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望着接连不断的烟花,那些温暖碎光照进了六万个人眼里,她说好。- 没活动时,体育场大多死气沉沉,即便太高照也显得冷清。 等入夜就更严重了,中央草坪犹如井底之蛙的井,只能看见一片虚假星空。 而那些负责巡逻的老油条,一天里有一半时间待在管理室嗑瓜子刷短视频,本不关心老鼠挖进来或是野鸟撞死在顶层建筑。 幸好今晚很热闹,不然会有点寂寞。 甘草这么想着,在镜前解开扎起的头发,如水藻般的巴黎染披散至肩头。 她嘴里哼着散场前的最后一首歌,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 都说都市丽人双手不沾水,可她手上怎么到处都是冻疮。 问题不大,她今天涂了新指甲油,十手指萦绕在黑夜和月光之间,漂亮极了。 同时她还换了一双细跟红底高跟鞋,和她身穿的小礼裙非常之搭,katespade首席设计师看了也要跪在地上给她舔鞋的程度。 补完口红后,她走出空无一人的男洗手间,无视周遭自动朝向她的摄像头,沿着弯曲走廊走到底。 这时她又觉得热闹也不好,散场的在外面大吼大叫,还没走的制造出刺耳脚步声,从她头顶的管道传来,有种要地震的觉,恶心。 时间分秒逝,甘草保持优雅姿势站在这条内部通道的尽头。 在她第17次欣赏指甲并被自己湛的美甲技术折服时,安静走廊出现一道悉的身影。 “晚上好啊权哥。”她一秒笑起来,神像是方才舞台上绕桥宇的带刺蔷薇。 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谁会记得?她可是个忙碌的都市丽人。 都市丽人不愿浪费时间,忽略陶权几乎焊死的敌视表情,自顾自撕开口香糖的锡纸包装,一边嚼着一边说:“我手里有一样关于霍湘的东西,你应该会很兴趣。” 她的语气把风情万种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自信,惑,又危机四伏。 陶权没答话,舞台妆让他看上去比平时凶厉许多。 甘草又说:“卫盛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很快就要被大三元赶出杭城了,恭喜你啊。” “讲重点。”陶权抬起头说。 甘草有些神经质地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先是笑了笑,再拿出手机,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说:“姐姐我挂念你俩,对卫盛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落井下石,结果你猜怎么着,嘭!一不小心挖到了一些重磅消息。”旋即展示手机里的照片。 那是一张上世纪拍的老照片,隔着屏幕都能看清照片被折过多少次,并且还不完整,有三分之一被撕去了。 “卫天城一直在偷偷调查你老婆的身世,”甘草的声音终于变得正常了点,“我想他大概把这当做挽回你老婆的最后筹码,所以调查出来后一直没跟你老婆说,怎么样?有兴趣了吗?喜不喜姐姐的大消息?” “……” “霍湘的外婆还活着,想不想知道她在杭城的哪儿?” “……” 陶权盯着眼前的手机,里面有位抱着婴儿的妇人,衣裳脏得像是从黄河里捞上来的,她似乎对镜头很抗拒,眼里有一丝恐惧。 陶权见过这种眼神,在他从钱江一桥跳下去的那瞬间,从霍湘那双灰眼睛里看到的。 “一般这种等级的消息呢,我们至少要卖个七位数。”甘草笑呵呵地收回手机,“但我们已经很啦,你教我调酒,我教你跳舞,所以给你个跳、楼、甩、卖价。” 陶权听完嗓子动了动,他想问多少,下一秒又料想到不会是钱那么简单。 果然,甘草换了个站姿,比方才严肃很多,语气也透着一股危险:“我知道你和大三元以前就认识。你把他约出来,我需要他帮我一个忙。 “放心,只要让他上了我们的车,我就会把霍湘外婆的地址发给你。” 过了十来秒,确认陶权没有开口的意思,甘草又说:“并且我保证他不会受一点儿伤,你也知道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会被红枫赶尽杀绝。” “我凭什么相信你?”陶权看着甘草,要不是她手上的指甲油,他会觉得他本没认识过这个人,“你已经骗过我两次了。” “我发誓?”甘草呵笑起来,“或者给你写个字据?” “别闹权哥,你觉得我要是不怕大三元,有必要冒着你告发我的风险来找你么? “……现在杭城没有谁还敢动大三元,且四号的人十五分钟内联系不到他就会倾巢而出,我们没胆子对他做什么,只想要一次面对面的沟通机会,把和红枫之间的事聊清楚而已。”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陶权冷声问道。 甘草:“怎么找?送死吗,你应该知道我之前跟他有过节。” “别走啊! “要不这样,你帮我把他约出来,我帮你杀了卫天城?怎么样?很划算吧? “喂——” 这一次,换陶权消失在夜。 他走得很快,不到一分钟就返回了有人声的区域,头顶排风管道呜呜响着,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动静了。 接着,兜里手机震动了两下,一名未知联系人给他发来短信。 -你真的不想让霍湘和他外婆团聚吗? -明天早上在这个地址,你可以先去拍一张车牌照发给四号的人。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