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起上身, 往旁边一滚,回归该躺的位置。 拉起小棉被, 保持听话的好宝宝睡觉姿势, 她对殷显说。 “关灯吧,晚安。” 殷显坐起。 王结香到身边的垫向下一陷。 她眨了眨眼。 他的脸凑近,越来越近。 冰冰凉凉的, 属于殷显的好闻的气味,温柔地覆过来。 他亲了她一下。 第一个吻落在嘴角。 王结香屏住呼,瞪大眼睛。 第二个吻直接地印在她上。 脑子有烟花“噼啪噼啪”绽放。她的身体被奇怪的魔法封住,无法动弹;心脏却失速地跳动,一路跳到屋顶,跳到高高的月亮上去。 第二个吻结束。 玩心跳的人男子殷显,回身关了灯。 眼前的房间填黑暗。 王结香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躺下睡觉了。 ——哎唷,怎么突然对她这样啦?!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的那句:那么久我都没办法亲亲你? 王结香无声地咧嘴傻笑。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甜甜。 * 这段冷战至此画下句点,两个小情侣的情比闹矛盾前的更好。 不过,常的拌嘴依旧少不了。殷显这个人不知道什么病,特别讨厌看医生。明明生了病,人难受得不行,但不论王结香怎么劝,他就是不肯上医院。 所以,常常是他生了病,王结香比他更着急。 “没事的,只是没休息好。”殷显每次都这么说。 他要真没事,她也不会小题大做。 问题是,殷显太逞强,他说着“没事没事”,很容易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她急啊急,能被他生生地急哭。 王结香恨不得自己是个大力士,一使劲就把殷显举起来,再用力一甩,将他稳稳地丢进医院。 “你是不是怕打针?怕吃药?怕医院有病毒?” “你担心医生医术不行?担心被医院骗钱?” 殷显频频摇头。 “那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你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特别讨厌去医院?” “没,你别瞎担心……” 他还有半句没说完,被咳嗽声打断。 王结香帮他拍背顺气,无奈极了。 …… 殷显拒绝看病的次数多了,王结香在心中暗下决心:下一次她生病,她也死活赖着不去看,她连药都不吃!非得让殷显也尝尝那种坐立难安,挖心挠肺的滋味。 他着急他的,到时她头一昂,嘴一噘,用他拒绝看病的那一套来拒绝他。 “我好得很,我没事。安静,别大惊小怪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要噎得他哑口无言,回不了嘴。 王结香梦寐以求的“机会”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到来。 某天她下班回家。路上太黑看不清路,走着走着,她一步踩空,从城中村的上坡一路往下滚。 膝盖磕到别人家修在坡中间的水池,她疼得龇牙咧嘴,手撑着那水池的边缘,总算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 “哗啦——” 不知是被她的膝盖撞坏,还是被她的体重垮,水池的砖塌了。 水池的主人听到响动,骂骂咧咧地出来讨说法。 王结香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将钱包里的钱全赔给了他。 待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开门的殷显看见她脸上擦伤、子上的血迹,明显的低落的神,他的表情瞬间严肃了。 “发生什么事?” 王结香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情况告诉他。 他转身拿了钱包和家里钥匙:“去市里的医院,得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刚赔水池花了一大笔钱,哪肯再去医院。 “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本没事,现在都不痛了。” 王结香拦住殷显,拽着他回屋里。 “你来帮帮我,抹点药水之类的。” 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打开衣柜帮她找了条围巾:“夜里冷,你衣服够不够厚?” “我不出去,不去医院……” 直到这一句,微妙的既视才令王结香想起自己曾经暗暗下过的决心。 “我好得很,你什么心?你生病不到医院看,我摔倒凭什么去?我要跟你一样,管你说啥,我不可能去。” 她模仿着殷显的怪气,将当时他那股不配合的劲儿重现得惟妙惟肖。 可惜被模仿者无心欣赏她的彩表演。 他面无表情地替她围上厚围巾,王结香仍念着“不去不去”。他也懒得和她废话,一把拎起她,扛到肩上。 王结香晃着腿,锤他的后背:殷显犯规!哪有这样的!她想做的事被他先做了,力气大了不起啊? 他尚有余力空出一只手,关门锁门,真就这样扛着她,要强行带她看医生。 “醒醒,殷显,你不是最讨厌医院吗!” 王结香严重怀疑,面前这个一门心思上医院的殷显是不是被鬼俯身了。 他步子迈得大,走路带风:“嗯,讨厌。” “你终于承认了!” 她逮着机会提问的机会,穷追不舍:“为什么讨厌,有理由吗?” 殷显沉默几秒,讲了别的:“只有膝盖特别疼吗?其他哪里部位会不会舒服?” “你转移话题!” 王结香锐地察觉。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她说…… 长吁一口气,她回答了他的话。 “你过度紧张了啦,我不疼的,那阵子的疼完全缓过来了,休息下就好。” 王结香的的确确是这个意思。但她有模仿殷显的前科,说的是大实话也非常像殷显式的逞强发言。 因此,他没搭理她。 “显哥,打个商量,医院就算了吧。你不放心,我们到诊所看看好吗,真的不严重。” 王结香就差举起三手指对天发誓了。 他一口否定:“不行。” “好吧,那再商量下……这儿是大马路了,很多人看我们,把我放下来行不?” “不行,腿受伤,你不能走。” 王结香扼腕:为什么他说啥就是啥?自己先前举起殷显丢进医院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力气大可真好使! * 排半小时队,终于见了医生。 医生对她的伤势一番查看,结论是:这种伤口可以回家处理。 “膝盖淤青了,抹点红花油;其余的擦伤用碘酒处理一下,没大碍的。” 王结香转身面对殷显,口型道:我刚说什么来着。 意外的是,听到检查结果,他并未松一口气, “医生,能帮忙检查一下她的眼睛吗?” 原来,他还担忧别的事。 盯着她的眼睛,殷显具体地描述。 “她晚上看不清楚。并非那种彻底无法视物的状态,觉她是对于距离没有准确的概念,光不够强烈就看不见。这样是正常的吗?她白天的视力倒是没有问题。” “晚上看不清,白天看得清?” 医生翻开她的眼皮,用光照了照她的眼底:“你的描述,比较像夜盲症,但这个要做具体的眼部检查才能确定。” “夜盲症?” 王结香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比别人更怕黑而已,这怎么还是一种病呢。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