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庆功宴结束了,还没等他上前,贺绍廷却又扶着唐松年走了,直气得他额上青筋一跳一跳,却偏又不好发作。 贺绍廷本就是打着见唐筠瑶的主意来的,可是唐松年回府后却硬是把他留在书房,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看着他急得抓耳挠腮却偏偏不敢违抗自己的模样,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明明早前在大殿上还是那个威严的大将军,怎的一眨眼间便又变成了曾经的傻小子。 “爹爹,娘让我给你送醒酒汤来了。”一阵悉的清脆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贺绍廷一喜,转身一望,果然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好看眼眸。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胶着的视线,唐松年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他们注意自己的存在。 唐筠瑶回过神来,端着那醒酒汤放到他案上:“爹,醒酒汤。” 唐松年假装没有看她到巴巴的眼神,催促道:“好了,醒酒汤放下,你可以出去了,爹和贺将军还有公事要说。” 唐筠瑶一顿,低声音道:“唐大人,适可而止啊!” 唐松年装作没有听到。 “我怎么觉得那白玉净瓶越瞧越好看……” “好了好了,贺将军,你有事自忙去吧!”唐松年忙不迭地打断她的话,催促道。 “好的,我便代廷哥儿多谢爹爹了。”唐筠瑶笑眯眯地说着,而后拉着脸狐疑的贺绍廷出了门。 走出几步,她又退了回来,往屋里探出半边脸,脆声道:“爹,私房钱不够用的话,我可以孝敬你几两,我有钱!” “走走走,快走快走!”唐松年脸一僵,没好气地冲她直挥手。 有钱的兔崽子真是忒讨厌了。 第117章 他又有些不放心,连忙迈步到多宝阁前,小心翼翼地把上面放着的白玉净瓶取下来,而后轻轻一倒,好几个卷成手指般的,绑得扎扎实实的‘纸筒’便掉了下来。 他把那几个‘纸筒’一一拆开,原本的‘纸筒’顿时便变成了一张张面额大小不等的银票。 他一张一张地数着,越数便越是沮丧。 这点钱,连勉哥儿那兔崽子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够,忒气人了! 他唉声叹气着,一一又将那些银票卷好绑好,正想要放回净瓶里又改了主意。 不行不行,那坏丫头知道了这个地方,得换个稳妥之处藏好才是。 他在屋里团团转着,寻找着更适合藏私房钱的地方。 “那个白玉净瓶怎样了?”被唐筠瑶拉着走的贺绍廷还是没忍住好奇问。 唐筠瑶嘻嘻一笑:“爹爹瞒着娘亲在那里藏了私房钱。” 贺绍廷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顿时哑然失笑。 唐大人瞒着夫人偷藏私房钱?他有点儿无法想像人前威严的唐大人,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白玉净瓶只是他藏私房钱的一个地点,我还知道其他两个地点呢!”唐筠瑶得意地又道。 贺绍廷轻笑:“宝丫真厉害!” 连唐大人藏私房钱的地点都知道,简直不能更厉害了! 唐筠瑶被他夸得愈发飘飘然,腮边两只小梨涡更是深深地挤了出来。 “好说好说。” 顿了顿,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瞪,颇有气势地道:“后你就是藏私房钱,我也能把它们一一翻出来,你信不信?” 贺绍廷低低地笑了起来,垂眸看着抓着他袖口的那白净细滑的纤纤玉指。 藏私房钱么?真有点儿期待呢! 也许是被酒熏起了醉意,也许是萦绕鼻端的馨香让他心中,他手腕一翻挣抓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而后再将那柔若无骨地小手紧紧地包入掌中,俊脸微热,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直视前方。 唐筠瑶先是一怔,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去,眼睛亮晶晶的,有几分喜,又有几分难得的害羞。 “廷哥儿,你回来了真好!” “嗯,回来了真好!”贺绍廷将那只小手握得更紧,低声应道。 “我其实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刚刚只给爹爹端过去是为了有理由叫你出来。” “我知道,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寻理由去找你的,不过大概会需要多耗费些时间。” 唐筠瑶抿嘴一笑,快走一步在他面前停下,拉着他的手摇了摇,笑盈盈地问:“那廷哥儿是不是想我了?” 贺绍廷清咳一声,俊脸又热了几分,只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嗯?就这样? 唐筠瑶却很是不,水汪汪的眼睛瞪向他,非要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嗯是什么意思?不想么?” 贺绍廷装聋作哑,意图转移话题:“不是说还给我准备了醒酒汤了么?在哪里?” 唐筠瑶一眼便看穿他打的什么主意了,轻哼一声,立即便改了主意。 “哥哥和三哥他们也在呢!等与他们聚过之后再喝醒酒汤。” 贺绍廷虽然有点不解,但也没有多想,何况这般久不见那两人,他也是想念得很。 “还是先向老夫人和夫人请安后再去吧!”他稍一思忖,道。 “也对,祖母和娘今一早还提起你呢!”见他思虑得如此周全,唐筠瑶自然喜。 