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错声音越来越低,头渐渐蹭了过来,埋在她脖颈处,“我说了,你不在,我睡不着。” 三年前赵常乐在他面前撞阶自尽,此后他就一直难以入睡。昨夜她在他身边陪着,那是他睡的最好的一晚。 杨错说话时,呼出的气就在赵常乐脖颈上,的她有些,从脖颈一直到了心里。 她也忍不住侧过身子,同杨错额头相抵,伸手拂过他眼下的青黑,声音也软了下来,“那我现在在这里,你可以睡了吧。” 二人相对侧躺,额头相抵,彼此呼出的气息在一起,显得格外暧昧。 杨错忽然觉得有些……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常乐,看着她妩媚多情的凤眼,与眼角那颗嫣红摄人的小痣。 他觉得自己更睡不着了。 原本只是想时时刻刻在身边就能看到她的,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他却忽然想要更多。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赵常乐觉得不对劲,她明明是来哄杨错这个大龄儿童睡觉的,结果这人非但没有被她哄困,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贯是浅如冰雪般冷的眼,忽然好像出岩浆来,变得格外炽热。 赵常乐下意识觉出一股独属于男人的危险,忍不住往沿缩了缩身子,“我忽然想起来,我早饭还没吃,我要去吃饭了——” 杨错却伸手握住她的肩,俯下身,不容置喙的低下头来。 第一个吻,落在她眼皮上,轻轻的,像是一片雪花,很快就融化开来。 极小心翼翼,这一个吻,好像她是某种易碎的绝世珍宝,重一分力都不行。 她忽然就,很喜这样小心翼翼的杨错。 这让她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觉。 第一个吻罢,杨错抬起眼看着她,微微抿,打量赵常乐的反应。 如果……她不喜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冒犯一点。 可她没有抗拒,眼皮被他吻过,凤眼好似被施了什么咒语,瞬间潋滟生波。 她眼眸扫过来时,杨错只觉得轰一声,什么东西在脑子炸开,口愈干而舌愈燥。 他的手几乎开始颤抖,握住她的肩,虔诚地俯下头,去擒她的,撬开她的与齿,勾住她的舌。 口齿厮,口水咽。 舌之间,她躲避,他追逐。 赵常乐有些慌了,她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吻而已,双相碰即可。 却没想到杨错能吻的这样……气。 杨错有些忘我,只觉得她与舌的触,比他尝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忍不住想要更多。 赵常乐被他吻的舌发麻,只觉得从天灵盖一路懵到了尾椎骨,然后就察觉到杨错有些耐不住了,他的手探过她的背,搂住她的,而他的某种反应昭然若揭,她想忽视都不成。 赵常乐立刻僵住身体……二人的关系勉强算是刚刚确立,接吻就罢了,可更进一步的事情……她本就没做好这样的反应。 正当她想着如何推开杨错时,杨错却已经先停下了亲吻的动作,一把松开赵常乐,自己躺到的里侧去,不敢再碰赵常乐一片衣角。 手搭在眉眼上,杨错深了几口气。 作孽啊。 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原也只是想吻一吻她而已。他以为自己是极有自制力的,原来遇上她,什么自制力都不行。 赵常乐尴尬的要命,脸红的她自己恨不得整个人泡在水缸里,只想逃离。 “你你你——我我我——” 连一句登徒子都骂不出来,毕竟他吻她,是经过了她的默认的。 杨错因背上有伤,上衣质地轻薄又穿的松松垮垮,方才二人接吻,他没敢松赵常乐的衣衫,故此时赵常乐衣服还是整齐,而杨错的上衣却早在接吻过程中松了下来。 衣领半敞,出他的锁骨,与修韧的半片膛。 女惑人,男如何不惑人。 更何况他此时以手遮着眉眼,脸侧泛红,角润,他就静静侧着身子在那里微微气,膛上下起伏,让赵常乐一下子也觉得身上燥热。 杨错的身体反应还没消下去,自觉没脸看赵常乐,心一横,侧着的身子平躺下去,背上的伤触到褥,疼的他一哆嗦,这才算是找回几分清明理智。 赵常乐却不知他的用意,见他如此作践自己,什么尴尬暧昧都抛在脑后,忙扑过去拉他的胳膊,“你小心些,背上还有伤呢!” 她身上的淡香扑面而来,将杨错笼罩。 杨错刚下去的绮思,瞬间又起来了,再忍不住,将她一把紧箍在他怀中,低声斥了一句,“别勾我!” 声音哑的厉害。 赵常乐莫名其妙瞪他一眼。 谁勾他了! 杨错耐了片刻,不敢有别的动作,只是又侧过身子来,俯在她耳边,声音又哑,又断断续续,“等归国之后……就和我成亲,好不好?我要让全国都的人都知道我与你成亲,婚事浩大,红妆十里,树枝红,比国君嫁公主的排场还要大……” 他断断续续的描述,气息在赵常乐耳垂上,赵常乐一缩脖子,想起方才的吻。 