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妩愣住了,用手指着鼻子问:“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正是,你说会不会还有这么一个人?” 言妩摇头,一脸肯定地道:“才不会有呢!阿妩可是这世间上独一无二的。”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点儿得意。 许筠瑶瞧不得她这副小得意的模样,故意打击她:“是呀,独一无二的笨嘛!” 言妩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垮了,眼控诉地瞪着她。 许筠瑶只当没有瞧见。 三个月后的某,便是上辈子的许筠瑶初进东的子。 许筠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该是盼着有这么一个人,还是盼着没有这么一个人?好教天上地下,前世今生,她才是独一无二的许筠瑶。 她寻了个理由到东去见徐婉菁,依礼拜见之后,便接过一旁小女手中的笼子,笼子里头有一只红嘴绿鹦哥,将它递给徐婉菁,笑眯眯地道:“这是五公主托我转给太子妃的,只说上回她从太子殿下处讹了一只小狗,夫一体,这会儿还一只鹦哥给太子妃也是一样。” 徐婉菁一听便笑了,嗔道:“偏她会说话,怎不见她亲自送了来,反倒还要劳烦你走这么一遭。” “她原也想来,没想到才出了门便被皇后娘娘给请了去,估计是昨她糊先生做的作业被娘娘知道了,这会儿说不定正泪眼汪汪地求饶认错呢!”许筠瑶直笑。 徐婉菁闻言也忍不住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文华馆里的子。那个时候她的祖父还在世,而她也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与彭玉琪的关系也不似如今这般,恨不得把对方踩在地上。 只可惜岁月匆匆不能回头,那段子她也就只能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躺在那张诺大的上时回昧几分。 “小丫头也着实偏心了些,到了东也只记得你婉菁姐姐,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呀?”彭玉琪仪态万千地从殿外迈了进来,酸溜溜地望向许筠瑶。 许筠瑶笑盈盈地道:“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本就是想着见过太子妃之后便去见你的,却没想到在这儿便遇着了。” “还算你这小丫头有良心。”彭玉琪嗔道。 许筠瑶冲她甜甜地笑,看着眼前宜嗔宜喜,既有属于十几岁小姑娘的娇俏,又有属于妇人的妩媚的彭玉琪,再对比一旁始终端庄地浅笑的徐婉菁,暗自摇头。 论对太子喜好的把握,彭玉琪到底更胜徐婉菁一筹。不过她却没有打算介入东的妾之争,也无心在徐彭二女当中左右逢源。 “这鹦哥好生漂亮,太子妃百忙当中还能有闲心养只鸟儿解闷,难不成是想着让它夜里陪你说说话?”下一刻,她便听到彭玉琪掩嘴轻笑。 这话说得可真是够诛心的。夜里陪太子妃说话?暗讽太子妃独守空房只能找只鸟儿陪伴么? “妹妹想错了,这是上回太子殿下送了五皇妹一只小狗,五皇妹便还了这只鸟儿,那丫头只说……”说到此处,徐婉菁边漾着笑,脸上却一片无奈,“那丫头只说,夫一体,这会儿还一只鹦哥给太子妃也是一样。” 夫一体四个字听入彭玉琪耳中,也让她的心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当真是疼得难受。 是啊,夫一体,论出身、论容貌、论才情,她样样不比徐婉菁差,可是到头来她能当太子的‘’,与太子夫一体,而自己便只能屈居她之下。 许筠瑶饶有兴致地看着二女你来我往,偶尔科打诨几句,然后又引来那两人或真或假地嗔怪她更重视对方。 很好很好,表面笑靥如花,内里却是藏着针,这种情况多是出现在势均力敌的两人身上,恰好便应了眼前这两人。 只可惜很快便有女前来向太子妃回事,许筠瑶正想借机提出到园子里走走,彭玉琪便拉着她的手道:“既然姐姐有事要忙,那便由我陪瑶妹妹到园子里走走吧!” 太子妃含笑答应。 东花园子里,许筠瑶听着彭玉琪似真似假地道:“与瑶妹妹一处时,我才又到自己还是当年的侯府千金,不似如今这般要屈居人下。” “我上回可是瞧见了,太子殿下对玉琪姐姐好着呢!今东还进了新的女,我估计着也是想多些人侍候姐姐。”许筠瑶笑盈盈地道。 彭玉琪听了她这话有点儿得意,太子确实对自己很好,比对徐婉菁还要好,一个月里多是歇在她这处。 她嗔道:“你瞧见,你瞧见什么了?小丫头尽胡说。还有,今东哪有新进女。” 没有?