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拓闻言眼睛眯得更狠了, 死死地盯着刘姨娘。 刘姨娘也不敢再转移视线, 而是被迫对着丈夫的猪头脸含情脉脉。 楚玉嫁妆丰厚有底气, 刘姨娘却也是穷苦出身,蒋拓是她的全部依靠,她的三个儿子还没大到可以支撑门户, 此时就不敢得罪蒋拓。 楚玉怎么会乐意让她轻松过关, 张嘴哔哔:“为什么离得那么远,你还说不是嫌他丑!” 刘姨娘只能走了几步, 贴在蒋拓身边,伸手扶住蒋拓。 楚玉又张嘴叭叭:“夫君都被打成这样了,连眼泪都不落一滴,真是,啧啧啧。” 蒋拓看向刘姨娘,对方当场表演一个一秒落泪,哭泣的同时还不冒鼻涕,显然她特别明白怎么才能哭得美。 楚玉:“眼泪说来就来,看来以前也都是装的,夫君每天忙朝廷大事已经够疲惫,还没事找事麻烦,你真的将夫君放在心间第一位吗?” 刘姨娘:…… 她恨不得捂住楚玉的嘴巴,蒋拓疑惑的目光也已经朝她投了过来。 眼见蒋拓被楚玉牵着鼻子走,刘姨娘急了,说道:“夫君,姑母也不能一直在这躺着,是不是应该搬到松鹤堂去?” 楚玉冲上前去,一个大耳刮子甩上去:“喊谁姑母呢?你一个小妾装什么府里亲戚!” 刘姨娘进府这么久,原身哪怕再生气的时候也没有对她动过手,她顿时懵住了,而后身体就像是惯一样委屈巴巴地看向蒋拓。 蒋拓张了张嘴,但想到自己都挨了这么多大嘴巴子,心底那一瞬间起来的怜惜瞬间烟消云散。 “啪”地一声。 蒋拓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玉,怎么又打自己? 楚玉很喜替人解惑:“你心里在为这人撑!打得就是你!” 蒋拓已经没了反抗的心思,只想着赶紧离楚玉远一点。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己方阵营,他和老太太两个伤员,刘姨娘和蒋大妞两个没力气的女人。 他犹豫一番,看向楚玉,鼓起勇气问道:“能否借两个下人帮忙抬一下人?” 他说得很是客气,问完话还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楚玉又突然暴起伤人。 楚玉斩钉截铁:“不能!你不是大孝子吗?这正该是你表现的时候,赶紧抱你娘起来啊,再断两手指朝廷肯定夸你孝动天。” 蒋拓要真是为了救母亲断手指,那被表彰孝子天经地义。 但为了挪动母亲付出这样的代价,传扬出去,朝廷上下高低得笑一声傻子。 “怎么?连两手指都不舍得为你娘断?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吗?”楚玉嘲讽道。 蒋拓深一口气,看向刘姨娘:“你去喊几个人来。” 如今蒋家并不缺壮年劳力。 自从老威武侯过世,蒋家其他人就不远千里从乡下搬到京城享福,其中就包括刘老太太另外两个儿子全家 蒋老大家四个儿子,两个小的没十岁,大郎二郎却都过了十五岁,大郎甚至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住在蒋府。 蒋老三家三女一子,其中大妞刚十五岁,三郞十四岁,另外两个没到桌子高。 仔细算来,原身这个绝世大冤种,除了用嫁妆银子养丈夫的妾室儿女,还养着婆家另外十五口人。 这么多人进京之后,在刘老太的带头下,每天不事生产,只管把自己当猪养,都把自己当这个家的正经主子,时不时去账房支银子花销。 长辈们还好,顶多拿点钱在外面吃吃喝喝,顺带充盈私房。 年轻小辈们自制力差,来了京城跟着别人学会了一堆恶习,成里想法子在账房骗银子吃喝嫖赌。 蒋拓本来还有心给侄子们一个前途,将他们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送去读书,但侄子们既不是读书的料,也不想吃读书的苦,因而闹一闹哭一哭便求各自家长停了学业,甚至还差点带坏了蒋拓的三个儿子。 蒋拓科举出身,眼见儿子要被带歪,立马加身,为了隔开他们和堂兄弟们,直接送去京郊的学院寄宿,每个月才回来一天。 如今府里能算劳力的男人,有蒋老大、蒋老三和大郎二郎,三郎勉强也能算半个。 但刘姨娘最终只喊来了蒋老大和蒋老三,二郎三郎今天不在家,昨天出门鬼混还未回来呢,因而还不知道家里已经翻了天。 蒋老大和蒋老三一听说老娘是被楚玉气晕的,当即起袖子就想动手。 蒋拓立马大叫一声:“先送娘回去!别管旁的事!” 蒋拓虽然排行老二,但却是一家的主心骨,他发话了,哪怕是大哥也只能听从,老老实实抬着老娘回了松鹤堂。 “娘不放心,跟过去看看,你打算怎么办?”楚玉问蒋明珠。 蒋明珠立马上前,拉住母亲的衣袖:“我想跟娘一起去。” 楚玉点头,让陈嬷嬷留下来看家,她带着蒋明珠并两个健壮的仆妇一起去了老太太住的松鹤堂。 刘老太被搬回松鹤堂后等了约莫一刻钟,蒋大郎才带着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进了府。 老大夫是蒋家常请的那一位,门路地把完脉,写好药方,对着屏风后面的人说道:“蒋大人,老夫人是气急攻心,她身子健壮,无甚大碍,吃一两副药也就好了,只是她到底上了年纪,不宜动怒,平饮食也应以清淡为主……” lt;a href= title=从南而生 target=_blankgt;从南而生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