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雁一心道这暗红炼气莫名眼,似是在哪瞧过,那思绪一闪而过,不及被他捕捉。 倏然有人着急忙慌地从旁借道,撞开他往北侧跑去。 森寒之意自后方袭来,与时雁一短暂相贴。 那瞬间,时雁一直觉像是有庞然大物穿体而过,很快地掠向远处。 此时天骤然暗下,原本是生活气息的地方转瞬好似幽冥潜入。 别说人了,连鸟雀虫鸣都不可听闻。 时雁一眼下无暇顾及其他,专注于眼前环境。 铺陈在面前的景象除了配间,没有那么热闹外,和现实中的卫镇无甚差别。 进来前暗红炼气最浓郁的地方,便是北侧的卫家。 时雁一循路往那边去,一路没有阻扰地到了卫家门口。 扑面而来的寒意袭了一脑门,接着响起不知哪来的间配乐,夹杂有女子尖利带着些许癫狂的笑。 “谁人闯我卫家门,心啊肺啊留下来。” 时雁一脚下一顿,身后的门吱呀呀地合了起来。 那笑声和着自编的曲目,一味地哼唱,人深入。 要说卫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外表低调,进门却觉奢华。 院中回廊圈起了一座人造的景观湖,边上堆砌着成片的假山群,中间辟开的通道能容纳两三个成年人并肩通行。 湖底铺有厚实的一层鹅卵石,水清澈。 水面偶尔有几处食饲残渣剩余,湖中应是养过不少游鱼。 如今这里没有了人气,显得僻静空旷。 时雁一跟随着从前厅到了西厢的一间别院。 墙里遍布逆时节生长的白泡桐,团簇得当当,几乎看不见砖瓦原本的颜。 风一吹拂,张牙舞爪。 空中还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 时雁一假作欣赏着墙泡桐花的景,旁侧有风过,低声絮语不绝于耳,皆在催促着快些往前。 他乖顺地踏过院门,却不想那瞬间有什么东西刮过周身,连素来平静的识海都了一息。 “外乡人来此作甚,我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速速离去!” 时雁一愣了下,抬眼望向声源处。 只消一眼,后颈都在发麻。 那处本是院中搭建来方便植物攀爬的藤架,此时绕着婴儿手臂细的茎,墙体修饰同款的白花泡桐间隔地散开其上。 这些都还能按自然界生长规律解释。 可是再往上看,泡桐花团锦簇着的分明是人的躯干,花自四方朝向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青丝与枝叶彼此烘托,青年人的身形挤在植物的枝干中。 不……更像是本为腿的位置化成了植物的系。 “那多有叨扰,我这就离开。” 时雁一配合着对方,准备依言退出去。 脚下刚一动作,不知刺到了她哪神经,原本岁月安好的枝条陡然长,迅猛地冲过来。 暴涨的植物行动过快,不等时雁一过多反应,迅速将他捆了个结实。 这还没算完。 那些白花跟着枝条一并围过来,硬是把他当成了直立的木桩,还带修饰点缀的那种。 “母亲总是教导我,来者皆是客,她今不在,便由我做主招待客人,力求宾至如归。” 那人突然兴起改了决定,将误入的时雁一强行留下。 时雁一被枝条封着口,不明白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震惊地心想,“可谢谢您了!” 许是心声,在他身上充当照明灯笼的泡桐整齐划一地面朝他。 时雁一仿佛成了引向葵的太,被众多花骨朵行此注目礼,惊悚之余还有那么点受宠若惊。 下一秒,泡桐花爆浆似的滋了时雁一头脸的血。 素来只有时雁一用己身能力给别人‘洒狗血’,这会角颠倒,他整个人懵在原地,脑壳嗡嗡。 出于本能地摒住了呼,他虚起双眼防止更多的体入眼中。 奇异的花香在蔓延的血水下愈发浓郁。 时雁一索闭眼,防止识海被入侵。 而此时,锐起来的听力捕捉到了他人的到来。 来人未受到热情招待,没有诡异曲目,没有女子癫狂的笑声,甚至裹在周身的枝条都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时雁一听见对方进了西厢别院,想必也见到了院中的情形。 短暂的沉寂后,那微声细语招待他的卫家女,称呼来者为“主人”。 “现在还不到时候,莫要做得太过。” 来人见着院中景象,态度不温不火,只代人切勿之过急。 时雁一双眸失焦,不等探明来人身份,浓厚的倦意袭来,加之入了过度的异香,再无以抵抗,沉沉睡去。 “……主,楼主……” 时雁一沉入湖底的意识被唤起一丝清明,影影绰绰的画面浮起又消失,遥遥地响起谁的呼声。 他猛地一灵,想起自身处境,挣扎着清醒过来,先被面前放大的几手指吓了跳。 那瞬间本能占据上风,时雁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响,力道惊人。 黎孟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眼中是不作伪的担忧。 时雁一将惊讶下,没想到此前遥遥见过一面的人,会以这种方式上前来。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