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现在哪就这么多臭不要脸的女人呢,男人给你颗糖就以为是海誓山盟了?我呸,别说我现在还在这儿了,就是我跟钟岐离了,他就愿意把那女人请回家里了?他不多玩几年,不玩到自己身体垮了,怎么可能收手呢。” “蠢货,真的是蠢货。你们是没看见她那个蠢样,我跟她说我会离婚,还把她接去我那儿的时候,她整个人有多高兴啊。让她去退租去辞职的时候,她也没一点疑惑,不仅乖乖照办了,还特嘚瑟地开着我的车到处招摇过市。” “我一查她的简历就明白了,小地方来的乡下人,身都是一股泥土味。别看在大城市里漂了几年,本质上还是个贪小便宜的人,闻见点腥味臭味就像个苍蝇似的飞奔着往上叮。我还是仁慈了,不然现在直接让人拟个单子,让她把吃我的喝我的还有我的油钱一起要回来。” “柳霁!” “柳霁。” 钟岭和钟屿齐齐喊住她。钟屿坐直了看向她脸:“别这么刻薄,这件事完全是钟岐的错,你们都是受害者,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互相伤害?”柳霁忽然起来跑到钟屿面前跪下来,说:“小叔子,我伤害她什么了?只许她勾引别人老公,就不许我还手吗?难道凭她是诺宝妈妈的朋友,她就可以骑到我头上吗?” 这种事情,外人总是很难`手。同情第三者有赞成婚外情的风险,无理由地力柳霁也说不过去。钟屿因而从一开始就不想介入这件事,可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柳霁伏在钟屿膝盖上彻底哭了起来,她心里的怨恨可想而知,虽然跟钟岐在一起已经剩不下太多情,完全是被孩子和利益捆绑,但这样的豪门生活还是让人觉得崩溃。 柳霁泣着哭诉:“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谁都要怪我?是我非着他搞破鞋了,还是我在外面养小白脸了?要不是我爸爸妈妈非要把我送过来,你以为我愿意嫁给钟岐?他本就不是个男人,成天在外面搞三搞四,我都怕他把脏`病传给我!” “你们钟家人都知道他是个浑蛋,可还是让他去娶我,你们也都是刽子手!我嫁进来没过过几天好子,生个女儿还对我冷言冷语,成天催着我生儿子,生儿生女这件事是我能决定的吗?这地方看起来金碧辉煌,其实就是个吃人的地狱!” 钟屿被她哭得心神具,一时间除了拍拍她肩做安,本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事。他一双眼睛,倒是越来越清明。 钟岐听不下去柳霁的发疯,早挠着头发跑楼上去了。他妈妈魏琳琳吃完水果吃起坚果,虽然脸不好,却也没有多少要管的意思。 至于他爸爸,他们子女几个刚来那会儿,他就在书房里下棋,现在听到外面有这么大的动静,更是不会出来。 偌大一个家,剩下他跟姐姐两个人。 钟屿轻声叹了叹,跟钟岭一起把柳霁扶到旁边房间里。原本想说的诘难的话,被她阵阵哭声堵在喉咙里。 钟屿最后只能拿出大家长的态势,向着柳霁保证:“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待,钟岐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听到他可能要给钟岐一个教训,柳霁突然止住不哭,说:“小叔子,你教训归教训,千万别把他cfo给搞没了。” 老公虽然出轨了,还不止一次出轨,但钱和权是香的,谁都不会跟这两样过不去。柳霁这样的聪明人,当然也不会。 钟屿只觉得心里的那种失落更深,表现到脸上却成了略微带点讥讽的笑容:“那就要看看他能不能抓得住了。” 一场闹剧,大家都有点累,钟岭跟钟屿共处一室的时候,向着他无奈笑道:“你看看这个家像什么样子,所以我宁可一直在外面也不想回来。” 钟屿不语。 钟岭又道:“喂,问你借下你新买的那架湾,机组和航线也要麻烦你一起搞定,具体时间再通知你呗?” 钟屿说:“随意。” 钟岭笑:“你都不好奇我借过去干嘛用的?” 他还是摇摇头:“不好奇。” “……”钟岭慨还真是个冷漠的男人,本不解风情,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给诺宝再找个后妈,还是去哄哄有初?” 钟屿淡淡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了解情况。” “能有什么不了解的,不就是钟岐泡了她朋友,她把这件事迁怒于你了吗?”钟岭问:“还能有什么其他内情?” 钟屿本来不想再提这件事,可钟岭却是一副他不坦白就不罢休的样子,他只好把事情始末跟她简单讲了一遍。 钟岭刚一听完就骂他不好:“也难怪她要生气了,要我我都该揍你了。你就算是懒得搭理这些事,起码也要跟她提一下,这是对她最基本的尊重。至于要不要去管,管到什么程度,你们可以关起门来慢慢讨论。” 钟岭拼命瞪他:“你这个人还是太自我,骨子里有自己的傲慢在,遇到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你要知道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该坐在一起好好讨论的,别什么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你又不是超人。” 钟岭一边骂,钟屿一边沉默着听。他态度是很谦逊的,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钟岭就不清楚了。她拿脚尖踢踢他。 “你听我的,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再跟她道个歉,说你愿意收拾残局,把这件事给料理干净。”他却不动,钟岭说:“还愣着干嘛啊?” 钟屿说:“她把我拉黑了。”他们大吵过那一架后,他隔了几天试图给她打过电话,没通,发消息也被拒收了。 “所以呢?你别告诉我你这么久都没联系过她。”钟岭看他,气得笑起来:“三十岁的人了,连哄女人都不会,还是你心里也有气,还等着别人过来哄你?” 钟屿不置可否:“别取笑我了,姐。” “真是一对冤家。”钟岭说:“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让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呢。我亲自去她那边解释一下,但能不能管用就看天了。” 第52章 chapter 56 钟岭为人风风火火,想到什么事立刻就要去做。私人飞机的事情一敲定,她立刻约了纪有初出来见面。 钟岭帮了这么大一忙,纪有初肯定要表示谢,她在市里一家有名的餐厅定了位子,带着诺宝一起过去。 钟岭许久没见诺宝,觉得这小家伙比以往还要可,他新在幼儿园学了歌曲《爸爸妈妈听我说》,踩在椅子上声情并茂地跟她做演唱。 “你对我好,我心里都知道,我学学这个,学学那个忙得不的了。我的烦恼,又有谁会知道,学的太多学的太杂消化不了……” 钟岭听得很是惊讶,说:“现在小孩子的歌曲也太与时俱进了吧,歌词也太接地气了。我们那会儿都是学《爸爸妈妈去上班》,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 钟岭刚刚唱了一句,诺宝突然从椅子上爬下来,急不可耐地来抱她,要堵住她的嘴。小眉皱得紧紧的,不地咕哝着:“爸爸妈妈不去上班。” “不上班你吃什么?”钟岭笑起来。 “爸爸妈妈不去上班。”诺宝一遍遍强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已经是泪水了,说一句话就掉下来几大颗。 钟岭吓了一跳,赶紧把诺宝抱过来,向着纪有初问道:“这是怎么了呀,这么,都多大的小朋友了。” 纪有初说:“唱别的歌都不会这样,就是一唱到这个就会哭。怎么跟他讲道理,他都不听,我也觉得无奈的。” 钟岭忍不住摇摇头,哄好诺宝后,放他去店里的儿童设施跟其他小朋友玩一会儿,自己则接着跟纪有初说话。 “我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知道孩子是很的,他知道家里发生了变故。你跟钟屿这么僵持着不是个办法,总要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 这一点,纪有初也心知肚明:“这段时间,诺宝是受罪的,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岭叹着气,把手机拿出来,给杨志斌去了个电话。两个人事先就说好了,钟岭电话一响,杨志斌就知道该说点什么。 “老板让盯着欧宜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负责。那段时间正好公司比较忙,我手里事情也多,对这件事重视度又不够,所以没时刻都关注着。” “等我发现她从公寓搬走,又在报社那边辞职,这事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柳小姐做事又是滴水不漏,等我好不容易清楚她去向,已经晚了。” “纪小姐,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我,没能把老板办的事情当回事,给你跟你朋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真是觉得很过意不去。” “这番话绝对不是老板要我说的,我向天发誓,是我听到钟总说你俩因为这事吵架,所以特意让她给我一个向你陈述的机会。” “老板这人虽然病多,啊呸,病并没有那么多,但他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冷漠,他就是热心得不是很明显……非常不明显了。” “跟你说个真人真事吧,我爸爸以前给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司机,后来因为意外过世了。他知道之后特地多给了我们一笔抚恤金,还让我来百川工作。” “我一开始有点不知好歹,总觉得他是想花钱买名声,还特别喜跟他作对。可是他后来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虽然听起来有点狗腿但我是真心的——让我对他改观了,他这个人不错,怪不得……” 杨志斌来了个死亡一顿。钟岭总觉得这家伙不太靠谱,警告道:“你给我注意点啊,说话之前斟酌一下。” “怪不得,”杨志斌嘿嘿笑笑:“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钟岭几乎拍案而起,向着电话那头警告:“杨志斌,你完了,你工作没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纪有初已经忍不住笑起来。 钟岭咕哝了一声:“这浑球。”她故意板了板脸:“言归正传吧,有初,现在你算是知道前因后果了,是不是能对我弟弟网开一面了?” 纪有初顿时一凛,收敛起所有笑意,有点木木地看着她。 “你朋友这件事,钟岐绝对是罪魁祸首,他有错,你朋友有错,柳霁也有错。