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敌国境内的沈晏听到消息时,一口血呕了出来。 “殿下!”云霞来到他身边,两人乔装成普通百姓的样子,身边还带着一小支兵。 “她们千里迢迢来到大祈,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权势,如今她如愿了,你该明白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何苦……” 沈晏擦去了嘴角的血,低声说:“是我失约在先。” “你不是失约,你差点儿死了!”云霞忍不住说,“为了能赢,你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她却连一天都等不了你,她喜你吗?她不过是想利用你!” “住口。”沈晏冷声说,他心中痛苦,想到她这么薄情,想要恨他,又恨自己这一战失利。 当时主帅对于地形判断失误,又不听他劝告,被敌军引入沼泽地,十几万大军被四面八方的敌军箭扫,死伤无数,他身中数箭,冒死在军中斩杀了敌方主帅,才挽救了一半大军。 可是深入敌腹,也让他被敌军俘虏,带回敌国都城,有细作认出了他是英王府的世子,敌国有意留着他和大祈谈判,没有杀他。 好在崔三儿一直悄悄跟着他,在他授意下,带着一支兵化妆潜入敌国,也联络大军分兵从各路悄无声息靠近。 他咬牙在敌国的大牢里呆了三个多月,差一点点就命丧黄泉,今就是联络大军进攻之,没想到却接到琉纱成了太后的消息。 沈晏静静沉默了一会儿,便下令攻城。 这一战,年轻的世子和埋伏在外的大军里应外合,攻陷了敌国的首都,一战成名。 他处理完敌国事宜,带着凯旋的大军班师回朝那天,已是第二年初。 上城中,百姓夹道呼,他立即上朝拜见新皇和太后。 身穿黑甲胄的世子走上朝堂,铁甲撞击着佩剑,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文武百官,无人敢出一言。 只有英王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皇帝在他手中,沈晏又拿下敌国,立下赫赫战功,在大祈,他依然无所畏惧。 他出笑容,正准备让皇帝下旨嘉奖,却见沈晏解下佩剑,跪在地上。 “臣沈晏,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年幼的小皇帝畏惧地缩在龙椅上。 而龙椅后,那一道垂下的纱帘后,太后年轻而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昔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如今对自己俯首臣称,琉纱看着他,说不清是觉得快意,还是难过。 她轻轻喊了平身,再没有说话,一直到下朝,她从纱帘后离开,乘着凤辇回后。 半路上,人忽然停下来,琉纱抬起眼睛,看着拦在前方的沈晏,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对她行礼:“臣沈晏,拜见太后。” 外臣私入后是死罪,他居然还一脸云淡风轻! 琉纱恼恨,可是身边的人见了沈晏,却都识趣地退下去了,琉纱又惊又怕,坐在凤辇上瞪着他。 初的后中,柳枝芽,桃花盛开,盛装的太后在桃花掩映下,美得令花也失。 “表妹为何这么怕我?”沈晏一步一步走近她。 他离开了近一年,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身形,高大拔,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气势,危险而霸道。 第49章 柔情意 沈晏脸上, 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表情,但他偏偏又带了几分笑容。 琉纱心里一阵难受,便开口:“从前在英王府, 我寄人篱下, 委曲求全, 世子欺负我,我不敢反抗,而今世子见了我却要行跪拜大礼,是否风水轮转, 让世子觉得难受了?” 在战场上几番生死之后,沈晏已经不是过去情窦初开的莽撞少年, 知道他过去所作所为令她厌恶, 所以她对自己才这么讨厌。 “太后多虑了。”沈晏说,“臣只是许久未见太后, 特意来请安。” “既是请安, 请过了,世子请回吧。”琉纱从凤辇上下来, 既然没有人, 她就自己走回去。 她绕开沈晏,听到他叫她:“琉纱。” “世子还有何事?” 沈晏涩声问:“你恨我吗?” 琉纱宽袖下的手指绞紧,口中却说的很轻松:“不恨。”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 哪来的恨? 从这天开始,沈晏每照常上朝, 只不过, 从前太后和小皇帝都是个摆设,朝中大事都有英王决策, 而现在,不管什么事,沈晏总要问一句:“太后觉得如何?” 总是被提问的琉纱对他烦不胜烦,只能找借口罚他的俸禄。 但渐渐的,朝中大臣们觉得年轻的太后也不是个摆设,凡事也喜问问她的意见。 琉纱觉得时机成,单独召见英王,问他何时出兵银月国? 英王却说:“当扶太后上位,便是因为你无依无靠,若帮太后复国,有了银月国助力,本王如何自处?” 琉纱说:“小小银月国,英王岂会放在眼里?” 