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端过一旁的汤药,一股苦涩味道直冲赵常乐的鼻腔。 赵常乐拼命挣扎,“你做什么?这是什么药?我不要喝!” 公子息一只手死死箍着她,她上半身完全动弹不得,只有双腿在上一直扑腾。 她拼命挣扎,可一点用处都没有,公子息死死按着她,一寸一寸的撬开她紧闭的,将药碗送了进来。 一口……又一口。 药好苦啊。 她怎么都挣扎不过,被他死死着,将一碗药毫不留情的灌进她嘴里。 苦,真的好苦啊。 赵常乐眼角落下泪来。 你是我哥哥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公子息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低声哄道, “睡一觉,好笑儿,乖乖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蛊惑,赵常乐的眼皮沉重下来,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次。 赵常乐睁开眼,入目是早晨的太,光好明媚,透过支起的窗户,她可以看到山里清透的蓝天。 她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脑袋空空一片。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又是谁? 她慌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畔趴着一个陌生男子。 她起的动静惊醒了那男子,那男子醒了过来,忙直起身子关切的看着她。 赵常乐看清了他的脸。 不过二十岁出头,头发乌黑但面苍白,眼眸狭长而很薄,不笑的时候,他的气质看起来有些郁。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常乐,试探地叫了一声,“笑儿?” 笑儿? 这是她的名字吗。 赵常乐皱眉,疑惑的问,“我认识你吗?” 那男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有些难过,又像是很开心。 最后,表情凝固成眼里的笑意,多情又风,像是旧的王孙公子。 他看着她,眼睛里情意若海,低声道, “笑儿,我是你的夫君啊。” 第41章 “你是我……夫君?” 赵常乐皱眉,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努力在自己脑中翻找记忆。 可以她越努力去想,却越发觉得大脑空空一片。 赵常乐捂住头,“我头疼……” “头好疼……” 她是谁? 为何在这里? 这陌生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吗,为何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赵常乐拼命搜刮着自己的大脑,可越想头越疼,仿佛过往记忆被强行封存了起来。 有一把钝锯在慢慢的磨开她的头皮,她疼的打滚,不过片刻,冷汗就出了全身。 那陌生男人忙将她抱住,冰凉的手指着她太,声音非常焦急,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 最后那男人强行给她灌了一碗安神汤,赵常乐这才被迫睡去。 公子息坐在畔,低着头看着睡着的赵常乐,她侧着身体面朝墙壁,蜷缩成婴儿模样,双臂紧紧环着自己,睡梦中都非常不安。 他伸手将她脸上冷汗擦掉,想起昨夜给赵常乐端药前,自己同大夫一番对话。 夜深深,大夫给药炉扇风送火,一边道,“公子要的药,我有,吃了之后,记忆全失。只是——” 大夫看了公子息一眼,“这等虎之药,对身体损伤不小,公子若喂给那位女郎,怕有损她的寿命。” 若是真的,又何必这样伤人。 公子息听了,半晌不语,垂眸看着药炉上的药。 光是闻着,就能闻到那极苦的味道。 笑儿一向最不喜喝药了,可是……只用喝这一次就好了,只用苦这一次。以后他会用无数的甜来弥补。 药炉的火光映着公子息的侧脸,他的表情格外晦暗。 良久,他声音飘来,“药给我吧。” 寿不足,那便不足,她若是早逝,他陪她一起死。 活着或死了,都同她一起。 一张被染了墨的纸终于强行被他漂白,她忘却了过去的一切,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杨错。 她是一张白纸,公子息会在她身上刻下自己的记号。 赵常乐再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了那个自称她夫君的陌生男人,就连周围环境都变了。 她记得自己睡前是在大山里,可这会儿……? 赵常乐下,推开门,就看到巨大的甲板,和远处与天连成一片的水。 这是一艘大船,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时节是夏末秋初,天高云阔,两岸连绵山峦,夹出中间奔涌的江水。 那位自称她夫君的陌生男人,此时正站在甲板上,与旁人说话。 余光见赵常乐走过来,他忙停了说话声,朝赵常乐匆匆走来,“你醒了?” 赵常乐却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虽然他自称夫君,可于她而言,他是个彻底的陌生人,让她怎能轻信? 但又看那男人眼中关切不似作假,赵常乐这才略略放心。 公子息看着赵常乐。 她刚睡醒,乌发披散,身上穿的是长及脚踝的白棉质中衣,面苍白,江风吹过,刮的她纤瘦身形仿佛要随风飘走,好像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忽然想起那大夫说的“虎之药,有损寿命”,公子息心头一紧。 赵常乐定定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却明显是关切她的男人,问, “我失忆了?” 她神茫然,那双凤眼此时空的,带着对过去的未知,对未来的惑。 公子息忽然心口一痛。 过去任何时候,那双凤眼都不曾失了神采,哪怕是恨,也恨的灼灼,如今却暗淡了下去。 何为人呢? 相貌是皮,记忆是骨,他抹杀了她的记忆,就是将活生生的她给杀死。 掐灭她的光芒,剪断她的羽翼,捆绑束缚,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这样……对吗? 这样的情绪,公子息从来没有过,就算屠了赵王门,他都不曾有过内心波澜。 可在赵常乐空的眼里里,他头一次受到了细弱的、也许能被称之为懊悔的情绪。 按下心中情绪,公子息轻声道,“对,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赵常乐皱起眉头,还想细想,可公子息忙抓住她的手,“别想了,越想越头痛,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了。” 赵常乐便问,“我听见你叫我笑儿,这是我的名字?我姓什么?” 他道,“对,你叫笑儿,你姓赵。” 赵常乐点头,然后略带犹豫的问,“你……是我夫君?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她说“夫君”二字,面前男人苍白的脸出笑容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眼眸多情又风,像是少年倚树醉酒,杏花落了肩。 公子息眼眸深深看着她, “对,我是你夫君。你我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情甚笃。我叫息,你从前喜称我‘息哥哥’。” 他没有说自己的姓,因他觉得自己不姓赵,可也不想姓姬。 “息哥哥?” 赵常乐重复了一遍,觉得这称呼好似确实有些悉。 一闪而过,可惜却勾不起脑中任何回忆,但莫名的,她的心情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变得很奇怪。 像是后背被捅了一刀的背叛。 赵常乐摇了摇头,将那种奇怪的情绪暂时按下,疑惑问,“你既然是我夫君,为何我又叫你哥哥?” dgLhtoyot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