样,不要做无畏的牺牲,能跑一个是一个。但人有时候情总是大于理智,听到大刘也停下了脚步,跟着柯九一起转身敌,只为给他留一条活路时,陈云州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算了,他一个人,人生地不,也没野外生活的经验,在这山林里肯定也逃不掉,迟早会被土匪抓住的,还不如大家一块儿,说不定能杀出一条血路。 陈云州抄起地上的一子,转身冲了回去。 柯九几个已经跟那些土匪打在了一起。 他们奋勇不畏生死,气势很猛,但土匪数量太多了,他们本招架不过来。 眼看锋利的刀刃就要落到柯九的脖子上,陈云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他一个疾步冲上前,推开柯九,提起子挡过去。 子卡擦一声断了,陈云州丢掉子,头一偏,躲开土匪砍来的这刀,同时右手疾如闪电,握住土匪拿刀的手,用力一折,只听咔擦一声,土匪的手马上松了,刀往地下坠。 陈云州脚尖一点,撞在刀把上,直接将刀踢到半空中,然后右手一伸,牢牢地抓住刀柄,横刀挥向那土匪的头。 只听一声惨叫,那土匪脑袋一滚,人轰地一声倒下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快了,大家都没看清陈云州的动作,就看到土匪直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柯九连同土匪都懵了,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状似最弱的陈云州。 别说他们,连陈云州都很懵。他只是想救人,然后身体好像比脑子反应还快,有自己的思维。看到土匪惨叫着倒在他面前,他脑子里发懵,握住刀的手轻颤,若非理智控制,他可能已经将这把染血的刀丢在地上了。 “大人,原来你会功夫啊,你太厉害了!”柯九惊喜的声音拉回了陈云州纷的思绪。 也让土匪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青年冷哼一声:“都给我上,杀,杀陈云州,杀那个小白脸!” 土匪们立即集火攻击陈云州,乌泱泱地全往陈云州这边冲。 陈云州顾不得第一次杀人的震惊和恐慌、害怕,举起刀正要上去这时,空气中传来“噗噗噗”的破空声,紧接着,数支利箭从林子中来,好几名土匪中箭倒地。 青年大骇,怒道:“什么人?躲在林子里装神鬼?” 噗噗噗…… 又是几道利箭飞来,数名土匪惨叫倒下。 柯九惊喜地看着这一幕:“大人,有救了,有救了……” 陈云州没那么乐观,他们这些人基浅,又没什么关系,谁会来救他们? 不过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暂时来看,都不算坏事。若他们不出现,自己几人只怕要跟土匪死拼了。 青年见一眨眼的功夫又死了好几个兄弟,立即下令:“都躲到树后!” 可太晚了,又或是对方的箭功夫太过高明,只听刷刷的声响,又是几道飞箭袭来,转眼的功夫,青年带来的人已经倒了一半。 土匪们彻底慌了,围在青年身边,惊恐地说:“二当家,怎么办?” “慌什么!一群藏头藏尾的鼠辈,连面都不敢,有什么可怕的?走,去找出这些家伙,通通杀掉!”青年怒喝。 但这话还没说完,又好几个人倒下。 昏暗的光纤、影影绰绰的树木,似乎都挡不住对方神乎奇迹的箭术。 青年面上也出了惧,声音嘶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是东风寨的二当家,咱们往无怨,今无仇,阁下实在不必赶尽杀绝吧。若你们是谋财,那林子外面的两匹马,还有六十贯钱都是你们的。” 林子中传来一道嬉笑声,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黄鹤临,你当我们是你们东风寨啊。我们青云寨早就立了规矩,这荒岭山一带,只许劫财不许伤人命,今你们破坏了规矩,就要付得起这代价。” 这话端是不客气。 但青年,也就是黄鹤临非但不敢怪罪,反而拱手,语气讨好:“原来是青云寨的兄弟们啊,今天事出有因,请……啊……” 啪! 一支羽箭,直接没入了他的心脏,黄鹤临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没想到自己竟就这么死了。 