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国公府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沈太太,您这边请。”管事妈妈对沈姨娘的称呼,也经过了一番深思虑。 沈姨娘已经离开楚家,又是未来当家主母的亲娘,自然不能再一口一个姨娘,至于“夫人”二字,一般是对有正式诰命之人的称呼,不能随便叫。 沈姨娘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恭恭敬敬的地对待,她一时手足无措。 但管事妈妈显然被叮嘱过,此时也没有出半点轻视来,而是细细和沈姨娘说起显国公府里的情况。 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从国公府门口步履缓慢地进入正厅。 沈姨娘进来的时候,屋子里人太多,一群人正在互相攀谈,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的女眷,还只当是谁家凑热闹的亲戚,并没有多想。 直到沈姨娘在婆子的搀扶下,径直走向太夫人身旁另外一个主座。 所有人的眼神全都汇聚在沈姨娘身上,彼此头接耳,不停对着她指指点点。 沈姨娘一脸局促,太夫人自然能看出。 若是放在往,太夫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份招呼一个姨娘,但如今她的儿子命悬一线,她想着大师说的话,她儿子的一线生机就在楚家女身上,太夫人也是因为这句话,才下定决心就算是迫也要娶进门一个楚家女。 她想着只要能对儿子有好处,她做什么都愿意。 “亲家母,请喝茶。”太夫人温柔笑着朝沈姨娘招呼道。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沈姨娘。 有认识王氏的人,此时眉头紧皱,她们难道记错了,明明王氏不长这个样子。 显国公的小叔叔郑四爷皱了皱眉,他站起身来,刚打算询问长嫂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是显国公府娶媳妇,怎么还把媳妇娘家人进来了。 恰巧,屋外传来一声唱和。 “新人到!” 新娘子的到来,显然是挽救了被一堆视线环绕的沈姨娘,她心中局促稍减,此时嫁女的心情占了上风。 沈姨娘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双眼含泪地看向楚玉。 而一群等待观礼的亲朋眷属,此时也有点傻眼。 新娘子穿着一身嫁衣,顶着红盖头,看起来还正常。 但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她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小脸煞白的男童? “这……楚家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没见过哪家新娘子成婚还拉着个小男孩。”很快就有人对着太夫人的耳边嚼舌。 太夫人笑着解释道:“楚家小少爷舍不得二姐出嫁,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 这话一出,顿时炸锅了。 “大嫂,这与礼不和!”说话的是太夫人的二弟妹。 “对呀,楚家这是不信任我们显国公府吗?明明是他们悔婚在前,我们不跟他们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他们居然还搞这一出,简直是岂有此理!” 郑四爷也说道:“大嫂,今这场婚事,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楚家这事要把我门显国公府的名声往地上踩!这事我第一个不同意!” 其他显国公府的亲戚也纷纷说道:“四爷说的对!不只是这楚家少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家母是什么人?太夫人你也没跟我们细说!” 自儿子昏不醒之后,太夫人早就看够了这群人的嘴脸,冷声说道:“成婚的是我儿子,关你们什么事。” 她在侯府当家这么多年,丈夫死后却还能撑起偌大的家业,培养出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儿子,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她这么一说,大多数亲戚都不敢继续追问了。 倒是郑四爷的亲信,忽然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郑四爷听完整个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他直到今天可能会发生奇怪的事,却完全没想到就要离谱到这个地步。 是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楚家和太夫人有病,这么惯着一个庶女,她是救了你们所有人的命吗? 哪怕如今时间仓促,但郑四爷仍然觉得这是一个打击太夫人的好机会。 “大嫂,为何楚家的姨娘,都能坐在我们国公府的主位?”郑四爷扬声音质问道。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相比之下,新娘子牵着弟弟拜堂反倒成了小事。 族中有辈分较高的人,此时用力将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朝着太夫人质问道:“老大媳妇,老四说的是真是假?这位女眷的身份,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代。” 太夫人冷下脸,说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今是我儿娶,又不是你们娶亲。” 长辈听到这话,眉头紧皱,说道:“我知道子安倒下之后,你心里不痛快,但让个别人家的姨娘坐在主位的事,实在是离谱至极!这事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名声,不仅我不答应,族里的人也绝不答应,你赶紧将人送下去!” 沈姨娘骤然成为话题中心点,此时她坐在主位上,只觉股下面像是长了刺一样。 但即便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她也没有起身退让的意思,毕竟这位置是女儿辛辛苦苦为她争取来的,她不能给女儿提供助力就算了,这种时候绝不能做出任何拖后腿的事情。 她此时代表的是楚玉的脸面,如果放弃这个位置,就等于让显国公府其他人知道她们母女是好欺负的。 lt;a href= title=从南而生 target=_blankgt;从南而生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