事情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他们三个谁也推卸不了责任。” “可是明明就是别人的事,现在反过来影响到你们俩,你说这事是不是也有点太奇怪了?我承认你们姐妹情深,你在她受伤后很是内疚,你现在对她好,想弥补自己作为朋友的失责,这没问题,可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全算到钟屿头上,我真觉得你有点反应过度了。” “钟屿不跟你分享信息,给你一种做壁上观的觉是不好,这一点我们要对他进行无情的批判。做人不能这么冷漠,要多一点心,何况那人还是你的朋友。无论自己信息来源有多不畅,你要是真的关心,多问助理一句,杨志斌还会不把你的话放心上?” “可你一点错都没有吗?跟闺吵一吵架就跑去深市,中途发现她不回你电话,你也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换句话说,你要是真那么关心她,赶紧回来一趟,或是直截了当跟钟屿坦白,让他敲打敲打钟岐,不就什么问题都刃而解了?” “我猜你也是知道自己有疏忽,所以在事情发生后拼了命的要补救,还神经过地把部分责任推到钟屿身上,好让你没那么大的负罪。钟屿呢心里多少也有愧疚,知道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有问题,所以只好吃你这一通埋怨。” 纪有初被她说得脸上通红,成年人说话总是点到为止,她跟钟屿也是习惯了互相打太极的。哪有人像她似的,什么事都说得这么直白,关键是……她还能说到点子上。 纪有初埋头想了想,既然她都在她面前透明成空气了,那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问:“那我下面该怎么做?” “那我就不知道了。”钟岭一耸肩:“我只能帮你到这儿,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去解决。我知道你有意向他示好,不然你干嘛费这么大功夫借什么私人飞机,那还不就是在给钟屿台阶下吗。” “……”纪有初连这一点遮羞布都被扯了:“那次我把他跟钟岐混为一谈,他应该觉得很生气,这一点是我错了。” 钟岭听得倒口冷气:“你也真是,说点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往杆上撞呢。怪不得那天我说要帮你们撮合时,钟屿一言不发,他难道真的还是在耿耿于怀?” 纪有初听得整个人打了个灵,他无动于衷吗?半晌,她方才渐渐冷静下来,眼里聚起风霜:“算了,如果只是一件事就能被打散,那这种情也没什么好珍惜的。” “啧啧,说得倒是很决绝,其实心里都痛死了吧?”钟岭无情拆穿,又一次:“你们俩这种如出一辙的别扭劲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很适合在一起,千万别互相放弃了去祸害别人了。” 纪有初丢脸到抬不起头。 纪有初把送欧宜回去的子定在国庆假期的后半段,在那之前,为了弥补这段时间对诺宝的疏忽,她特地变身哆啦a梦要完成他的几大心愿。 纪有初特地买票要带诺宝去他一直想去又没去成的儿童乐园,还非常贴心地邀请了诺宝的小女神咪咪。 诺宝与咪咪从托班分别后,并没有幸运地进入同一个幼儿园小班,而一直非常执着的诺宝也没有像爸爸说的移情别恋,仍旧整天念叨着亲的咪咪。 知道妈妈要带他跟咪咪一道玩当天,诺宝很是动地把自己衣服翻了个底朝天,这才从千百件漂亮衣服里挑出了最漂亮的那一套。 “妈妈,你看我帅吗?”诺宝眼都是小星星。 纪有初有点吃味但还是赶紧给予肯定:“帅。” 母子俩到了乐园门口约定地点跟咪咪碰到面时,两个人都忍不住讶异了一番,咪咪穿着snow white的漂亮裙子,像个真正的公主,而站在她旁边的帅气王子是—— 诺宝动挥手:“是帅叔叔!” 纪有初顿时结巴起来:“李、李微言?” 李微言原本是来海市出差的,借住小侄女咪咪家。咪咪父母也是心大的,见他来了,丢下女儿做甩手掌柜,夫俩去周边来了个短途游。 李微言只好临时带娃,就这么遇到了纪有初母子。 自从那回两人在一起被钟屿给臭了之后,纪有初跟李微言一直都没再见过。平时聊得相当热火朝天的微信,这段时间也淡了下去。 纪有初是觉得尴尬,李微言是不想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最近的一通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李微言问她怎么总不来深市,纪有初则说自己最近在家办公。 “你最近画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欣赏下大作。”李微言那天问。 纪有初说:“遥遥无期,最近家里事情很多,我的状态也特别差,怎么画都画不好,我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李微言:“怎么了,什么事还能把你难倒。你别着急,等我下次去海市请你吃饭,人一吃一吃好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纪有初那时随意回了个“好”,腹诽反正是空头支票,没想到居然就在这儿遇见他,巧到她忍不住要浮想联翩。 身边诺宝挣她手去牵咪咪,高兴地朝着她挥手:“妈妈,走,走!” 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