许筠瑶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凝滞,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没有便代表着这辈子世上并没有‘许筠瑶’的存在么? 打探到了想要知道之事,她便无心久留,随口扯了个理由便要告辞,待彭玉琪离开后,依礼她便要去向太子妃请辞。 她正走出一段路,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悉的喝斥声:“你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由得你到处跑撞的么?半点儿规矩都没有!” “可不是,这会儿冲撞了姑姑倒是小事,若是冲撞了主子,你便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反倒还要连累别人!”紧接着便是陌生的女子声音。 “姑姑,让我来教训教训她,免得她不知好歹!” “姑姑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姑姑与两位姐姐方才突然从假山石后转过来,奴婢没瞧见,这才……”一道听起来甚是稚,甚至还带有几分害怕的声音亦传了过来。 ‘啪!’的一下清脆的响声,有人重重地甩了那稚声音主人一记耳光,随即便又是一顿喝斥,“放肆,你是说是我们故意撞了你?!” 许筠瑶透过枝叶望过去,果然便见图衣带着两名女,正冷脸地教训着跪在地上,年纪瞧着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小女。 只因那小女背对她而跪,故而她也瞧不见她的容貌,只瞧着图衣使了个眼,她身边那个个子稍高的女便走上前去,又用力甩了那小女一记耳光。 小女被打得偏过脸去,却又不敢哭,将身子伏得更低,连连道:“姑姑恕罪,姑姑恕罪……” 许筠瑶心中一动,立即警觉地四下望望,果然发现某处树后藏着一个身影。 而下一刻,那身影便走了出来,声音平和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挑衅的威严:“你们此举是不是太过了?女做错了事,自有该管教之人管教,何时轮得到你们动手打人了?” 是芳宜……可总算是上场了! 她嘲讽地扬了扬嘴角,看着芳宜护着那小女与图衣据理力争,使得图衣扔下一记狠的眼神,带着她的人走了。 芳宜亲手把那小女扶了起来,秀眉微蹙,似乎是心疼对方脸上的巴掌印。 而许筠瑶也趁机看清了小女的容貌,心中一突。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既不像她,也不像言妩。甚至她搜罗了两辈子的记忆,确信自己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她听到芳宜问。 “汀若,许汀若。”那小女一脸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便低下头去。 许汀若?姓许?许筠瑶愣住了。 她眼眸微闪,随即便走了出去,装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拍拍口:“可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东里还有那般凶的姑姑,说打人便打人。” 然后又走到许汀若跟前,拉着她的手,望着她脸上的伤道:“哎呀,印子这般红,方才一定很疼吧?我原也想出来帮你的,只是被吓住了。” 顿了顿又转向明显意外她出现的芳宜,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道:“这位姑姑一定也是被吓着了吧?我瞧着你藏在那树后许久了呢!必是也与我一般,吓得不敢出来。不过姑姑最后还是出面了,可见姑姑比我勇敢多了。” 许汀若怔了怔,飞快地望了芳宜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只是眼神却变得一片冷,方才还得快要溢出来的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芳宜如何会没有察觉她态度的转变,对突然冒出来坏自己好事的许筠瑶暗恨不已,却迫于对方的身份什么也不能做,唯有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福礼,再叮嘱许汀若记得给伤口上药,这才离开了。 许筠瑶冷笑:看来这个许汀若便是她的目标,否则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地向她表示自己的善意。 不过……她睨一眼低着头的许汀若,想到方才她眼中的冷。 这一位瞧着也不是什么善茬,对人的防备较之上辈子的自己亦不差多少,芳宜今失算,只怕想再获取她的信任不会是件容易之事。 