去见唐松年可以说是同僚,去见唐淮勉兄弟可以说是故友,但是去向王氏和阮氏请安,那便只能是以晚辈的身份了。 果然,王氏婆媳见他过来,喜得跟什么似的,拉着他左一言右一语地问着话。 贺绍廷耐心地听着两人的话,态度既恭敬又谦和,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得到报讯的唐淮周与唐淮勉也赶了过来,重逢的几人自然又有好一番热闹。 阮氏本就将贺绍廷当成了自己的未来女婿,这会儿自然越看越喜,只是知道几个小辈久别重逢,必然有许多话要说,故而也不多留,只是吩咐了他们不可多喝酒。 唐淮周自然应下。 反正妹妹今早便已经威胁过他们不准灌廷哥儿酒。 只是当他看到唐筠瑶笑地端着酒壶给他们一一上时,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是改主意,又准他们喝酒了? 唐淮勉直接便问了出来:“三妹妹这是恩准咱们喝几盅了?” “准了准了,我后来一想,旧友重逢,不喝两盅到底没什么意思。”唐筠瑶脸不红气不地回答。 唐淮勉哈哈一笑:“这话就对了,可不正是如此么!” 唐淮周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才不相信她会因为这个而改了主意,只是不知道这蔫坏的丫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筠瑶假装没有看到他探究的目光,又吩咐下人端上了早就备好的几样小菜,这才笑眯眯地步下凉亭的石级。 唐淮周愈发肯定她必定有所图谋。 贺绍廷被唐淮勉拉着问东狄的事,比如东狄如今最缺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产是中原人士很少见到的诸如此类的问题。 贺绍廷并没有敷衍他,认真地思考片刻后才一一回答,愈发听得唐淮勉兴致,在心里迅速计算着最适合的买卖。 唐淮周间或一两句话,但多是听着两人有问有答,偶尔给那两人倒上酒。 与此生挚友对饮,心的姑娘也在不远之处,贺绍廷只觉得心喜,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酒下肚,俊脸泛红,已经略有几分醉意了。 唐淮勉酒量比他差多了,早就醉得东倒西歪,咿咿呀呀地唱起了他不久前才完成的戏本里的段子。 唐淮周酒量与他不相上下,不过因为喝得最少,故而只是微醺,不过也靠着椅背阖着双眸养神。 唐筠瑶斟酌着时间捧着醒酒汤过来,见状顿时一喜,顺手把醒酒汤放到一旁的小石凳上,而后朝着恰好望过来的贺绍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贺绍廷不知不觉地扬起笑容,脚步略带有几分飘浮地朝她走了过去。 “宝、宝丫……”他打了个酒嗝,氤氲着水汽的双眸却是温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廷哥儿,你醉了么?”唐筠瑶笑眯眯地问。 眼前心的姑娘笑靥如花,嗓音温柔得就像有一羽在他心尖上轻拂,酥酥麻麻的,教他险些软了身子。 “醉了……”他喃喃地回答。 让他醉的不是酒,而是眼前的人。 这般老实?唐筠瑶有些意外他回答,不过见他俊脸红,连眼睛都是水汽蒙蒙的,顿时窍喜。 “那廷哥儿想我了么?”她朝他走近几步,眼睛忽闪忽闪的,腮边的小梨涡也是忽隐忽现,如水般的月光透过婆娑的枝叶映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一层纱衣。 贺绍廷觉得醉意更浓了。 “想了……” 哈,我就知道!唐筠瑶高兴极了,眼睛亮晶晶的,双一抿,那对小梨涡终于深深地显现了出来。 就知道她的月光少年将军只有喝醉了酒,才会老实地说些让她甜的好听话。 “那你瞧我今天好看么?”她捏着裙摆在他跟前转了个圈,扑闪扑闪着长长的眼睫,充期待地问。 月光下的姑娘眉目如画,娇媚的笑容比上等的美酒更醉人。 “好看……”他只觉得醉意愈发上涌,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动,想要上前去把这个如玉人儿揽入怀中。 得到了意的答案,唐筠瑶愈发高兴了。 “那你快说宝丫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她揪着他的袖口,撒娇地摇了摇,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抿着甜的小梨涡娇娇地命令道。 贺绍廷眼里心里只有这个又娇又甜的姑娘,只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哄她继续展颜,想也不想便跟着道:“宝丫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唐筠瑶努力想要住不停上扬的嘴角,可那一阵阵喜悦本就抑不住。 片刻之后,她有几分扭捏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才正式上门提亲,把这个最好看的姑娘娶回去呀?” 说完,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一下比一下急促,一股难得的羞意迅速卷席而来,教她一张好看的芙蓉脸瞬间便飞起了红霞。 尽管如此,她还是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翦水明眸,充期待地望着他。 贺绍廷呼一窒,有那么一瞬间,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这个又娇又媚又甜的心姑娘,含羞答答地问他,什么时候才正式上门提亲把她娶回去。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