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应你这请求,来莫要后悔。” 乌池话音落下,原本收敛的魔气复又向外蔓延,所过之处万物退避,原本蔚蓝的天转瞬乌云密布,连头顶的海水都不住翻涌,搅起一片浑浊。 黑雾攀上时雁一的衣衫,如同浓稠的墨水晕开在纸上,不可逆转不可恢复。 乌池的靠近又让他受到了厚重的恶意,这次比之先前更加来势汹汹。 时雁一告知自己,不要抵触,一丝一毫的抗拒都不能展现。 魔君乌池见过人心最深的恶意,被限制在此地长达千年,连自身都化作了恶意。 属实不是他这样的段位所能抗衡。 一念之差,就会前功尽弃。 黑雾攀及心脏,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着脖颈蔓延,片刻后没顶,将他整个人噬其中。 确保黑雾严丝合地贴靠到了每一寸,绕的恶意似水渗入泥土,很快消失不见。 只余下收了黑气的时雁一久站原地。 须臾,他睁开眼,潋滟的双眸中漆黑泽一闪而逝。 第二十六章 纯粹的恶念 时雁一竟然意外地适应良好。 先前有过的担心在容纳初期都未出现,第一步,可行。 他循着来时路往回走。 倒悬海知不到其主的气息,这里存在的万物有一瞬的凝滞,而后疯狂地变换形态,从上下颠倒的状态变回正常的模样,将这片地界翻了个底朝天,仍无所获。 时雁一就在天地剧变间,从容地走出了倒悬海。 往回的路程一切顺利,或许是体内寄存了一个恶意化身,在他所能受的范畴之内,黑潭渊落中的瘴气似乎都离他远了些。 回到客栈不久,时雁一才后知后觉地被倦意裹挟,索卷了被褥安静补眠。 至于其他的事,明天自会有路霜寒安排。 他沾枕即睡,也因此错过了储物袋中隐隐闪烁红光的木牌,似对未知危险的提前警示。 魔君乌池依附时雁一的过程瞧着可怖,实则所占据的地盘只有后者识海的一小部分。 但这处对修士而言至关重要,此乃心魔滋生地,一小点负面情绪,经其温养后都会变成不容忽视的恶念。 不过令乌池意外的是,这个言辞凿凿要跳出法则的诳口小儿,识海中纯粹的恶念数不胜数。 人自记事起便会生出各的望,让原本纯粹的思想染上世俗的彩。 可是这人脑海中的念头却很干净,并非指其不染纤尘,更像是每个念头都各自独立、不相互打搅,维持着一种不受外物干扰的纯白。 只是再纯粹的恶意也是恶,时雁一识海里的恶念几乎傍地而生,足以催生心魔,寻常修士处于他这样的状态,心魔早该恣意蔓长并控其神智。 这人是如何保持不被恶念噬的? 明明识海屏障脆弱得不堪一击,甚至连基础的入定都不会。 乌池的疑惑没能得到解答,起码现在还没有。 * 时雁一的自我休整是深度睡眠。 等他一觉醒来,纷的念头尽数被抛掷脑后,他意地发现乌池并没有趁他意识昏睡时越狱,也没有识海被窥探的不适。 他再次小小惊讶于对方的好说话。 悬在魔界上方的晶体缓慢地周转过一定角度,时雁一朝街上看了眼,闲的魔修较先前少了一半。 正当他奇怪今有什么事件,临时盟友上门给他捎来了行程。 路霜寒省去了没用的客套话,单刀直入话题。 “魔界每隔一个小周天便会开一次圣况,分为双人对决和多人对决。” 直白了讲就是擂台赛,只是魔界的擂台赛不像岛组织的点到为止。 它奉行强者为尊,失败的弱者连下台资格都没有,要么被胜者杀死,要么喂给看客的魔宠当食物。 而一次擂台赛获胜的魔修需要接连赢下三场,才算比赛结束。若有任何一局失败,那便一律接受败者下场。 至于三场皆胜者,可指定看客要一份奖赏。 看客应允,那么皆大喜。 若看客拒绝,则需要接受胜者的挑战,规则同擂台赛参与对决的选手。 “你想要推我当免费的打手。”时雁一笃定地说。 路霜寒盘腿坐在窗边,笑地纠正用词,“我事先付过报酬了,包括你现在的落脚点,也是我给你掏的钱。” 第二十七章 来自鬼面的窥视 ‘这是谁,悉的气味’ 时雁一刚起的念头被脑中毫无征兆响的声音打碎,他默默咬了下舌尖,堵了那句险些口而出的脏话。 ‘不要在我识海里突然出声’ ‘……’ 乌池被噎了下,倒不是因时雁一的态度,而是他随后紧跟着冒起的念头。 ……竟被人嫌弃声音难听。 并非乌池有意窥探对方神识,这人实在不会隐藏想法。 他居于其识海,能看到时雁一不停闪过的思绪。 对方在意识到的瞬间能短暂将之下,但很快又会陷入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尴尬。 乌池听到时雁一心声起码问候了窗边那个半魔的祖宗十八代,明面上道出的话却不带半个脏字,只忽悠意味强烈,很有某种既视。 不久前他似乎刚体会过。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