她立即扬着懵懂天真的表情,继续一把火:“不过我又想了想,我年纪小,又不是这里的人,怕那凶姑姑也是正常。可刚刚这位姑姑为什么也会怕呢?明明她方才出来说话的时候,那凶姑姑虽是恼得紧,可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呀!她怎不早些出来帮你?若早些出来,你就不用挨这两巴掌了。” 说完,她便意地抓住了许汀若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随后便跟着前来寻她的女,往正殿去向太子妃告辞。 许汀若……所以这辈子没有许筠瑶,只有一个许汀若么?可为什么又是姓许?是巧合么? 只不过不管是不是巧合,她也得找机会查一查这个许汀若的身世了。 而也是这个时候,天熙帝身陷敌军埋伏失去踪迹的消息秘密地传回了京,以中书令纪渊为首的朝廷重臣齐聚太子东,商议着应对之策。 许筠瑶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从东出来后,她便打道回府,却不妨面便见豫王一副无打采的模样。 第46章 这几年她虽然在里的时候比在家中的时候还要多,和五公主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可实际上并没多少机会可以接触到豫王。教她曾经想要和对方培养青梅竹马情的计划彻底打了水漂。 尤其是初进的那一年,她偶尔遇到豫王时,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说上几句话,便会被五公主那个憨货拖走,而后继续对她耳提面命,让她离那个专门欺负小姑娘的五皇兄远些。 后来她没有再这般做了,可豫王学业渐紧,已经更难有机会可以看见了。 豫王此时也看到了她,打起几分神朝她快走几步而来:“筠瑶妹妹。” 彼此都已经不再是几岁的稚童,他自然不好再叫小姑娘的小名。 许筠瑶察言观,见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沮丧的气息,却假装没有看到,笑盈盈地道:“殿下能帮我捡几片竹叶么?” 豫王虽然不解,只是也没有多问,走过去捡了几片青翠滴的竹叶过来递给她,便惊奇地见小姑娘十指灵巧地用那竹叶在编织着什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活灵活现的草编蚂蚱便出现他的眼前。 “喏,给你。”许筠瑶将编好的蚂蚱递给他。 豫王一脸惊喜地从小姑娘那白的手掌上拿过那只蚂蚱,有点儿不敢相信:“真的给我的么?” “给你的,喜么?” “不公平,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你都没有给我编过蚂蚱!!”言妩‘嗖’的一下又从长命锁里飘了出来,又是不忿又是委屈地盯着许筠瑶。 许筠瑶假装没有看到。 “喜,很喜。”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编这个,豫王到新奇极了,不释手地把那只蚂蚱来回地翻看。 “那这会儿心情可好些了?”他又听到小姑娘笑眯眯地问。 他愣住了,所以她是看出自己心情不好,才编了只蚂蚱逗自己开心的么? “不好不好,我心情一点儿也不好!急需瑶瑶也给我编个蚂蚱!”言妩见她不理自己,围着她飘来飘去地叫。 许筠瑶笑容不改,视若无睹。 看着小姑娘的笑脸,豫王有点儿动,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道:“好多了,多谢你。” “那我家去了,爹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好,你早些回去,莫让唐大人和唐夫人担心。”豫王忙不迭地让出路来,看着小姑娘坐上了离的软轿。 言妩不甘地咬着小手帕,忿忿地瞪了豫王一眼,又看了看豫王手上的草编蚂蚱,不服气地道:“你别得意,等廷哥儿回来了,她就不记得你啦!” 说完,她又哼了一声,这才朝着许筠瑶的软轿追过去。 追出一段距离她又停了下来,一拍脑门道:“哎呦真笨,最好廷哥儿不要回来了……” 廷哥儿若是回来,她又得天天听着瑶瑶在心里左一句‘月光少年’,右一句‘少年将军’了,真烦人! 许筠瑶从软轿里探出脑袋来,朝豫王挥手道别,看着对方也笑着向自己挥了挥手,抿嘴一笑,便坐了回去。 一瞧豫王那沮丧的模样,她便知道他不是被太子,便是被襄王训斥了。身为皇后嫡子,纵然他子再软,里外也没有人胆敢欺负他,更别说让他出这样的一副表情。 太子情暴躁,襄王……她的眼眸闪了闪,想到了上辈子偶尔得知的襄王某些怪癖。 “瑶瑶他还在看着你呢!”言妩突然冒了出来,穿过轿帘往后面看。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