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刚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她啧了一声,狠狠踩了一脚祁珩,毫不留情将他挤开。 她表情迅速转换,向宣王行礼,“殿下,不管过程如何,这最终的目的都达成了不是吗?” 宣王看了一眼沈婳,瞥见了她右耳上戴着一个圆润的月白耳珰。 他匆匆移开目光。 也对,明攻城,这大夏国变天了,他自己的目的确实达成了。 只是没有全部达成。 开和九年二月五,永安城破,护国之军直抵皇。 皇立政殿内,顾太后身着明黄龙袍,头戴九旒冕冠,她端坐于龙椅之上。 她旁边的彩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衣袍,泪如雨下,“陛下,走吧,守不住了。” 顾鹤云轻笑一声,看着人搜刮宝物,收入囊中,成一团。 她说:“彩,你从小便跟着我,你走吧。朕,为何要走?难不成我顾鹤云会怕几个头小子?成王败寇,顾鹤云输得起。” 彩还在一旁苦劝,可顾鹤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良久,顾鹤云问:“燕婉走了?” 彩啜泣未回话,无声胜有声。 顾鹤云冷哼一声,“顾鹤云虽然输了,但她那一番‘肺腑之言’让顾鹤云输得心服口服。” 立政殿大门轰然大开! 魏景升推开立政殿的大门,提着剑缓步而进。抬剑直指龙椅之上的顾鹤云,高呼:“拿下大夏国臣贼子!” 顾鹤云站起身,盯着魏景升,不紧不慢地说:“朕是臣贼子,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干干净净?” 她思考了一下又说,“不对,你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你该不会是想拿着朕的人头,去赵泓渊那里将功折罪吧?” 顾鹤云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活了?你想苟延残,祁珩会放过你吗?你难道忘了当初汝川屠城是为什么?你忘了你切断运往汝川粮道的事情了?你忘了你私通戎国致使汝川失守的事情了?” 顾鹤云像地府判官,将魏景升多年来做的恶事,桩桩件件摆出来。 “你以为沈婳会放过你?你忘了叶昭真是怎么死的了?朕几番说辞皆是暗示留她一命,你却派人赶尽杀绝。你说朕将这事跟沈婳一说,她会不会将你碎尸万段、抛尸荒野、鼠啖尽?” 魏景升提剑的手不可自控地颤抖,“大厦倾颓尽是我之过错?”他嘲讽地笑,而后说:“若不是你当初固执己见,提前将叶昭真从汝川潭城调出来,她早已死在潭城!” 他继续质问:“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局面?啊?到底是罪在哪方?” 顾鹤云闻言狂笑起来,全无仪态,她继续问:“魏景升,今说那些还有什么用。按道理来说,你才是大夏国最大的罪人啊。你以为你杀了我,沈婳和祁珩就不会查出这些陈年往事?” 魏景升听得额上青筋暴起,他回头怒吼:“还愣着什么?!把殿内听见的人全都杀了!逆贼顾鹤云自曝罪名,拿下!” 顾鹤云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呵斥:“你们还在等什么?!” 两侧迅速冲出来顾家残存的死士,他们将殿门死死关住。他们顷刻间拔出刀将魏景升带来的五六个人杀了个干净,将魏景升控制在地。 顾鹤云朝他慢慢走过来,“朕杀不了祁珩,还杀不了你吗?” 顾家死士开始到处洒火油,魏景升饶是看出来顾鹤云什么打算了,他侧脸朝地眼睛却是狠狠瞪着顾鹤云,咬牙道:“你想拉我一起死?” 顾鹤云出袖口断刃,刀锋贴住魏景升颈侧,“你说呢?” 等祁珩和赵泓渊赶到时,立政殿火光冲天。 冷然跑过来禀报,“主上,据逃出来的人所述,顾鹤云同魏景升皆在殿内。” 沈婳、祁珩、赵泓渊同时看向立政殿。熊熊烈火结束了一个时代。 变天了。 局势已定,反贼顾鹤云已死。 沈婳率先跪下,高喊:“臣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祁珩顺势跪在她身旁,道:“臣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身后士兵纷纷跪下,齐声高喊:“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开和九年三月一,宣王赵泓渊登基,复国号大夏,改元淳安。 淳安元年四月中旬,南方戎国蠢蠢动,前有古蜀国牵制未有大肆举动。但现已休养生息,妄图在大夏国重立新帝,基未稳之时攻占汝川。 五月中旬,淳安帝钦派的定南王祁珩携新式弩机,同西方古蜀国联合共歼戎国。 在祁珩班师回朝之前,沈婳私下面见了淳安帝。 赵泓渊摸着祁珩快马递过来的捷报,问:“朕一直搞不懂,祁珩真的没有自立的想法吗?” 沈婳果断回:“可能曾经有,但是现在绝对没有。” 赵泓渊反复翻开折子又合上,“为何?” “他一心为国,目的就是海清河晏。现在陛下将大夏国打理的井井有条。曾经因为陛下有古蜀国血脉而反对陛下登基的,现在也安心下来继续辅佐陛下。待他此次回了永安,陛下能保我们一世安定,我们为何偏要那个位置?” 赵泓渊其实也懂,但是现在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祁珩军功越来越高,封无可封,已然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