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熙自己上着药,听到她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本王在你的心中,是这样的人?” 杜雨青听到他这么问,越发的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有些不自在的绞着被单。 “若你是寻常女子,本王也会拿你挡了箭,可你是凤身……”杜御熙见她垂着眼眸不说话,有些微恼的说道。 “只是因为我是凤身,所以你怕我死了,江山坐不稳,是吗?”听到这句话,杜雨青突然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问道。 她宁愿杜御熙是这么想的,因为这才符合暴君的人品。这样,她也不会觉得欠暴君什么,反正他把自己当成了工具,她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的留恋。 “你……”杜御熙被她这句话反问,堵住了口,他一动气,口上的血又渗出。 凤身和真龙,自古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刚才说的凤身,就是“老婆”的意思,这女娃怎么此刻变得如此糊涂? 她肯定是故意气自己的! “别动别动,你血了!”杜雨青瞥见他的伤口,头皮一麻,赶紧起身。 此刻绿影不在,她只得从墨带回来放在一边的小背包里,翻找出一个长形物——自制的卫生巾。 没有加工厂,做一个卫生巾可麻烦了,她找的最好的棉花,还要洒消毒粉,然后要层冰蚕丝上,下面还要多一层防水的东西和固定绳……总之,工序很繁杂,原本想等着这次大姨妈来了用,没想到现在贡献给暴君了。 “这是什么?”杜御熙见她拿着一块长形物体,皱起眉头问道。 “呃……这个……这个是创可贴……我们地球人都用它来对付伤口。”杜雨青将绿影给的药粉撒在“创可贴”上,然后递给暴君,“你把它贴在受伤的地方,我给你捆上布条。” 她又放弃了一次好机会,本来多在布条上撒点药,这暴君又会死一次…… 现在绿影还不在,等绿影回来,杜御熙毒发,已经无药可救…… “你在胡思想什么?”杜御熙突然抬眸,看向给他拴着布条的少女,声音有些冷, “啊……我……我在想……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杜雨青心中暗骂暴君火眼金睛,慌的掩饰着。 “这种小伤,明就能好。”杜御熙伸手,将她的下巴捏住,黑眸中,又闪过了一丝笑意,“今夜你若是想侍寝也无妨。” 杜雨青伸手拽着他的胳膊,脸上还是堆着笑:“王上别开玩笑了,您还是先躺个十天半个月……” “杜雨青,你还在恨本王?”杜御熙的眼里,笑意一闪而过,恢复了往常的神态,问道。 这个女娃,至少放弃了两次报仇的机会,莫不是真的因为这伤,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 若是如此,他会考虑再用帝王术,来攻陷这丫头的仇恨城堡。 浪费在凤身身上的力,都是值得的,杜御熙不是商人,可也不会做任何的亏本生意。 他为杜雨青挡的一箭,会在后双倍的要回来。 “没有恨,我一直都不恨你。真的。我只是……以前很讨厌你而已。”杜雨青被他突然一问,心里的防备一下竖起来,她今天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在想着温寒刺杀的事情,她有些茫,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按照温寒所说的去做。 如果要继续按照命令接近暴君,她就要继续顺着杜御熙,博取暴君的喜。 “因为本王强要你?”杜御熙听见她说“讨厌”,眼眸一沉,将她搂上来,问道。 “在地球上……强bao未十八岁的少女,是犯法的行为,会坐牢的!行为严重恶劣的,甚至会被毙……就是斩首。”杜雨青看见他眼眸沉下来,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 “本王就是法!”杜御熙就知道她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他不懂,这么多女人巴不得三跪九叩的爬到龙,为什么杜雨青会那么讨厌龙。 “地球人的法律,和你们不同。”杜雨青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地球人是文明开化的,他们不会承认君主制,他们要的是民主和谐的社会,我在地球上生活了十多年,无法接受这么暴野蛮的王法……” “你只看见了本王的暴野蛮?”杜御熙突然冷笑起来,“那么在你的心中,本王一定是个暴君吧?” “王上还是披好衣服,别着了凉,”杜雨青又沉默半晌,她不想和暴君争论这种事情,而且他还有伤在身,估计情绪会很暴躁,容易发怒,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好像新娘子接回来了,我出去看看行吗?”杜雨青在屋子里,觉得很抑,因为暴君不再理她,虽然依旧在闭目养神,但是他身边散发的气场开始不同,变得迫,仿佛是在金銮殿上朝见君王的迫。 杜御熙不说话,依旧闭着双眸。 杜雨青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待溜出去之后,脚步才轻快起来。 杜御熙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才睁开了双眸,眼里闪着复杂难言的光芒,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墨,召花绣锦。”