英王摇摇头:“形势不一样了,晏儿灭了北边的越国,银月国再没有后顾之忧,用不了几年并越国土地,就不是今小小的银月国了。” “说来说去,舅舅还是不肯出兵,当初你答应过,沈晏回来,就会出兵帮我们!” “当初是当初,今是今。” 琉纱咬咬牙,说道:“舅舅要我如何做,你才会相信我将来不会背叛英王府?” 终于听到她这句话,英王一笑:“简单得很,太后寡居,本王亦有一子,若太后能为英王府诞下子嗣,我们便有了固若金汤的盟友关系。” 琉纱脸苍白,仿佛被人照着脑袋狠狠敲了一闷,她心中怒火滔天,但是一想沈晏,还是带着一丝希冀问:“此事,世子同意吗?” 英王道:“他仰慕太后已久,求之不得。” 心里的希望被掐灭,琉纱忍下被羞辱的愤怒,冷笑:“舅舅,你不怕后世人骂你们父子祸朝纲,遗臭万年吗?” “匹夫之言,何须在意?”英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我也与你母亲商量过,亲上加亲,她并未反对。” 琉纱知道母亲不会反对,为了重回银月国,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太多,不在乎再多一点点。 “好。” 英王刚回到王府中,便看见等在书房里的沈晏。 “父王。”沈晏铺开地图,指着上面画好的路线说,“前几和父王商议的,出兵银月国的路线,为了最大减少伤亡,我们可以分兵……” “此事你自愿带兵,就由你决定,不必向我汇报。”英王笑着说,“你的兵法,我并不担心。” “多谢父王。”沈晏收起地图,“在越国耽搁了一些时,我想尽快出兵。” 英王说:“不急,如今银月国正是耕时节,那边连年旱灾,今年好不容易雨水充沛,若被战事影响了耕种,来年又会有无数百姓饿死。” 沈晏想了一下,才说:“最迟五月之前,一定要出兵。” 英王笑着问:“你这么急,是为了讨太后心?” “是。”沈晏并不隐瞒,他九死一生回来,也是为了让她开心的。 “可她如今已是太后。” “那又如何,等攻下了银月城,她就要回去做公主了。”沈晏笑着说。 英王眯起眼睛:“你愿意放她走?” “我和她一起走。”他说这话时,目都是笑意,落在一旁的英王眼中,却是无尽的苦楚。 沈晏从小生了一副寡淡的心肠,就算天天把笑容挂在脸上,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冷,作为父亲的他有时候都会觉得畏惧。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冷淡的孩子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发狂。 为了能把沈晏留在大祈,他想方设法让琉纱也永远都不能离开大祈,他却还想带着她一起走? 他走了之后,他这一生辛苦打拼来的天下,就此拱手让人吗? 他绝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第二天,琉纱召沈晏进,留他用膳。 沈晏受宠若惊,一直看着她:“琉纱,你不生我的气了?” 琉纱轻轻摇头,给他倒了杯酒:“你攻下了越国,其实我早就应该恭喜你,这一杯,表哥喝了吧。” 她让喝,就是毒药也要一饮而尽。 沈晏一杯接着一杯被她灌着酒,她从没有这样亲近过他,她身上很香,近在咫尺的肌肤是温热的,脸上的笑容含着三分羞怯,看得他意神,他想,她对他应该是有一点点喜的。 有了三分醉意,他试探着握住她的手:“琉纱,是我不好,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没有回手,也没有推开他,反而带着他站起来,勾着他的手,带着他进了寝殿。 鹿朝:你想干嘛? 帝夙:“……” 沈晏跟着她,一颗心几乎从膛里跳出来,铺天盖地的心跳声让他什么都听不到,眼前只有少女轻柔的笑脸,乌黑的眼眸。 她低着头,娇羞地问他:“表哥,你喜我么?”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喜。” 琉纱轻咬着嘴,主动伸手来解他的衣带。 沈晏沉醉在她制造出的温柔中,等衣带散了,才忽然回神,他按住她的手:“琉纱,我们还未成亲。” 琉纱低声说:“我亦喜表哥,我想给你……” 沈晏脑海中已经没有任何思绪,反反复复回的都是她这一句话:我亦喜表哥…… 她喜他,她说她喜他! 鹿朝: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这样,你哪里喜他了?前一刻他抓你的手,你还在心里骂他是个登徒子! 鹿朝希望她只是耍一耍这个头小子,却忽然发现琉纱不解沈晏的衣带了,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琉纱今有备而来,衣裳委地后,她像个雪白的灵,扑到他怀中,仰起头吻他。 沈晏仅有的一丝理智,在触到她的柔软时,崩溃得一塌糊涂。 她喜他,既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不可以?反正这一生一世,他也只要她一个人。 他抱住她,在她的温顺合中彻底沉沦,深陷,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可以尽情地拥有她,尽情地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说至死不渝的话。 鹿朝:整个人都不太好。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