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妙啊。黎孟夜心想。 转瞬目光上雀安,后者的诧异稍纵即逝,没多加在意地挪开了眼。 正同雀安面对面的时雁一留心到了她的反应。 据视线落点,哪怕是背对姿态,也大致能判断雀安在看谁。 他此时也意识到了周围的安静。 像是隔空辟出了一方天地,阻隔去周围无关人士,单独把他拎进了场地。 “你注意到了啊。” 雀安也不着急和他打,慵懒地玩着贡扇,语气懒散。 她这样给人的觉就像猫戏老鼠。 “姐姐的本事我瞧见过,还望手下留情。” “好说,为着这张脸,怎么也舍不得下狠手。” 雀安缓步走向时雁一,期间目光一直不曾离开他。 “公子若是愿意陪我一晚,我可将这场对决的胜利拱手相让,你想在赢下三场后得到的东西,我也可以找人疏通关系,改送到你手里。” 时雁一勾轻笑,上挑的狭长眼目含笑,衬得眉眼稠丽,若桃花。 “谢姐姐抬,只可惜我这身病体,恐怕无法让姐姐意。” 时雁一边说着,边抬起手臂,袖袍滑落,白皙手臂上新鲜的伤口还在淌血。 下一瞬,血腾空而起凝成了细针。 雀安纤长柳眉微微蹙起,在此前,红衣的少年找上她,透过时雁一的能力。 可以纵自身血,化作他想要的任意武器,目前为止没有上限。 细针临空而起,结成密密麻麻的网,瞬发时似雨般砸下,即将落到雀安身上时,倏然化整为零地消失。 雀安的术法从她踏上台的那一刻,已然悄无声息地向外延伸知区域,血针此时虽眼不可见,她依然定位到了它们藏匿的区域。 再者,她亦是看过时雁一和阁使的那场对决。 对方看似毫发无伤地胜了阁使,但损耗定然存在。 空气细微波动,那些隐藏起的血针数量突然锐减。 机会! 雀安一个疾步冲向前。 袖中乾坤的把戏,时雁一耍过很多次,没想到自己哪天也会栽在这上面。 在雀安甩袖而来之际,时雁一已有所警惕,屏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入了一小口。 只这一口,乾坤骤然扭转。 里边藏着的药物直接作用于神经,其次是视觉。 时雁一倒退了两三步,宽袍袖口掩着半张脸,视角仍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影影绰绰地好几层浮动在眼前。 越是想要辨析外物,眼前画面晃动的弧度越大。 但雀安的身影却当当地占据着视野,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时雁一清楚这是魅惑术奏效了,但即便清晰地认知到自己中了招,身体却依然不受控制。 不用乌池对此作评价,时雁一自己就够嫌弃这幅鬼样了。 情于他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无法对他们耽溺情时的喜怒哀乐同身受,也不能理解被抛弃后寻死觅活的模样。 时雁一始终觉得,自己与之无缘,却不曾想需以如此可笑的方式正视己身。 中魅术者,脑中画面会短暂被施术者掌控,由其肆意构筑情景,多离不开好之术。 凡夫俗子无法抵抗,清心寡者亦会败下阵来。 而时雁一从不曾修过入门心法,即便知晓自己中招,不得要领自然无法将那些颠鸾倒凤之景隔绝。 “公子,答应陪我一夜,哪怕只是水情缘,奴家也会甚是。” 时雁一闭着眼,血自紧握成拳的指下渗落,一点点滴到地面,砸出一片暗。 然而,疼痛并没有让他受到清醒,反而比之前更加昏沉。 “有人特地透过你的能力,巧合的是,我的魅惑术可以沿伤口渗入体内,天生克制你这样用血的能力。” 雀安见人已经中招,便也不加掩饰她招式的能力,一边说着,一边朝人走近。 “今,你便是翅也难飞了。” 时雁一受到了无力,这次算是栽得彻底。 雀安口中的别人不做他想,定是路霜寒无疑,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能力刚好克制他。 时雁一凝眸而视走到跟前的雀安,魅术控制下他无法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目光直白地从下而上打量他。 事已至此,时雁一反而能冷静下来。 他撇开脑海中由对方安排的香发展,将自己思绪割裂开来。 时雁一不觉得雀安真对自己有情方面的望,不然无须特意地卡在第三场参与进对决。 换做是他,会选择在目标得意忘形的时候下手,而非依旧高度紧绷状态的第三场…… 一定有什么被忽略掉的东西。 雀安柔若无骨地靠上了时雁一,掌心贴着他的脸颊缓缓下滑,盖上了侧颈,已经能受到对方皮下跳动的血管。 倒是意外,在如此持续的强度施下,时雁一还能保持平静,不半分丑态。 从刚才雀安碰到他的瞬间,时雁一就觉得之前的那道视线更加炽烈了,如有实质,盯得他汗倒立,属实似曾相识。 而彻底确认,是在雀安抬起他的手,纤长手指即将顺入指达成十指相扣前,时雁一有瞬间失去了身体半数的掌控权。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