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看了靖安侯一眼,没说话。 礼部尚书此时却急着表现,一脸谄媚地朝着天启帝说道:“陛下, 如今最要紧的是下个月的过继礼, 靖安侯要告发的这桩旧案,不如直接由刑部或者大理寺处置。” 靖安侯却高声说道:“陛下, 臣要说的这种旧案,恰恰与这件事休戚相关, 身为人臣,当尽忠职守,臣实在不忍心看到您被人蒙蔽!” 天启帝神不明。 哪怕知道他要的那个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但天启帝心情并不愉悦。 他的沉默不语, 此时被齐王派系的人理解为他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是非。 齐王打了个眼, 由靖安侯打头,派系的其他官员纷纷附和,跟在靖安侯身后下跪, 高声喊道:“陛下, 国之储君事关重大,切不可轻忽怠慢!” 李垣心下焦急, 他此时像极了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过他也真的确实输光了,他的家产几乎全被楚玉捏在手里。 为了这个太子之位,他付出的实在太多,他怎么能容忍有人还要给他使绊子。 “陛下,臣忠心耿耿,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李垣急声说道。 齐王在一旁跟着开口:“自来真金不怕火炼,你若真是清白无瑕,何必如此害怕呢?” 李垣瞪着这个老对手,质问道:“齐王,谁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你非要捶死挣扎?若是被查出来你构陷储君,该当何罪!” 齐王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没被过继呢,就开始摆储君的架子了?你这是觊觎皇位多久了?就这么等不及?” 李垣赶忙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天启帝。 天启帝此时神复杂,眼中暗光一闪而过,他也没有想到,因为储君之争,朝堂上的官员分化竟然如此严重。 靖安侯本来就是齐王的舅舅,这便罢了,但礼部尚书原本可是他的心腹老臣,君臣相知相多年,天启帝也没想到这样的情终究毁在了夺嫡上。 天启帝看向李垣的眼神中能出冷钉。 “国之储君,应当白玉无瑕,陛下,不如您先听靖安侯将事情说完。”宰相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一个说话的人,落在天启帝眼中,似乎都背着另一重身份。 天启帝看着宰相,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跳上了齐王的船。 天启帝没有确定储君之前,对待朝堂上的事情他还能保持公正理智的态度,但如今他心中已经有了储君,看待他人的眼神自然就变得不够客观。 他是皇帝,一个承受了二十多年无子言的皇帝,这些年他遭到了太多或明或暗的试探,他找不到下毒害自己的真凶,便觉得每一个兄弟都是凶手,兄弟、侄子都是要抢他皇位的人。 如今上苍垂怜,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亲骨,别说这是个女孩 ,就算是个傻子、是个残疾,他也要将人送到皇位上去。 他背负了二十多年的言蜚语、受了二十多年的憋屈,早就化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执念,眼前这些人,不再是他的臣子、侄子,而全都是他孩子的对手、政敌。 他确实要打李垣,但一样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齐王按死。 “既然宰相都开口了,那过继一事暂缓。靖安侯,你且说说你的就旧案。”天启帝说道。 靖安侯闻言脸上不经带出一丝喜来,他的想法出奇的简单,李垣倒台,那天启帝就只能选他的外甥,家族富贵近在眼前。 “陛下,老臣要举报梁王之父,上一代梁王唆使人,对陛下下毒,致使陛下多年无子!此等丧心病狂之人,所生之子,绝不可以作为国之储君!” 此话一出,朝哗然。 李垣面惨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靖安侯,他尚且还不知道昨夜薛子玉失踪的消息,更不知道薛神医已经进京。 他觉得父亲做的天衣无,薛神医更是已经和他站在一起,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这么隐蔽的事情能被靖安侯知晓。 而对于其他臣子来说,给他们带来的震惊更大,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皇帝没孩子是因为被人下了毒,他们还以为皇帝是没有生育能力。 “靖安侯,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手中可有证据?”李垣的狗腿子高声质问。 靖安侯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事实俱全,我又怎敢出言状告未来储君?” 靖安侯转头朝着天启帝,又是一副铁骨铮铮的忠臣模样:“陛下,当年老梁王下的毒来自一个叫李瑾的大夫,此人是鬼医传人,不仅医术无双,也极其擅长使毒。” “陛下,我父王向来忠心耿耿,为人恭顺谨慎,从未有过一不臣之心!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而误会了我父王!” 天启帝的视线在靖安侯和李垣之间来回移动,朝堂上吵吵嚷嚷,但天启帝一直没有表态,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陛下,十年前我父王是倒在求药路上呀!他的忠诚,天地可鉴!”李垣急切说道。 十年前皇太后病重,急需岭南的一味药材,老梁王明明可以派手下去求药,却自己跑了一趟,最终没有承受住岭南的瘴气,死在岭南。 靖安侯冷笑一声,说道:“老梁王那时早就病体沉坷,本来就没有几好活了,他故意前往岭南做出一副孝顺模样,药没有求到,反倒将自己折进去了,又给自己的儿子挣来了一个梁王的爵位,真真是好算计!” lt;a href= title=从南而生 target=_blankgt;从南而生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