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摇头,不可能是祁漾,字迹不同。而且民政局离婚都得排队呢,分分合合本就是世间常态,刚离婚的人很多。 但是心里还是冒出来数个省略号和叹号,这么凑巧,她也是刚离,心情复杂。 夏心看对方还沉浸在过去,便劝了一句:【希望你尽快走出伤痛,还会再遇到好姑娘。】还在后面加了三划笑脸,两划上弧度眉和一划下弧度的嘴巴。 多了事情做,时间过得也很快,这纸条传得越发练,没两分钟传回来,对方说:【走不出了,不会了。】 夏心将她用蓝碳素笔写的这行字,和这男人用黑碳素笔写的这行字,两行字合在一起看。 —希望你尽快走出伤痛。 —走不出了。 —还会再遇到好姑娘。 —不会了。 夏心清楚觉到这男人心里的伤以及这男人的固执深情,无端想起祁漾来,这是和祁漾对待离婚不同的态度。 祁漾后悔离婚,是在她说出她怀孕那一刻才生出后悔,而不是在签字那刻后悔,就足以说明祁漾在意的是孩子,而不是她。 绍权转了一圈回来,看到夏心对着纸条发呆。 酒吧灯光晃得暧昧,夏心白皙脸颊上一阵阵不同颜的光闪过,她眸光里没有水雾,但眸子里偏就好似漾着一条河,那河里水润润地闪着光。 她喝了果汁儿,润得嘴也粉的,无暇的皮肤犹若两岁婴儿,得出水。 绍权舔了下嘴,弯凑着脑袋过去看,“夏大小姐,聊什么呢?问微信号了没?给我看看。” 夏心表情比富海棠的要云淡风轻,她不紧不慢地将纸条对折,将信纸折成一只千纸鹤,笑着放进包包里,“隐私啊,不给看。” 绍权撇嘴“切”了声,坐到她旁边喝酒,这会儿台上主持人开始签叫人了,楼下位男士,楼上位女士,上台做小互动,绍权招呼着夏心一起看热闹。 夏心看了会儿台上的热闹,想起那男人仿佛走不出去过去的字迹,她又招手向服务生要了一张新的信纸,没再用左手写,而是利落地用右手写道:【人要向前看,活得洒才好。过去是沙,既已扬进海里,那么一切皆惘然。祝好。】 她刚发完,就听见绍权说:“夏大小姐,我刚学了两招看手相妹的法子,把手借我试试?” 夏心懒洋洋地掀眉笑,“权儿哥,我手还用看么,我是福布斯富豪榜里的富豪孙女呢。” 绍权求着,“来呗来呗,看不起金钱事业线,我给你看看你情。” 夏心忽然来了点兴趣,不知道绍权能不能看出她已经离婚,便递出右手,“来吧,请权儿哥看手相。” 服务生托着纸盘走到祁漾这桌,井斯年已经陷入仿佛人生第一次聊qq的状态,对方给了微信号,他已经在手指噼里啪啦着聊微信输文字,堂堂影视公司老板,竟然因为传纸条仿若开始网恋而兴奋。 祁漾坐在一旁喝着酒,后背倚着沙发,两腿自然叠右腿搭在上面,伸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条未看,放到一旁。 他喝酒后脸不容易红,眼睛却很容易红,他皮肤白,衬得双眼更红,眼里还浸着红血丝,手机放在腿上,正垂睫看着手机屏幕。 手机壁纸设置的是夏心回头对他笑的照片,照片还是他拍的,在他们的家里拍的。 照片里小女人笑得又纯又美,那天是他在商场给她买了条法式风的碎花红裙,她穿着很漂亮,提着裙摆在卧室里转圈儿,他叫了声老婆,她回头,一张夏心笑靥如花的回眸照便抓拍成功。 祁漾心率又开始加快,右手也无法控制地发抖,他放下手机向沙发后仰着头,额头也开始往外渗汗。 过了没一分钟,忽然手机响起,显示是戚叔,突然间夏心就从他脑海里离,情绪也渐渐稳下来,他接起电话。 “戚叔。” 戚鹤做了大半辈管家,说话声总是谦卑有礼,“二少爷,听以蓝说她惹您生气了,叔和您道个歉,别生以蓝的气,她被我惯的,对您没大没小,是我的错。” 祁漾手指捏着眉心,“戚叔,您言重了。” 祁漾对戚鹤语气比旁人都好些,因戚鹤在家里时帮过他两次。 戚鹤声音更加谦恭,“二少爷,以蓝最近有个手游公司的拍摄广告,就在瑶安。她刚毕业,对社会上的人还是没有防备心,我实在放心不下她,我考虑了好几天,不得不向您开口,想拜托您在那边帮衬一下以蓝,帮我照看以蓝几天。” 祁漾眉头微拧,并不想同意帮衬这件事,因为戚以蓝那张按照夏心所整容的脸,他厌烦这件事。 没说话,祁漾漫不经心地听戚鹤在电话里的晓之以情,随手拿起刚才那张新信纸展开。 展开三次对折的信纸,祁漾在看到对方字迹的同时,他就双目就变得怔忡,左手还握着手机,悬在空中久久未落下,电话里戚鹤的声音也褪去。 这字是夏心的字。 夏心总喜在墙上留言小黑板和冰箱贴上留字,他若是回去晚了,她会留字告诉他家里还有什么菜在哪里可以吃。 她有时候走得早,也会留字说老婆老公,老公早安加油的话。 他认得夏心的字。 而这一行字写的是:【人要向前看,活得洒才好。过去是沙,既已扬进海里,那么一切皆惘然。祝好。】 不仅字迹相同,就连语气也和离婚后的夏心格外像,是一种洒地与过去挥手告别的姿态,时间是秒针,秒针在转,无论它转得有多慢,都已成为不可逆的过去。 夏心已经洒的对过去完全没有任何留恋了吗。 戚鹤还在对面毕恭毕敬地请求着,祁漾起身大步走过去,边挂电话道:“戚叔,先这样吧。” 他三步并两步匆匆上楼找人。 