其实她也是有几分心动的。 她想点头,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只好道,“那你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 杨错却笑,“掏不空。况且是为了你,便是我把自己掏空了都行。” 这话说出了几分言外之意的暧昧,赵常乐听的耳朵一红,谁知杨错看见她嫣红的耳朵,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赵常乐的一哆嗦,拍了他狗爪子一道,“不许动我!” 杨错搂着她,低低的笑。 就在这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然后就是大夫苍老的声音,“老夫来诊脉了。” 杨错一惊。 自己方才和笑儿调笑时太入神,竟然没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这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失误。暗道自己真是孟浪了。 他愣神时,赵常乐一下子从杨错怀里逃离,站在地上,尴尬万分,“大夫请进。” 谁知杨错却立刻否了她的话,冷斥道,“莫进!一刻钟后再来!” 赵常乐立刻瞪了一眼杨错,“你做什么?” 扭头一看,屏风外大夫被杨错斥责,已经溜走了。 “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赵常乐脸红的要爆炸。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偏杨错却非要说什么再等一刻钟。 这让别人怎么想? 肯定私下里会说他们衣衫不整所以无法见人。 杨错看了一眼赵常乐,她衣衫自是齐整,但脸坨红,眼波里潋滟的水光还没消散下去——这般容颜,被谁看去了,心底都要几分的。 她的模样如一朵盛放牡丹,只等人去采撷。这样子只有他能看,哪怕那大夫是个白胡子老头儿都不可。 赵常乐自是不懂杨错的独占,见杨错不解释,又瞪了他一眼。 直到赵常乐脸恢复如常,杨错才让大夫进屋。 大夫提着药箱,心里只腹诽——现在的年轻人啊。 给杨错诊了脉,见他的伤口正如常恢复,大夫也没有多余的话。 临走时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伤势颇重,还是为好。” 赵常乐:…… 这罪名,洗不清了!狠狠瞪了杨错一眼。 杨错觉得很委屈。 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就被勒令要。 后来因这件事,赵常乐足有三天没有同杨错说一句话,见了他就板着脸,无论他怎么哄怎么求都不行。 ** 杨错的体质远超一般人的好,所以他背上的伤好的很快,等伤开始结痂了,大夫诊了最后一次脉,说只要不剧烈运动,勤换药,常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杨错便决定离开此地了。 一来他离国颇久,不可再耽误下去;二来赵常乐身体一直虚弱,这江边小城无论是医术还是草药都无法很好的调理她的身体。 九月初的一个清晨,当地县令送杨错来到了江边。 码头上停泊着一只大船,这是杨错早就备好的,护卫、水手与伺候的奴仆都齐备。 其实若是他一人出行,一艘小船便可,他注重效率,并不注重享受;但这回不一样,赵常乐在他身边,他为了照顾她,特地备了这艘大船,让她在船上能如陆地一般自在。 当真是不知要怎么疼她,才能把她疼进骨子里。 晨起的江风还有些凉,怕赵常乐着凉,杨错先将赵常乐先送入船舱里,然后才下船,站在岸边和县令寒暄。 等寒暄罢了,船只起航,杨错返身去船舱找赵常乐,却发现她不在屋里。 他连忙问伺候的丫鬟,才知道她去了船尾。 拿了件披风,杨错匆匆赶到船尾,看到江风吹起赵常乐的衣裙和长发,她整个人像是飘飘仙,仿佛会被风吹走一般。 杨错从背后给她披上披风,将她裹在怀里,有些埋怨,“外面风大,你身体不好,受凉了怎么办?” 说着,惩罚的捏了捏赵常乐的耳垂。 自从知道她耳朵特别之后,杨错就总喜凑近她耳朵说话,又或者捏她耳垂,他煞了她因羞恼而偏过头去时,脸侧浮起的嫣红。 赵常乐果然微微红脸,任由杨错将自己抱在怀里。 她指着岸边的一颗杏树给杨错看,“你看那里。” 杨错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给她暖手,顺便捏了捏她的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岸边的杏树,然后目光又收回来,专心的落在赵常乐身上。 他有些分神,捏着她的指骨,觉得她手指格外细弱,让他忍不住想一一吻过去。 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