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刘三吾跪在奉天主殿,试探着叫了一声。 自从他献上林闲回府说的话,朱元璋就陷入深深沉思当中。 簌。是纸张被成团的声音。 倚在龙椅上的朱元璋闭着龙目,纸上写的那些话,最令朱元璋生气的不是那句傻子。 而是林闲那句死儿子,身为标儿嫡长子,对咱不敬,对标儿不敬。 这是不孝。 朱元璋了口气,他允许后辈张狂,懦弱,决不允许不孝。 林闲在外八年,八年的疾苦,朱元璋知道此事后,心如刀绞,想尽办法补偿大孙。 如今却换来一个不孝的大孙? “刘三吾,咱是不是错了?” 刘三吾哪里敢搭话,他此时和马周是一样的处境,一字一句都要细细思量。 “陛下,老臣不知该如何回。” 林闲毕竟是皇室,也是朱元璋家的私事。 朱元璋终于睁开双目:“咱口谕,锦衣卫指挥使蒋忠,成立鱼龙帮之事不变,做客变砸摊。” “注,让蒋忠替咱踹那小子三脚。” 朱元璋哼了两声,不能只给甜枣,也得让那小子尝尝爷爷之拳。 刘三吾跪在地上,几个头砸在奉天殿地上:“老臣回去就写新的梨园本。” 朱元璋的话还没完:“咱口谕,告诉平安,不要那小子做跟班,要方孝孺将子路借米之事说与那小子听。” 恩威并施。 朱元璋疲惫的挥手:“下去吧,这几的梨园录不必面呈。” 朱元璋用手按太,他是不是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大孙太好了,才造成他这幅狂妄险的嘴脸。 刘三吾咯噔的心安静一些:“老臣遵旨。” 朱元璋有些心烦,知道林闲是大孙后,他想了很多。 如果林闲是位可造之材,这个位置留给他坐最好不过,于礼于大明都是最好。 他毕竟是标儿嫡长子,与淮西一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今之事,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要坐这个位置? 还差得远呢! 朱元璋不由得想起这段时间,关注重心都在大孙身上,冷落了其他儿孙。 “摆驾学堂。” 朱元璋来到学堂,未惊动任何人。 学堂当中,朱允炆正起身答问。 黄子澄单手背后,手上拿着一本圣贤书,听着朱允炆有理有据的答问,脸上是欣。 朱元璋在门外偷瞧,其余皇子皇孙要么两眼无神,要么头接耳,唯有朱允炆聚会神,引经据典。 朱元璋脸上甚是高兴,忍不住主动出声:“允炆,答的不错。” “陛下。” “皇祖父。” 众人陆续下跪,黄子澄扶着椅子,好一会才僵硬的将身子弯下去。 “都起来吧。” 黄子澄面难堪,赶紧撑着地面,再次爬起来。 朱元璋大步上前,为朱允炆整理衣裳:“允炆,你刚刚答得什么,跟咱再说一遍。” 朱元璋看向黄子澄:“黄先生不必多礼,你身为娃娃们的先生,坐下就行。” 黄子澄脸更加难堪,扶着椅子慢慢往下坐,椅子刚挨着股,立刻有火辣的觉席卷全身。 黄子澄一咬牙,整个身子都坐下去。 朱允炆朝着朱元璋深鞠一躬:“先生方才说了子路借米一事,孙儿大受启发。” 子路借米! 朱元璋的心弦被拨响,来了兴致:“哦?你且说说,如何受启发了。” 朱允炆谈吐雅致,一字一句有条不紊:“子路年少时便知恩父母,为父母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米饭,跋山涉水。” “皇祖父如此护我们,皇祖父想要做的事,我们都要尽力去做。” 朱元璋脸宠溺:“说的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朱元璋冲着黄子澄点头:“你教的不错。” 黄子澄脸铁青,他能觉到股的伤口炸开,这个时候被上位夸奖,是要谢恩的。 黄子澄伸出老手,颤颤巍巍撑住桌角,起身跪下:“老臣谢陛下。” 朱元璋又响起前一阵子朱允炆做糕点的事:“孩子,上次没吓到你吧?当时皇祖父心里烦,有些事不便和你说。” “坏了你的一番孝心。” 朱允炆同样跪到在地:“皇祖父没错,允炆肩挑重担,不该分心放在做糕点这样的事上。” 朱元璋啧啧点头:“偶尔有些别的乐趣,也没什么。” 趴在地上的朱允炆,神恍惚,母妃说皇祖父训斥朱棣,说明心中已经有了皇储人选。 今,皇祖父特地来学堂,解释之前的事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好,而是心中烦闷。 令皇祖父烦闷的事,自然是四叔的事,现在不烦闷了,即说明皇祖父决定了皇储人选是自己。 朱元璋望着跪在眼前的朱允炆,也不知怎么得,听过林闲叫几声爷爷,朱允炆这几声皇祖父格外的疏远。 “哼,不去想那小子,喂不的白眼。” 朱元璋让两人都起来:“起来吧,允炆,好好读书。” 朱元璋站起来,来到学堂之后,心中烦闷并没有解开。林闲今之话,就像一鱼刺,扎的他不过气。 “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 刚站到一半的黄子澄暗自叫苦,只能再次下跪:“恭送陛下。” 朱元璋心事重重往外走,他决定了,给林闲加大难度,不能让这小子跟个没事人一样。 朱元璋走出学堂,身子顿住:“咱口谕,再传蒋忠,加两脚。” 朱元璋走后许久,黄子澄都没有起身,几个年纪小的皇子指着黄子澄:“先生子了,子都了。” 小皇子咿呀咿呀,口齿不太清:“原来大人的和小孩的,颜不一样。” 皇子嘟嘴,苦思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也想红的。” 锦衣卫。 蒋忠停笔,新的梨园本已经写好。 眼前梨园本,无论是字的大小,两字之间的间距,笔墨的浓淡,都堪称完美。 “呼。” 看到如此完美的梨园本,蒋忠一阵心情舒畅。 先前写废的宣纸被蒋忠整齐叠在一起,杂的边被蒋忠用剪刀反复修剪。 蒋忠伸了一个懒,全身舒坦。 也是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公鸭嗓:“皇上口谕,锦衣卫指挥使蒋忠,成立鱼龙帮之事不变,做客变砸摊。” “替咱踹林闲三脚。” 蒋忠抓着心口跪下:“臣领命。” 外面的太监离开后,蒋忠只能无奈把桌上的梨园本作废,重新摘抄。 蒋忠聚会神,屏气凝神写到一半,又有太监声音传来。 “皇上口谕,加两脚。” 呲啦! 蒋忠手中笔,一个走神,往外多划半拉。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