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见过这种痕迹?” 黎孟夜摇头。 “百源派的廖长老为人正派,素来不屑搞旁门左道,我觉这次不是他下的手。” 只是碰巧在对掌的瞬间,起了早已埋下的毒。 排除廖致,再看其余人选,可能就多了,最优先怀疑的人自然是路霜寒。 那是实打实的血海深仇,魔界的那一战,已经突破大乘期的路霜寒显然了受伤的黎孟夜一头。 明摆着可以重创黎孟夜的机会,对方说放弃就放弃,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放在打死仇的要务之前? 除非路霜寒早就知道,即使放着黎孟夜不管,过不了多久他也翻不起浪头。 再说其他人,一直隐在暗处的玉宴阁能排上号。 与其说玉宴阁在针对时雁一,更像是借由时雁一套住他。 早在黎瞻远那会,玉宴阁就对冒头的黎氏展出了不。 它讨厌不可控的一切人或物,影响或是撼动它的江湖上的话语地位,为此不惜拉起盘错节的网,也断然不让黎氏任意一条鱼入海。 就结果而言,它离成功仅限一步之遥。 黎孟夜心间倏然一痛,瞬间扯回了他跑远的思绪,也将面上那份凝重打破。 他低头就见时雁一放在他身前的手,距离皮仅毫厘的远。 因退的不够及时,甚至还能看到对方指尖所对的地方,他口的位置,有半个月牙形状的指甲印。 “……你掐我做什么。” 黎孟夜嘴皮快过脑子,径直口而出。 时雁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 时雁一收回手,拒不承认。 第四十二章 怎么还区别对待 “心里有数就成,不用事事都说与我听。” 看黎孟夜想要全盘托出的姿态,时雁一及时打断了人。 他总说自己是恶人,黎孟夜却想不起有哪次,对方是明确过线的。 彼此间的关系好像从坦白过去的那一刻,悄然发生变化。 时雁一对他的态度缓和得更加明显,隐约透出点惺惺相惜之意。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 直至入夜,休息成了问题。 只有一张,对两个成年人而言困难了些。 “你是伤患,休息重要,”时雁一很快地让出了休息地,“再说也得有人守夜。” 这话在理。 黎孟夜也不矫情,此刻养蓄锐是为了更好地应对之后可能出现的状况。 他现在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这幅与普通人无异的身体,沉重、锐度下降,对周围的知范畴大幅缩减。 “你且睡。” 时雁一说着掩上了门。 林中虫鸣声不歇,为避免火光引来巨兽,时雁一没准备柴堆,只靠着屋子的一侧闭目养神。 顺便梳理这些子收获的情报。 某一节点,时雁一身侧自然垂下的指节神经质的一缩。 不知何时起,风声停止,虫鸣声褪去。林间一片静谧,咫尺内几乎仅可听闻呼声。 时雁一瞬发的反应是去看黎孟夜的情况,但他身体定在原地。 某种异于常规的东西存在此地,正高高俯视着他。 呼跟着一滞,时雁一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格挡,一击就让他失去行动。 他侧过头,那东西已经瞬移到了跟前,距离他不足几厘。 “你成长了许多。” 喑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对方枯瘦的指骨卡在了颈间。 时雁一被卡着脖颈,不得不抬起头直面跟前的东西。 半珏。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时雁一仍是瞬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同样的宽边兜帽拢住了身形,从头裹到脚,任何路在外侧的皮肤都被白的物质绕。 “但无论怎么往上爬,该在底下趴着的牲畜永远只配在底层,被随意地掠夺,不要妄想能够着饲主丝毫。 你是聪明人,无需我过多解释,趁着爪牙还能自保,乖乖地收敛起来。否则下次见面,就不是这么轻拿轻放便过去了。” 话落,颈间的桎梏一松。 半珏的身影好似水构成的幻影,在下一个瞬息倾泻而下,落地后没有任何残余,凭空消失在此处。 来此的甚至不是他的真身。 若不是颈间还有被手掌用力收紧的窒息,一切都仿佛只是时雁一的错觉。 身后的门吱嘎一声打开。 黎孟夜自里屋探头,未及开口,目光先落到了时雁一颈间。 白皙的皮肤上攀着四条丑陋的指痕,三长一短对称分布在两侧,不用问便知发生了何事。 上时雁一的目光,黎孟夜咽下了询问,侧身让出位置。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俩轮,你去睡会。” 半珏既然能找到这里,意味着他们很快会循着踪迹而来,此地不便久留。 时雁一指腹轻碰着脖子上被卡出的印记,没拒绝黎孟夜。 但在合眼前一秒,他仍然说:“片刻后我们就走。” 时雁一说到做到,仅花了片刻用作休整。 两人即刻启程,刻意在接下去的路上做了扰视线的标记。 哪怕拖住追踪而来的人一时半刻也好,他们现在最需的是时间。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