余下的几名土匪失了主心骨,慌了,拔腿就跑,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只几息间,又是几道破空声响起,几个土匪全倒下了。 林子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陈云州不敢放松。虽说对方救了他们的命,可对方是敌是友,会不会是第二个黄鹤临谁清楚呢?他给柯九几个使了眼,示意大家都躲到壮的大树后面。 少许,那道年轻的男声带着兴奋的语气说:“行了,他们都死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陈云州哪敢出去啊。他提起刀挡在前,谨慎地开口:“青云寨的弟兄们,谢救命之恩。林子外的两匹马和六十贯铜钱权做答谢,希望诸位英雄笑纳。” “可以。”一道沉稳厚重的男音传出,紧接着林子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其中还夹杂着先前那年轻人不甘的声音“林叔,你不要拽我,你让我再呆一会儿嘛……” 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但陈云州几人仍旧不敢动,怕对方耍诈,来个回马。 又等了好一会儿,站得他们腿都发麻了,仍旧没见人回来,柯九说:“大人,他们应该是走了吧。” 陈云州也是这么想的:“估计是。对了,青云寨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东风寨的土匪这么怕他们?” 柯九几人也不是很清楚。 还是刘走南闯北,送了不少人,听过一些传闻:“他们好像是生活在荒岭山中的土匪,神出鬼没,非常神秘。一直听说这群土匪只求财,不杀人,没想到是真的。” “对了,小的曾还听说他们在荒岭山中开了荒种地,好像自己种植粮食,所以没那么缺钱吧。” 陈云州恍然,这不就是山民嘛。 所谓山民便是躲在大山中生活,不受朝廷控制的百姓。这些人远离城市,有什么需要会拿山上的东西下山换。他们不听朝廷的召唤,也不税、服役,自然也享受不到山下相对便捷的生活,平坦更肥沃的土地。 不少朝廷也曾想过将他们收编。 毕竟在封建时代,人口意味着生产力,意味着财产,意味着有人税服役。 但大山深处地形复杂,大军不好进,而且后勤补给也很难跟上,尝试攻打过几次失败后,朝廷只能放弃,而是想办法鼓励山民下山定居,可惜收效甚微。 这个青云寨半匪半民,躲在大山深处,难怪朝廷也拿他们没辙。 不过这些土匪说只求财就真的放过了他们,还有原则的。 只是想到自己一年的俸禄就这么没了,陈云州心里都在滴血。不行,他得找补点回来。 “柯九,刀应该值钱的吧?” 冷不妨被问道这个,柯九愣了一下说道:“是的,大人,一把普通的大刀得两三贯钱。” 陈云州指着倒在地上的土匪说:“咱们不能空着手回去,去把这些土匪的刀都收起来。” 几十个土匪,怎么也有几十把刀吧,回头也能卖个几十贯钱,减少一点他的损失。 只是让陈云州失望的是,柯九几个找了一圈,大部分的刀都开始卷边了,卖不出好价格。刀又重,他们又没马车,还有好几十里路,不方便全部携带,只能挑些好的带着。 最后选出来八把刀,算下来也就二十来贯钱,真是亏大了。 忽地,大刘惊呼:“大人,这里有个装死的,刚才我的脚差点踩到他的脸,他脑袋挪了一下。” 说着,他把地上那土匪揪了起来,押到了陈云州面前。 这是一个又瘦又矮,胆子还非常小的土匪。 看到陈云州,他浑身颤抖,张嘴就求饶:“大人,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小的,小的也是听命行事……” 陈云州正愁没活口了解东风寨的情况,如今就有机会了。 他问道:“东风寨还有多少人?几个当家?” 东风寨的人明显是齐项明的狗腿子,他都没自我介绍过,刚才那二当家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既已结了仇,自然是要知道对方的老巢,回头带人杀回来,斩草除,以绝后患。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