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野合暂停营业,直到杨哥帮忙把玻璃橱窗重新安上才恢复。 陶权被晴姐带走后就没回来过了。 他们一起种的牵牛花在一个悄然无息的早晨偷偷开了花,绝大部分是桃红,有几株是蒲桃青那样的淡紫。 天气一好客人就会变多,这些天对霍湘来说算忙的,也可能是因为店里只有他一个人。 当陶权不在,他才意识到陶权其实干了非常多的活。 不过打一开始他就知道陶权迟早要去忙娱乐圈的事,倒也无所谓眼下的手忙脚。只在经营之余催促陆超继续招人,平早到个半小时给人面试。 前来面试的人大多都是刚毕业的学生,霍湘聊了一轮就觉得他们十分不合适。 他让陆超开高的工资不是只想要个服务员,而是打算培养一个新掌柜。 好事多磨,霍湘不着急,做足了招到合适人选之前独自上班的心理准备,野合该怎么经营还是怎么经营。 至于那晚,霍湘有自己的冲击。 在他的认知里,tina脾气变差是因为病情恶化,一个人如果身体不好,自然情绪也会比平时混。 每当tina失控,无论摔东西还是回避所有人,霍湘都没埋怨过,始终守在她身旁,等她的狂躁消散。 唯一一次冲突是医生建议tina住院,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两人就爆发了争吵,tina甚至扬言要杀了霍湘。 最后在卫天城的协助下,霍湘强行把tina带进了病房。 但tina住院以后不肯见他,他只能坐在长廊里干等,有时会听到tina摔东西的声音,一般是把他带的汤和粥砸了,更多时候是一片死寂。 霍湘将这一切归咎于那次吵架带来的后果,很多次想进门给tina道歉。 但护士不放他进去,以至于他连tina什么时候离世的都不知道。 这些年来,霍湘对那段时光一直抱有遗憾,随着年纪的增加,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破门而入,去跟他最好的朋友谈清楚。 遗憾粉饰了回忆,让tina变成霍湘人生里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但截止到那晚。 卫天城扮演破案的福尔摩斯,仅用几句问话就让这份回忆尽数变质。 最开始是撒掉卫天城的钱,然后是拒绝邀请他们去驻唱的经纪人,接着是手术后拒绝复健,最后是佯装吃药却吐掉,硬生生把身体拖垮。 所有一切反常的行为可以用卫天城给他发的消息总结: “她喜你,并且用了比我险百倍的方式把你留在身边。” 除此之外卫天城还发了很多消息,试图用一针见血的方式伤害他。 “她骗你说会跟你一起去驻唱的时候,就想好要自杀了,要不是你把她带去医院,她会选择在你面前自杀,说真的霍湘,她没死在你面前,你应该谢我。” 霍湘没有回复,把卫天城买酒的钱退了回去。 或许他应该听陶权的不给卫天城打折,就不会让他切断和卫天城来往的时候还带有那么一丝人情味。 至于tina,有些事霍湘不去想,不代表他没意识到。 卫天城的消息,只不过佐证了潜意识里一直提醒他的东西。 而一个谎言被戳破,所改变的,就是霍湘的世界里,重要的人又只剩下妈妈一个了。- 七月最后一天,朗清风,万里无云。 牵牛花长势不错,偶尔有几只珍珠白的蝴蝶过来采。 霍湘开工前陪娟姐在隔壁咖啡店喝了两杯,溜海盗的时候买了两份腿饭。 夜如期覆盖,音箱说今晚我想唱雷鬼。 酒吧里的乐总要比其他地方的多,酒会左右人们的心情,霍湘喜看大家喝醉的样子。 娟姐摇骰子很有一手,每次开战都是最后一个喝趴的。 看似心眼活络的眼镜则不然,上头后会被娟姐诓得连喝数杯。 杨哥吃水果,喜把各种自带的水果往啤酒里泡。 三驰那帮人偶尔也会喝醉,取决于霍湘想不想让今晚的演出带有酒,如果想,那他给乐手们打的生啤会选择双倍甚至三倍的印度淡艾尔,然后只需要一个半场,打鼓的那个小伙子就会开始来,假如三驰这时也喝到位了,那野合就会进入跳舞环节。 但霍湘是止大家衣服的,如果有人喝狂了想挑战规则,那他会直接把人扛去卫生间锁起来,他有一个被锁频率的名单,陆超稳居榜首。 今晚还好,大家都是普通的蹦迪,在雷鬼节奏下甩头扭,点到为止。 时间来到客人散尽的凌晨两点。 霍湘把卫生打扫完,准备喝完最后几口酒再回宿舍。 他点了一烟,用夹着烟的手指搅动杯里的冰块,等杯璧起霜后,连同烟雾一起将酒下。 这时候要咂嘴,以示对威士忌的尊敬。- 陶权推门时正好听到那声享受的“咂”。 他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身刺绣球服,他没响风铃,他上霍湘的深灰眼眸。 “晚上好啊。”霍湘打招呼时带着一种好久不见的笑容,陶权掐了掐虎口,自以为很帅地低头走向吧台。 他不想跟霍湘寒暄,也不想耽误霍湘下班,径直走进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跟霍湘一样的烟熏威士忌。 霍湘没问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而是笑着:“我记得陶主唱不是不喝威士忌吗?”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