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兴北坐在了苏渺身边,伸手将她腻着眼泪的刘海挽到了耳后, 出那张清丽明的脸庞。 看着她这难受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用袖子给她擦了眼泪:“妙妙,你怎么了嘛。” “我等我妈妈。” “你妈妈已经走了,别难过了, 还有很多人你。” 苏渺泪眼婆娑地抬头望他:“路兴北, 你前不久还见过她, 她还叫你去赚够50万, 你忘了吗?” “我记得,怎么会忘。”男人嗓音沙哑, 咽下了酸涩, “我赚够了, 妙妙,我已经完成了你妈妈的要求。” 苏渺没理会他的话,仍旧低头看手机,“那我妈妈咋个不回我短信呢。” “妙妙,你想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苏渺忽然惊恐了起来,站起身连连后退:“不!我不回去!有坏人!我不回去!” “哪里有坏人?”路兴北也吓了一跳,站起身道,“小北哥帮你打跑他!” “就是那个脸上长了黑斑的男人,他还骗我说是我爸爸。”苏渺惊恐地颤抖了起来,揪住了路兴北的衣袖,“他还想找我要钱,还想勒索我!还要去找迟鹰。不,我不能让他去…” 路兴北皱眉:“他勒索你?” “嗯,他骗我说是我爸爸,骗我钱,我没钱,他就要去找迟鹰了。” 苏渺惶恐地喃喃着,“他是赌,还是个劳改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有这样的爸爸,知道就完蛋了!他的事业刚有起,就要一步步实现梦想了,他爷爷要是知道我是这样的情况,怎么还会同意…到时候…到时候…” 她蹲了下来,抱着脑袋,崩溃地哭着,“全毁了。” 她的幸福…全毁了。 “没事,毁不了,他爷爷要是不同意,大不了你换一个男朋友就是了,这个世界上你的人多得很,也不缺迟鹰一个。” 苏渺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很崩溃:“可我只喜他。” “……” 俩人无言以对了片刻,路兴北看着女孩这般痛苦的样子,将烟头狠狠掷在地上,用皮鞋碾了,“那赌在你家吗?我现在就去找他,小北哥帮你死他,不会再让他威胁你了。” “不、不回去。”苏渺连连摇头,抱紧了衣服,坐在伊人浴足店门边,“我等妈妈下班一起回去,我妈妈在,谁都不能欺负我,她会保护我的。” 路兴北想起那一次在阶梯边,他扰苏渺,苏青瑶冲过来一拖鞋砸他背上,双手叉对他破口大骂,泼辣至极。 那个女人一直在保护她的女儿,直到死亡的前一刻。 回忆如此鲜明,仿佛昨天发生的事。 时隔五年,物是人非啊。 “妙妙,你妈妈已经…” 路兴北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羽绒服下来披在了她身上,“要得,我陪你一起等。” 苏渺一直埋着头,不知道坐了多久。 大概是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伊人浴足店的客人进进出出,后来不少员工也都下班离开了。 就连路边的灯都灭了,女孩抱着腿,脑袋枕着膝盖,脑袋一垂一垂的…几乎要睡着了。 路兴北将她扶了起来,拉开奥迪车门:“妙妙,去我家吧?” “你不回答,我当你同意了哦。” 苏渺已经睡了。 路兴北没买房子,因为赚的钱不算多,买了房子就没钱做生意。 c城的房价虽不比北上广,但对于路兴北这样的打工仔来说,也是一笔巨资了。 所以他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demon酒吧里,家也安在了酒吧楼上的隔层间。 虽然简陋,墙面都还是钢筋水泥,透着浓浓的叙利亚战损风。 但他并不讲究生活的舒适度,能凑合就行,只希望好好经营酒吧,早早地赚够首付,在c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他想要买的房子还不简单,为了让苏渺以后每天都能看到视野开阔的嘉陵江,所以还得买江景房。 但这房价…可不便宜。 好在酒吧每天都是盈利状态,收益还不错,他买房的梦想也不再是奢望。 其实,他最大的奢望本不是房子,而是… 路兴北看着怀里的女孩,轻轻地将她放在了靠窗的大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房间物品很简陋,一个吃饭的玻璃小茶几,一条二手破沙发,电视也没有,洗手间和厨房里也基本没什么东西。 将苏渺安顿好之后,路兴北先去楼下关了酒吧的营业,免了今晚客人的单,关掉了震耳聋的音响,以免打扰她休息。 顺便还去超市买了牙刷、牙膏、洗面、浴球一类的东西。 虽然这姑娘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但他还是准备着,以防万一。 回来之后,他又将洗手间好好拖洗了一遍,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擦拭干净,马桶用烧开的热水浇了又浇,84消毒进行了全面消毒之后,还用洁厕剂狠狠擦洗。 整整捣鼓了一个多小时,让卫生间彻底焕然一新,还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味。 