井斯年的新网友叫小花,小花太可了,发来的表情包都是捂脸害羞表情包,井斯年聊得正热烈想要分享,忽然看到祁漾大步走了,井斯年忙喊道:“你干什么去啊?” 转眼祁漾已经消失。 酒吧限客,楼上人并不多,祁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夏心,她懒洋洋地倚着靠垫,身子朝左侧懒洋洋地靠着,姿势如躺在贵妃椅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放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男人正一手捏着她指尖,另手在她掌心画着什么。 想起电话里的那声“权儿哥”,再看此时夏心面前这男人,祁漾脸顿沉。 他一步步迈过去,明知道二人已经离婚,仍然无法控制那张嘴,黑影落在夏心和那男人脸上。 夏心到黑影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抬起头,看见祁漾的脸后脸写着惊讶。 那个惊讶的瞬间,让祁漾确信夏心不知道他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是在和他传纸条。 她的那句人要向前看,是她真正的心里话。 祁漾敛睫,缓缓地深呼,觉空气里多了硫酸一般,呼进去后在腐蚀他的内脏。 祁漾弯俯身,靠近夏心耳边开口,“离婚以后,夏大小姐玩得很开心么?” 夏心听到祁漾说的话,一股火顿时从心底冲上脑顶,“麻烦祁总把这讽刺收回去,你现在没有立场管我玩得开不开心吧?” 绍权看到有人过来挑事儿,尤其怎么还贴夏心耳边说话了!自然是非常不悦的,站起来就扯祁漾的胳膊,同时要叫保安把这人拉出去,但富海棠见过祁漾啊,知道这是万恒大佬,而且还和夏心有瓜葛,连忙阻止绍权,“权儿哥,权儿哥,别动,你过来,快,我跟你说。” 祁漾听到确切的“权儿哥”三个字,镜片后的眼睛里一片深邃与冷冽。 富海棠将绍权带走,这边清净了,夏心这会儿才有空打量祁漾。 祁漾的白衬衫松松垮垮,领口好几个扣子没系,眼睛也是红的,浑身酒味,哪有平时的斯文内敛模样,她仰着头轻笑,“前夫这是平安夜玩嗨了?” 又是前夫这个词,听得祁漾刺耳刺心。 祁漾看了眼桌上的果汁儿,这时他在夏老爷子寿宴上夏心喝酒的画面也涌了上来。 她那时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别开脸说不喝,她那时声音里都是委屈。 还有她曾被人关进酒窖里,她那时该有多害怕。 以及她差点在他面前摔倒,他都没有扶一下。 她心思,怀孕后心情波动起伏大,当时被伤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一次又一次伤了她。 祁漾深一口气,坐下,没再说任何讽刺的话,一颗一颗纽扣系回去,深气恢复如常,偏眸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 这就是前夫的纠吗? 祁漾这样别有用意的关心,夏心听得刺耳至极,冷笑道:“祁总,我怀的是女儿,不是儿子,不劳烦您再关心你们祁家的太子了。” 祁漾侧眸看到她身后倚着的靠垫歪了,伸手想为她扶正,夏心甩手拍开。 这一声拍得很响,祁漾的手背都红了一块,祁漾的手停在空中,缓慢收回。 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我虽然姓祁,但我和祁家人不同,我不会因为你怀的是女儿就不再管这个孩子。” 夏心听得顿时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祁漾要和她抢孩子的意思吗? 她脸慢慢变白,都褪去,实在未曾想过祁漾还要和她抢孩子。 祁漾这时向她肚子看了一眼,觉到她肚子微隆,似是忽而笑了一下。 夏心心跳陡然狂跳到慌不已,她在听到夏灵不要孩子的时候,她未曾对自己的孩子产生过不要的怀疑,她在听说吴笑妍不要女儿的时候,她也未曾想过不要这个生命,哪怕离婚了,她也有钱有资本养好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对她太重要,是她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可是祁漾此时的态度似是要纠抢孩子。 夏心口而出,“祁漾,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别惦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似是剧透的小唠叨,自行选择看不看哈~ * * * * * * * * * * * * * * 那个,我也写六本书了,在成长和进步中,作者在创作过程中,会有一些特别的小设置,不会瞎写的,一切都有因果逻辑。 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