杜御熙今也算是暗探了花绣锦一次,把杜雨青给他,可谓冒着极大的风险。 也许在帝王的心中,所有的关系都是利用与被利用,没有纯粹的情。 但是在扔出杜雨青的瞬间,杜御熙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内疚。他在用凤身,试探自己的臣子,若是被杜雨青知道,一定又会认为他可恶。 用杜雨青试探花绣锦,而他,又用自己去试探杜雨青……如果他不是王,那该多好,就不必这么一笔笔的做着账,在杜雨青问他喜不喜的时候,也可以直截了当的回答。 他不想回答,并非因为理不清自己的情,而是因为,他是王,不愿意回答一个女子这么弱智的问题。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怕自己的宠得不到回报。 杜御熙从没有这么斤斤计较过,他掂量着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变化,表面上看去,似乎他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王,可其实,心已经一步步沦陷…… 自古以来,王和凤身,如果不是相,就会是相恨。即便是才德平庸的帝王,如果找了个相亲相的贤内助,天下也会被治理的无功无过,不会有大风大浪出现。 如果是恨…… 如同凤凰第二次飞出孤绝山一样,征战四起,凤身战死沙场,不久,王位也被篡夺…… 杜御熙一步步的掂量着,不愿意多付出一丝,可却不知不觉在对那个丫头温柔。他如今,就像是放高利贷的商人,想连本带利的把情收回来。 杜雨青果真去闹房了,她一遇到烦恼的事情,就会拼命的疯玩,等神彻底放松冷却之后,再去想解决的办法。 通常这样可以让她保持冷静理智的心态。 每次遇到数学难题时,杜雨青就会这么做——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园,或者打游戏弹钢琴,让大脑彻底放松之后,回头再看那道题,也就不难了。 今天杜御熙在上躺着,她怎么玩都没人骂她,所以杜雨青领着晓寒和嫣语,闹了一通房后,才退了出来,看着皎皎明月发呆。 “花绣锦还没有出来?”杜雨青绕过一处水榭楼亭,看见杜御熙所住的厢房里灯火通明,立刻问道。 “是的,锦侯进去之后,再没有出来过。”晓寒说道。 “今,你们一个刺客都没有抓到吗?”杜雨青又问道。 “没有,那些刺客均是死士,事先服了毒。”嫣语这次受了伤,好在只是皮之伤,并不严重。 “你们快去休息吧,我回房去。”杜雨青发现这一次,她即便疯玩过,还是忧心忡忡,肚子烦恼。 杜雨青走到杜御熙的房门前,徘徊不进,墨就站在外面把守,见王后娘娘半晌都没有推开房门,低低的问道:“娘娘,为何不进去?” “王上在开会吧?我还是先不打搅,等他们聊完再进去。”杜雨青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她转身往一边走去,坐在长廊的红木长椅上,趴着栏杆,灵活泼的眉眼,染上了几丝淡淡的愁云。 她总觉得花绣锦像是知道什么秘密,今天花绣锦话中有话,好像对她和温寒很了解似的。 如果花绣锦知道温寒要叛变,那么杜御熙是不是也早有察觉? 杜雨青不敢想,因为越想越没有底,她就快自阵脚。 “娘娘,外面夜寒风大,怎还有心赏月?”花绣锦走出门外,看见五米外的长廊上,懒懒的趴着一个少女,笑着问道。 “花绣锦?”杜雨青很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她转过脸,看着月光下妖娆万分的男人,突然重重的哼了声,站起身,往杜御熙的房间里走去,从锦侯身边走过时,丢下一句话,“我会揭发你的恶行,等着瞧。” “娘娘慢些走,小心脚下阶梯。”花绣锦似乎一点都不怕她的威胁,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杜雨青万分不的回到屋子里,看见杜御熙依旧靠在边,立刻走过去,挤出一丝笑容来:“王上,您受伤了就早点歇着……要不要再换药?” 杜御熙点了点头:“把绿影留下的第二瓶药拿来。” 杜雨青急忙找过去,然后帮他把衣袍下,又将里面的布条扯开,愕然发现,上面那原本让她头皮发麻的伤口居然痊愈成一道小小的疤痕,那些血都不见了。 好的这么快?绿影用了什么秘方?就算是生肌草,也不会如此神速吧? 杜御熙看着她讶然的脸,淡淡道:“锦侯欺负你了?” “岂止是欺负,你不知道他这样纨绔子弟,有多可恶!”听见杜御熙开口就说花绣锦,杜雨青当然得抓紧机会告状。 “他素来如此,本王已罚了他。”杜御熙说道,他并不喜自己的臣子和凤身走的太近,可是花绣锦除外。 花绣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他知道一些杜御熙都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锦侯一向贪玩,带着王孙贵族的不良习气,杜御熙拿他没有办法,因为花绣锦只是私生活不检点而已,在处理公事上,却从未出过大纰漏。 “那……好吧。”杜雨青本来准备告状的,见杜御熙这么一说,只好低下头,给他上着药。 因为伤口已经愈合,没有血模糊的可怕视觉,杜雨青上药的时候,手不会太发抖。 细的指尖从壮的口上轻轻抹过,带着细微的酥麻,让杜御熙的心跳,快了一拍。 低头看着小丫头脸认真的给自己上药,严肃的像是在抄写经文,杜御熙的边,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问道:“现在还讨厌本王吗?” 杜雨青正在全神贯注的给他上着药膏,听见这句话,手指微微一停,抬头看着他:“什么?” “你喜我吗?”杜御熙学着她今在送亲队伍中,问这句话的语调,问道。(未完待续)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