做完这一切,路兴北快速地给自己冲了个澡,然后干干净净地躺在了苏渺的枕畔,指尖捏着她的下颌,凝望着她清丽的脸蛋。 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也有些肿,但她的容颜一如既往地明漂亮,肤白腻,红润晶莹,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咬上去的望。 她颈子上的那枚红痣,那样清纯而妩媚,也带着无与伦比的惑力。 路兴北的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她身上的甜香气息灌了他的呼,他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心里的火焰开始蔓延,灼烧着每一寸皮肤。 就在路兴北思绪无比混之际,苏渺微肿的眼眸动了动,醉意惺忪地睁开了。 他和她面面相贴地对视了几秒,路兴北瞬间慌了,连忙爬起来:“妙妙,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干!” “迟鹰…” 大概是一种习惯反应,苏渺会把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本能地当成迟鹰。 “迟鹰,我妈妈呢?” 她眼底是破碎,大概是哭多了,嗓音也很哑,“你看到我妈妈没有?” “妙妙,你妈妈走了很多年了。” 苏渺将脸埋入了枕头里,不愿相信他的话:“讲。” 路兴北这才看出来,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啊,她都没有真正接受母亲已经离开的事实,一味地逃避着,不去正视,不去想,所以显得平静无事。 那些疮疤…她本从来没有揭开过,但底下的伤口,早已经化脓溃败了。 “妙妙,我真的心疼,你跟了我吧,我会守着你,一辈子守着,不会去追求什么事业什么梦想,我只守着你一个。” “迟鹰,十七岁那年我们换资料卡,我就说过了,我很普通、很平凡。但你说,和我相关的一切,你愿意继续听下去。” 女孩咬着被子,任由悲伤的眼泪决堤而出。 “那些年你给我的快乐、动、幸福…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会看着你实现梦想,登上顶峰,但是对不起,迟鹰,我不能拖累你了。” “妙妙,我早就说过了,人不该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你愿意回头看看…” 他砺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替她擦掉泪痕:“跟了我,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幸福应该是什么样子。” 说完,他便覆了过来,想吻她… 然而,在他将要触碰到她的刹那间,她柔美的瓣仍旧溢出几个字:“迟鹰,我会一直你。” 这句话,宛如刀子般穿透了他的心。 路兴北了一口气,平躺在了上,望着天花板,缓和着内心的翻涌的念。 她太珍贵了,珍贵到他几乎不忍心碰她。 他舍不得看到她明天早上醒来后那种失望的眼神。 心会碎成渣滓。 次临近中午,苏渺着昏沉沉的脑袋,醒了过来,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如此陌生。 她顿时睡意全消,防备地看着左右。 路兴北系着围裙,端着一碗香的醪糟红糖荷包蛋、从厨房里走出来。 “妙妙,你醒了?” 看到路兴北,苏渺一整个傻了,下意识地掀开被单看了一眼。 外套已经摘了,她穿着一件白的羊绒衣,黑长也好好地穿着。 除了脑袋有些疼以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和异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路兴北,这里是…” “这是我家,听季骞说,昨天你一个人干了一瓶江小白啊,还是大瓶的,这酒量,有点厉害哦!” “季骞?” “是啊,他是运动员,平时锻炼了都会去按摩放松的嘛,昨天是他撞见你了,你喝醉了在门口跟保安吵架。” “什么门口。” “伊人…浴足店门口。”路兴北小心翼翼地说着,打量着女孩茫然而平静的表情,“你现在好些了吧。” 苏渺喝掉断片儿,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我为什么会去伊人浴足店…” “算了,不提了,快来吃早饭。” 苏渺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之后,坐到了茶几边,尝了尝桌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醪糟蛋。 路兴北像狗狗一样笑着,坐到了她对面,迫不及待问:“怎么样,小北哥手艺还行吧!” “好吃的。”苏渺吃着热乎的醪糟蛋,舌尖酸酸甜甜,“路兴北,昨天你有没有…” “有没有啥?” “占我便宜?” 路兴北眼角勾着笑:“你猜?”dGLHToYoTA.COM |